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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緩緩長出了一口氣, 其實他心中最得意的兒子,還是大郎,不過老父也有私心, 對過於出色的兒子, 也會存著幾分忌憚。江山將來勢必由他傳承, 自己不過想在這皇位上多坐兩年罷了, 現在這病症,沒完沒了糾纏了兩三年,近來尤勝從前。他焦躁起來, 焦躁過後就是巨大的灰心和自棄。有時候恨不得鑿開這腦袋,看看到底是什麼在作怪,讓他如此痛不欲生。

貴妃還在哭, 哭得讓他恍惚看見了她日後哭靈的賣力。聖上調開了視線,只道:“你不要胡思亂想, 太子辦事極有分寸, 斷不會像你說的那樣。”

貴妃大感氣惱,“陛下, 他都在聯合元氏了, 您還不明白嗎?”

聖上道:“元氏是他外家, 與元氏有來往不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嗎, 到了你嘴裡,怎麼像天塌了一般。”

貴妃失望透頂, 忽然覺得聖上的鬥志都消磨殆盡了, 現在就像個垂死之人般隨波逐流, 甚至有了苟且偷生的意思。

她緩緩站起身來, 悲傷道:“陛下躺在兩儀殿, 您是太子的父親, 他忌憚人言可畏不會將您怎麼樣,但三郎呢,太子若是調轉槍頭對付他,三郎又該如何應對?三郎可都是為了阿耶啊,陛下難道一點都不心疼三郎嗎?”

陛下見她說風就是雨,也有些不耐煩了,“那你想讓朕怎麼樣?難道還能殺了大郎不成?朕抱恙,由他監國在情理之中,這樣如臨大敵是做什麼?”說罷厭惡地蹙眉,“好了,快回蓬萊殿去吧,天寒地凍的,別亂跑。還有東宮的事,切勿再命人暗中窺探了,當個逍遙閒人,比現在這樣坐臥不安要強。”

他說完,就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她了,貴妃忽然意識到,自己侍奉了二十多年的人,其實從來深藏不露,自己不曾看穿過他。

他的寵愛,是有前提的,越是拔高裴氏的地位,前朝與後苑就越平衡。他依靠元氏發家,但事成之後又不願意承認,連同那帶著一半元氏血統的太子他也暗暗防備,可說是既忘恩又自私。

他抬舉三郎,讓他處處與太子較勁,果真要他這做父親的做決斷時,他又袖手旁觀,不顧三郎的死活,實在讓人心寒。今日看他,臉上籠著一層黃氣,不知還能支撐多久,萬一太子果真繼位,那三郎還有好果子吃嗎?

貴妃憂心忡忡回到蓬萊殿,人在坐榻上坐得太久,腿腳冰涼,炭盆裡的火光卻燻紅了她的臉。

想起自己前幾日受皇后的毒打,如鯁在喉,那時三郎攙扶她回來,路上咬牙切齒對他說:“阿孃放心,我早晚殺了元氏,給阿孃出氣。”

有些人的命就是硬,五百人守城居然還能全身而退,若是等到陛下駕崩,太子繼位,元皇后到時候就是太后,要想報仇,恐怕更是遙遙無期了。

貴妃心下焦急,慢慢揪緊了膝上襦裙。這段時間暗潮洶湧,她人在宮中,心卻始終懸著,預感終有一日會出大事。自己在聖上面前曲意逢迎多年,就是為了討得他歡心,將三郎扶上馬。現在聖上病得沒了鋼火,病成了睜眼瞎,一切終究還是得自己綢繆。

終於在傍晚時分,等來了三郎身邊近侍,說兩日之後各宮門禁軍換崗,嘉福門和通訓門上都會換成南衙禁軍,屆時打算有所動作。凌溯如今勢力太大,若是硬拼,恐怕沒有勝算,倒不如甕中捉鱉,先砍下凌溯的腦袋,另一路人馬包圍雍王府,一舉將凌洄斬殺,大功便告成了。

貴妃聽了計劃,渾身不由顫抖起來,慌忙問:“這件事可與左相商議過?”

近侍呵了呵腰,“大王說事急從權,來不及商議。”

但貴妃知道,凌冽脾氣急躁,裴直又瞻前顧後,主張緩兵之計,因此凌冽大事上不再與他商量,是怕裴直一套歪理邪說,動搖軍心。

然而這樣倉促起事,果真靠得住嗎?貴妃膽戰心驚地問:“大王有萬全之策嗎?”

