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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曦看向李免。
“如果你師傅我這般輕易便能夠穿過鄧林，我還會站在這裡麼？”李免不滿咕噥，仰頭猛灌了一口酒，眼眸微垂斂下眼中滲出的隱晦酸澀。
若這鄧林如此輕易便能夠穿過，那千年來那些前仆後繼進入鄧林的人也不會盡數折戟於此，而他也不必如此人不人鬼不鬼地苟且偷生，與那老狐狸如此費盡心血地步步籌謀，且這小丫頭......
也無需擔起如此沉重的擔子。
眼珠子不動聲色地動了動，餘光瞥向身邊滿臉惑然的小姑娘，心中不住一嘆。
“師傅，那這裡......”
李免看向面前的花海，“你再瞧仔細些。”
而後又沒好氣地說道“這幾日我不是把該教的都教給你了麼？”
楚曦聞言，腦海中靈光一閃，杏眸猝然一亮，這幾日便宜師傅都在教她陣法之學，所以，眼前的花海是陣法？
她按照便宜師傅先前所教，閉了閉眼睛，靜下心來一看，果然察覺到了異樣。
眼前雖是大片大片盛放的花海，但卻沒有花香，不，不僅是沒有花香，連蝴蝶，蜜蜂之類活物統統沒有。
只有花。
這是
“幻覺？”
李免頷，“這確是由陣法所演出的幻覺，實際上我們仍舊處在林子之中。”
“千年以來縱然有無數人都想要穿過鄧林，想要一探究竟，但是千年過去人們所能夠邁到的也不過是短短十丈，連鄧林的外圍都過不去，如此更遑論穿過二字。”
微微側過身子，他指了指身後白霧籠罩的林子，容色中透露著悲涼，“瞧瞧，那些人連那片林子都出不來，千年十丈何其可笑！”
楚曦望著他臉上的諷色不語，心下卻是猝然一沉。
千年，無數人的生命不過換來短短十丈，這確實是有些可笑，且可悲。
李免微眯著雙眼，望著面前的花海，“還記得先時雪地上的那幅陣法圖麼？”
楚曦點點頭，那副陣法圖是她所見過中最為精妙的，也是最為複雜的。
提起這個做什麼？難道......
似有所感一般，杏眸猝然一縮，猛地看向面前的花海，轉頭便對上李免略帶渾濁的雙眼，在她的在注視下，對方緩緩地點了點頭。
楚曦只覺心中一滯，看來她心中的那個猜想並沒有錯，那雪地上的陣法圖便是眼前這片花海的陣法圖，她覺著喉間微澀，“所以，這裡是”
“鄧林中圍”不待她說完，李免便先一步沉聲說道“破了此處陣法，過了這片花海，便是鄧林中心。”
眼前花海爛漫，楚曦卻無心欣賞，只覺得心頭像是被人置了塊沉甸甸的石頭，她隱隱的覺得空中像是有張巨大的網，將她攏入其中，逃脫不得。
鄧林，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其後究竟有什麼？
“嗷嗚——嗷嗚——”
一聲獸鳴從花海之後傳來，楚曦杏眸猛然一縮，直直地朝花海那頭看去。
那獸鳴一聲緊接著一聲，像是來自遙遠到已然忘卻的記憶之中，緊緊地抓著她的心房，心下酸楚難耐。
這是什麼？
為什麼她會覺得如此熟悉，便好似曾幾何時聽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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