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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寒風入骨。
許井樾又夢到今晚在昏暗的路燈下,她要他親她的那時候了。
那個片段重複了很多次。
他以為在夢裡,沒有了那些束縛和偽裝,他能真真切切碰到她一回,哪怕只是個夢,他也真的想。
可是那都只是一道虛影,鏡花水月,轉眼即逝。
像是偏要懲罰他。
半夜夢中醒來,又是一身的虛汗。他抿唇,黑眸微眯,神色有些懨。
慢慢迴歸理智,他清楚地記起自己現在連親她的資格都沒有,便漸漸打消了那些念頭。
直到所有情緒化為一灘死水。
——
11月1o,又是一日陰天傍晚。
安清影提了個小蛋糕,就要往一條小道里走。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父母長期在國外忙事業,很少關切她。長這麼大,除了她自己,記憶中也只有江曼謝修明他們會給她過生日。
山雨欲來風滿樓,天已經漸漸暗下來了。幸虧小道兩旁有屋簷建築遮擋,才沒將她的裙襬吹的凌亂。
往裡走十幾步,還未下雨,她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詫異,錯愕,呆滯,幾近恍惚與錯覺,瞬間來襲。
如果她記得沒錯,眼前的這位少年,還是她的男朋友。
小道對面一個拐角,少年的頭側著,下顎線條清瘦堅毅,透著桀驁,狹長的眼半睨著,目光並不是往她這邊看。
而旁,依著一位波浪長的女生,身材纖細,和他靠的很緊。
從安清影這個角度看,他們的模樣很親密,女生笑的嫵媚,恨不得往他身上貼。
街角就寥寥幾行人,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僅著一條街道,她好像被隔絕在了畫面之外,沉沉的壓迫感讓她抬不起腳。
“阿樾,你說她哪裡好,有我漂亮嗎?”
過分親密的稱呼讓許井樾噁心,他正欲——
“許井樾,這樣好玩嗎?”
溫柔輕軟的聲音自左畔幽幽而來,他驀地一愣,偏頭,現她正站在不遠處。
溫山軟水般的柔情,漸漸紅了眼。
女生也一愣,收斂了些,擺弄了下波浪般的長,眼神裸露嘲弄之意。
安清影幾乎要認為自己在做一個夢,一個很荒唐的夢。
可惜,左胸膛裡傳來的痛感這麼真實。
多少時日?
僅僅幾天的時間而已。
此刻,她忽然才真正深切地感受到那句話:“僅一夜之隔,我心竟判若兩人。”
只不過,那個人不是她。
一瞬間,許多畫面閃過腦海。
“許井樾,”安清影下意識攥緊手裡的蛋糕帶子,看著眼前這一對,艱難開口:“我就只想問你一句話,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她真的很難相信,人的感情變化可以這麼快。前些日子,他還揹著她回家,他對她說,“安清影,是非與善惡,可不可以教教他”,他說,“只要是你說的,我願意聽。”
以往的那些,難道是個夢嗎?
她穿著白裙,乾乾淨淨的站在他面前,就這麼直白地問他。
許井樾心一滯,那裡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他直勾勾盯著她看,良久,忽然才低聲啞道:“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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