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色深深訴衷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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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夜色深深訴衷情（一）

夜色深沉，靖王府清風苑內一片寂靜無聲。

念君獨自坐在主屋內的梨花白木大圓桌旁，靜靜著呆。她知道自己在等一個人，而她也知道這個人今晚一定會來。

果然不多時，便聽見床板滑動的聲音，暗門開啟，龍靖軒從裡面走了出來。

“呦呦，你沒事吧？”他快步走到她身旁，執起她的小手，一臉擔憂地問道。

幽深的目光在觸到她蒼白的小臉時，閃過一抹心疼。

“已無大礙，多謝王爺關心。”念君淡淡道，語氣疏離，帶著莫名的情緒。

龍靖軒聞言，面色一黯。

“呦呦怪本王嗎？今日之事，呦呦心中可是在怪本王？”他拉著她的小手，低聲問道，那聲音之中帶著些許淡淡的壓抑。

“王爺希望妾身怪您呢？還是不怪您呢？”念君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答反問道。

龍靖軒聞言，靜靜看了她片刻，才開口道，“本王想聽呦呦的心裡話。”

“王爺真的想聽妾身的心裡話？”念君輕嗤，“那妾身就與王爺說說心裡話！”

“呦呦……”龍靖軒低喚，似呢喃，又似一聲嘆息。

念君沒有看他，黝黑的眼眸失神地望著不遠處跳動的燭火。

此刻她只覺得心底沉甸甸的，某些壓抑的情緒不斷累積酵，如鯁在喉，已然是不吐不快。

“今日之事，若說妾身心中全然不怪王爺，那必然是假的。妾身雖心中知曉王爺的隱忍和考量，但是，今日……”想起今日在湖水之中的絕望，她不由悽然一笑。

“今日若沒有蕭大哥，妾身估計是要葬身湖底了……”她說完，低下頭，隱去眼角溢位的熱淚。

穩了穩情緒之後，她又低聲道，“在水中掙扎之時，妾身方才想明白，妾身之於王爺而言，不過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而一枚棋子的生與死，王爺自然不會管，也不會在意，不是嗎？”

龍靖軒看著眼前低著頭，一臉哀傷的女子，眼中滿是心疼。

他沉默了片刻，伸手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在她耳邊一個字一個字低聲呢喃道，“誰說本王不在意？誰說你是本王可有可無的棋子？你不是！呦呦，你不是棋子，從來都不是！”

他抱得很緊，壓住身上傷口，隱隱地疼痛，但念君沒有推開他，任由他這麼抱著，彷彿只有如此，才能驅散她心低那似有若無的哀傷。

“若我不是棋子，那我又是什麼？”念君茫然問道，帶著微微的苦澀。

“呦呦，你是本王的妻子，是本王的妻子！是本王要相伴一生的人。”龍靖軒在她耳邊低語道，似呢喃，又似宣誓，似承諾。

“妻子？”念君忍不住嗤笑出聲，“王爺以為何為妻子？那是菏澤儀式死則同穴的堅貞，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承諾！王爺真的明白何為妻子嗎？還是說，只要是王爺身邊的女子都可以當得起妻子二字？。”

“不，呦呦，沒有其他女子，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本王的妻子，只有你！”龍靖軒語氣堅定，神情認真帶著濃濃的深情。

念君聞言，抬頭定定看著眼前一臉深情的男子。那堅定的眉眼，認真的神情，讓人幾乎要信了他的話了。

只是，這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他妻子的人，卻在她沉入湖中，垂死掙扎之時，還能美人在懷，談笑風生。

真真是可笑至極！

她確實也笑出了聲，心中的怒意卻是怎麼也壓抑不住。

她用力推開他，語帶嘲諷道，“王爺大可不必在此裝深情！妾身已經說過，與王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即使王爺只當妾身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妾身也不會有什麼怨言，也照樣會依照王爺計劃行事。什麼妻子？什麼相伴一生之人？王爺大可不必說如此違心的話。這會讓妾身看低了王爺。還是王爺以為，妾身真的愚昧到，只要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打？”

念君說到最後，心中已然酸澀難當。

她只能自嘲苦笑，自己終究還是在意的啊……

自以為灑脫，卻仍是逃不開情之一字，可不就是愚昧至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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