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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林風寒涼,吹得四野一片冰冷,阿寧從行李中取出毛氈,在樹下靠近火堆的地方鋪平整。他想讓自家公子早些休息,但對面那群受傷的人實在是太吵了,昏昏醒醒的,醒來後就扯著嗓子呻吟,像是打翻了一籮筐聒噪的鬼和蟬。

高林揣手踱到梁戍身邊,捏著氣音往外飄字:“王爺,收一收,差不多就可以了。”總盯著人家柳二公子算怎麼回事,這對方要是個大姑娘,名節閨譽都要被你活活盯乾淨。

另外一頭,阿寧也發現了驍王殿下正在往這邊看,於是小聲對柳弦安道:“公子,王爺像是有話要對你說。”

柳弦安擦乾淨手指上的點心渣,往梁戍的方向望去。

梁戍此時卻已經收回了目光,正在側頭和高林聊著什麼。曠野裡的篝火併著皎月,映得他整個人都在發亮,眉目疏朗,鼻樑高而挺,衣襬似捲起了一整片碎金的波光湖面,神情懶散氣度華貴,和傳聞中的殺人狂魔屬實不太相符。

不過傳聞嘛,總是亦真亦假。柳弦安這麼想著,裹起毯子靠坐回樹下,又開始閉目神遊。他不太在意外界究竟是靜是鬧,哪怕當真有鬼在叫,只要心境淡然,落入耳中的,也唯有清風穿林梢。

“啊!”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哀嚎,驚飛林間一群鳥,卻沒有把柳二公子驚離三千大道。

阿寧反正也睡不著,就坐在柳弦安旁邊,伸長脖子看熱鬧。一名渾身癱軟的鏢師被兵士們架到了梁戍面前,傷腿拖過泥巴地,還在往下滴著血,模樣悽慘。

他可能是實在驚懼怕死,再加上劇痛的刺激,還沒等高林開口問,就一五一十地自己倒了個乾淨。

萬里鏢局的總鏢頭名叫常萬里,在江湖排不上什麼名號,鏢局生意倒是經營得紅紅火火。三年前,常萬里的原配妻子因病離世,沒多久他便續娶了新夫人,新夫人名叫何嬈,容貌妖嬈,脾氣卻和長相反著來,潑辣刻薄,過門沒半年,就把常萬里訓得服服帖帖。

常小秋不喜歡這個繼母,他那陣只有十二三歲,仗著年紀小,經常對著她出言不遜,兩人的關係也就一直不怎麼樣。至於常霄漢,是鏢局僅次於常萬里的二號人物,功夫高強,這些年也是他一直默默護著少主人。

高林問:“所以是那位新夫人命你們在這次出門時,找機會解決了常霄漢和常小秋?”

“是。”鏢師道,“她先給了我們每人一粒明珠,說事成之後,再給一匣。”一邊說著,一邊從袖中取出來,“就是這個。”

不給金不給銀,卻給明珠。梁戍掃了一眼:“她是什麼家世來路?”

“沒有家世,是南方逃災的難民,剛進城時又髒又臭,也不知怎麼就被總鏢頭相中了。”

高林蹲在鏢師面前,接過明珠對著火光慢慢看:“鏢局平時做生意,都是用金銀結賬,那位新夫人就算想在賬目上動手腳,攢點私房錢,到手的也該是金銀。像這種大小的東海明珠,要攢十顆都難,更何況是一整匣,而她既然辛辛苦苦攢了,又何必要拿來買命……還是說你們不收銀子?”

“收,當然收,我們反倒想要折成銀子,哪怕少個一兩成也行。因這明珠雖值錢,卻不好出手,但夫人說她只有這個。”

阿寧在旁聽得咂舌,小聲對柳弦安說:“公子,上回老夫人想要兩顆明珠做耳墜,莊主一直都沒買到合適的,他們竟有滿滿一匣,開鏢局果然門路廣。”

“與鏢局沒關係。”柳弦安依舊裹著毯子,打了個呵欠,“那明珠應該是她在嫁人之前就有的。”

“為什麼呀?”阿寧往他身邊蹭了蹭,將聲音壓得更低,“公子剛才在睡,沒聽到王爺問的,那何嬈沒有家世,是個逃災的難民。”

“暫且不論難民身份的真假,就算是真的,也能在逃災前先將財物藏好。”柳弦安道,“她在嫁人之後,萬里鏢局生意再紅火,要在三年的時間裡攢夠一匣明珠,一是錢不好挪,二來不可能完全無人察覺,她若想將買兇殺人的事完全撇乾淨,無論如何也不該落個明珠的把柄在外。”

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明珠並非她嫁入萬里鏢局後所得,這樣就算東窗事發,她也不會被牽連,相反,還能反向幫忙洗一洗嫌疑——畢竟用千兩銀票就能買的兇,傻子才會用價值萬金,又極容易暴露的明珠去換,聽著實在腦子有病。

阿寧明白了,又問:“那我們要去提醒一下高副將嗎?”

“不必,我們能看出來的,驍王殿下與高副將一樣能看出來。”柳弦安道,“你若實在想幫忙,就去送一些止血止疼的傷藥,否則那鏢師也撐不了幾句話。”

主僕二人在樹下的閒談,被風一字不漏地送進了梁戍耳中。片刻後,阿寧果然拿著傷藥小跑過來,高林對他略一點頭:“多謝。”

阿寧見鏢師渾身是傷,全部處理肯定時間不夠,於是只將兩處大傷簡單包紮了一下,又給他喂下幾粒止疼藥丸。整套手法又快又穩,血濺到臉上也神情不改,令高副將當場對白鶴山莊又刮一層目。

梁戍的注意力卻沒在這頭。

高林就覺得自家王爺這個表現吧,倘若是盯柳小姐本人,還能在將來皇上問起時,解釋成是情難自禁的傾慕,但偏偏此時視線的盡頭是柳二公子,就怎麼看怎麼像挑釁的前奏,宮裡的眼線正在五步開外站著,我們能不能專注正事,少搞花活。

但驍王殿下顯然沒有好好表演的覺悟,非但沒有,還頗為隨意冷漠地丟下一句“將該問的話都問清楚”,而後便走到柳弦安不遠處,將衣襬一掀,也坐下了。

高林:“……”

阿寧又開始緊張:“高副將!”

高林只好又繼續安慰他:“沒事,王爺應當是想問一些解毒醫理。”

仔細想想,同行的這半天時間裡,白鶴山莊的主僕兩人一直在幫忙,而王爺卻一直在搗亂,自己則一直在扯謊,高副將心很痛,為什麼人與人之間品德的層次能差出這麼多?

篝火噼裡啪啦地歡快燃燒著。

柳弦安依舊在閉目養神。

梁戍往火堆裡丟了塊石頭。

“轟”一聲,火苗被打得飛起一尺多高,迎風掠向樹下。柳弦安睫毛一顫,終於被臉上的燙熱逼得睜開了眼睛。上回在馬車中,他是在綺麗狂夢結束時看到了梁戍,而這回驍王殿下又混入了一片亂舞的火光裡,兩次都是亦真亦幻,兩次都是惶惶錯愕,在明與暗的交織中,驚駭不知身處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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