近侍前來回稟的目的就是要讓貴妃放心,遂道有,“大王府中有七十二幕僚,自會替大王周全。不過大王亦命臣帶話給娘子,富貴險中求,坐等下去恐怕等不來加官進爵,等來的是鍘刀。與其受人拿捏,不如先發制人,外面已經安排妥當了,請貴妃娘子安心,只管等著大王的捷報就是了。”

貴妃其人,空有野心,但沉不住氣。近侍走後,她又惶惑不安起來,想了半晌,還是招來心腹謁者,讓他往左僕射府上跑了一趟。

裴直得知這個訊息,嚇得魂兒都快飛了,喃喃道:“這沒腦子的混賬,小命不想要了。他死自去死,還要坑害裴家全族為他陪葬,蒼天啊,這可如何是好!”

其實他這舅父,當得可說沒有半分尊嚴,凌冽的倨傲不分親疏,就算你是至親,他也照樣不放在眼裡。裴家呢,確實算不上鼎盛門戶,裴直走到今日,四分靠才幹,六分靠運氣,在凌冽眼中,沒有他母親,就沒有這舅舅的高官厚祿。

一個靠裙帶關係上位的人,連外甥也不將他放在眼裡,上次利用高存意那事失敗後,凌冽就徹底與他劃清了界限,甚至話裡話外頗有怨怪他的意思,說他優柔寡斷,堪比凌溯。

凌溯優柔寡斷嗎?裴直覺得他簡直是瘋了,聽見聖上藉機的一句打壓,他居然信以為真了,全忘了當初沙場上的凌溯是什麼樣的人。現在他倒是當機立斷了,想出來的辦法就是攻入東宮,圍剿雍王府嗎?

瘋了……瘋了……這事根本不能成。他瘋魔不要緊,裴家全族怎麼辦?男的充軍女的入教坊,一輩子為奴為娼嗎?

裴直倒退兩步,一下子癱坐在坐榻上,十二月的天,渾身水裡撈出來一般,冷汗順著鬢角往下直流。

家使在一旁切切勸導:“阿郎,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等閒不能含糊啊。上回那事,太子雖不曾追究,但心裡未必不記恨阿郎。這次鬧出這麼大的禍端來,受牽連是必定的,就看阿郎覺得值不值了。”

這還有什麼值不值的,誰會拿全家性命陪他們母子發瘋!裴直活到這把年紀,上有老下有小,早過了意氣用事的階段,也看明白了,就算凌冽將來有大出息,未必會念他這個舅舅的好。眼下又要發癲,連累整個母族,自己斷乎不能裝聾作啞了,須知這樣大山壓下來,姓裴的一個也逃不掉。

家使觀他神色,試探道:“阿郎,可要去商王府上一趟,再勸勸王爺,三思而後行?”

裴直慢慢搖頭,“他根本沒打算與我商談這事,我貿然去找他,於事無補不說,興許還會招來他幾句惡言。”

家使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既如此,小人去預備馬車,郎主可要現在入東宮一趟?”

裴直仍是搖頭,“太過張揚了,還是再等等,等明日去了政事堂,再說這件事吧。”

這一晚可說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二更便披著衣裳坐了起來。

床上的夫人察覺了,支起身問:“這是怎麼了?眼巴巴等天亮嗎?”

他不耐煩應她,只道:“你睡你的,別管我。”

好不容易熬到五更,頭重腳輕地起身換衣裳洗漱,等著開市鼓一敲響,便策馬直奔宮門。

這段時間不上朝,但臣僚們仍聚在東西朝堂上奏稟政事,待秘書省收集了奏疏,再分輕重緩急,分別發往東宮與政事堂。

裴直手裡捏著戶部官員的任免奏疏,在門前徘徊了好久,惹得中書令等側目不已。

還是辛道昭一針見血,好奇地問:“裴相,你要下蛋嗎?門前都快被你踩出窩來了。”

裴直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發狠捏了捏手中奏疏,抬腿邁出了政事堂。

一路往北,穿過承天門,直入東宮。彼時凌溯正與太子賓客議政,見他進來,議題也暫緩了,裴直叉手行了一禮,“殿下,臣有要事,單獨奏請殿下。”

凌溯道好,略抬一下手指,遣退了殿上的人。

他不計前嫌,仍舊客氣地比手,“左相請坐。”

裴直沒有坐,忽地單膝跪了下來,“殿下,臣有機密,冒死向殿下諫言。”

凌溯一看便知道了大概,探手虛扶了一把,和聲道:“左相言重了,有什麼話只管說吧,不必如此。”

裴直直起身,卻是滿臉憂思,拱手道:“昨日宮中貴妃忽然差人向臣傳話,告知了臣一樁驚天秘聞,商王欲於明夜子時,趁兩衙禁軍輪換時發起突襲,殺入東宮。臣聽後,驚得一夜未睡,雖說貴妃是臣胞妹,商王是臣外甥,但臣更是大曆忠臣,不敢與之同流合汙。我與殿下,或說與辛相,政見上多有不合,這也只是個人思辨難調,無傷大雅。但這等謀逆之事,臣實不敢參與,得知訊息後立時便想來回稟殿下,也請殿下防備,萬不可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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