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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的出現,的確給凌樞提供了更多線索。
但這些線索,卻使得事情的走向更加複雜。
凌樞簡單梳理了一下,發現這件事情裡,何幼安的角色主要有兩種可能性。
一,沈十七讓她將殺人名單交給江河,又或者陳文棟讓江河來殺自己,所有事情裡,何幼安都是完全不知情的,她僅僅是充當一個媒介,既不知道檔案袋裡裝的是什麼,也不知道陳文棟的意圖。她最多隻是將陳文棟和女傭錢氏的死聯絡起來,懷疑陳文棟殺害了錢氏。
二,何幼安不僅僅是知情者。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何幼安為什麼又要讓凌樞來調查這一切,主動暴露自己?
如果陳文棟讓江河去殺凌樞,也是出於她的授意,那麼凌樞死了,究竟對何幼安有何好處?
非但會主動暴露自己,還會多一個敵人。
在死亡威脅案中,死者也好,傷者也罷,要麼是何幼安自己,要麼就是跟何幼安有切身利益糾葛的人。
而凌樞作為一個局外人,本該與這件事毫無關係,何幼安如果故意將他牽扯進來,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你怎麼看?”
他不由開口,詢問江河的意見。
兩人萍水相逢,在此之前甚至連面都沒見過。
但他們又剛剛經歷過家人朋友都未必有機會一起經歷的生死。
彼此之間,非敵非友,關係就維繫在微妙的平衡之間。
“那女人不簡單。”
江河還是這句話。
凌樞:“那你為什麼不接下陳文棟的買賣?”
江河:“因為何幼安不簡單。”
凌樞無奈:“你就不能換一句嗎?”
江河:“自從上次發現她跟陳友華前後腳出現在同一間書店之後,我就不與她再進行任何合作了,包括她身邊的人。”
凌樞:“那你有沒有把撞見陳友華的事情告訴沈十七?”
江河:“沈十七從來就不與我進行直接接觸,我與他素無瓜葛。”
凌樞忽然想起一個人。
“那成先生呢?關於跟何幼安今晚一起出席生辰宴的成先生,你知道多少?”
江河微微皺眉:“問他做什麼?”
凌樞:“你不覺得這些事情很奇怪嗎?”
江河:“我只覺得你多管閒事。”
凌樞假裝沒聽見他的話,又啃了一口蘋果。
咔嚓,咔嚓。
江河彷彿重新回到那個噩夢,他想把凌樞趕出去。
“你看,一個尋常生意人,根本不會動輒打打殺殺。當然,沈十七也不是尋常生意人,他自以為有叔父的背景就可以橫行無忌,就像他看我不順眼一樣,但他為什麼要大費周章,派人去暗殺兩個小人物?”
“一個裁縫,一個報社職員,就算真得罪過沈十七,他抬抬手就可以叫一群青幫嘍囉把兩人胖揍一頓,又或者再惡毒一點,把裁縫的手砍了,讓報社開除職員,就能令他們走投無路。但他這些都沒有做,反而鬼鬼祟祟把他們名字放在名單上,讓何幼安交給你去暗殺,這合理嗎?”
江河:“你想說明什麼?”
凌樞:“一切不合理的地方,一定會有個合理的原因。這就說明,那兩個人,一定有不同尋常的地方,甚至可能不是裁縫或報社職員,而沈十七想殺他們,也肯定不僅僅因為那些很表面的原因。這麼說有點繞,你能聽明白嗎?”
江河:“不明白。”
凌樞:“沒關係,我明白就好了,我也是說給自己聽的,順便理清思路。沈十七對何幼安的態度,雖然不夠珍愛,佔有慾卻很強,決不允許旁人有任何覬覦之心,但他對成先生卻畢恭畢敬,甚至雙手把何幼安奉上。結合前面他殺人別有目的來看,他跟成先生之間,是不是有別於生意往來的其他關係?甚至,是不是跟那份暗殺名單有關?”
他三下五除二又把一顆蘋果給吃完了,簡直沒法不讓人懷疑他是個蘋果精。
“成宮那個人,也很奇怪。”
江河終於開金口。
凌樞來了興趣。
“怎麼個奇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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