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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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肉眼無法看到的靈魂之體，如一陣風般飄入小區。

張元清低頭俯瞰，看到兩名戴著耳麥的便衣，狀若無事的抽菸、閒聊，時不時審視一眼進出小區的行人。

現在是晚上十點，出入小區的行人依舊不少，街邊的餐館、超市、水果店還在營業。

他繼續乘風飛行，看到六棟居民樓的死角，數名便衣治安員“閒逛”，其中就有被鬼新娘貼身保護的表哥。

表哥正靠在一輛車的車頭，“百無聊賴”的抽菸，渾身不知身邊立著一位身穿華美豔紅嫁衣，蓋著紅蓋頭的幽影。

晚風吹來，他似乎有些冷，打了個哆嗦。

鬼新娘的陰氣太折損陽氣了，等這件事結束，儘早收回來……張元清收回目光，穿過六棟居民樓的外牆，來到七樓走廊。

小區還算高檔，一層四戶，共用一部電梯。

708室正好在廊道最左側，張元清飄向棕色的防盜門，當先呈現在他視野裡的，是一個凌亂的客廳。

茶几上擺滿罐裝啤酒，快餐盒，菸灰缸堆滿了菸頭，鞋子、襪子、衣褲，凌亂的丟在沙發，或掉在地上。

房間的主人顯然是個在生活方面極為邋遢的男人。

客廳左邊是衛生間，右邊是臥室，房間結構是標準的一室一廳一衛，總面積不會超過五十平米。

張元清將目光投向臥室，隱約可見裡面傳來女人的呻吟。

來的不是時候啊……他心裡嘟噥一聲。

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夜裡十點，可不就是造人的時間段。

只是突然多了一個女人，屬於預料之外，他需要考慮的東西就多了，比如女人是普通人的話，他就得以更柔和的方式處理掉嫌疑人。

如果女人是靈境行者，是守序還是邪惡？前者的話，是直接殺了，還是先制服，然後帶回治安署審訊。

思考之間，他已經穿過臥室門。

天花板的圓形熾光燈灑下雪亮的光，主臥的雙人床上，床單凌亂，一個古銅色面板的健壯男人，雙手撐著床，趴在一位年輕女性身上奮力衝刺。

古銅色的面板和白皙的肌膚交纏，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

男人身材比例極好，肌肉線條分明，沒有多餘體脂，熾光燈下照在他脊背，一粒粒豆大的汗珠，沿著起伏如龍的肌肉流淌。

年輕女性的聲音有些嘶啞，意識模糊，誰也不知道他衝刺了多久。

張元清繞到床頭，審視著男人的臉，五官普通，眉眼兇厲，一看就不是善茬，額頭有一道醒目的疤痕。

他似乎到了緊要關頭，加速律動，對於潛入房間的聖者境靈體毫無所察。

張元清再把目光投向女孩，體態纖細，面板白皙，肌肉綿軟，只看幾眼，他就確定這是個普通人。

靈境行者的體魄和普通人有著顯著的差別，就拿關雅來說，雖然也是綿軟彈性，但肌肉有著極強的韌性。

不受力看不出來，一旦受力，肌肉的密度就會輕易看出。

而這個女孩一直在受力，所以張元清判斷她是個普通人。

視線離開女孩，他看向床邊散落的衣褲、文胸和蕾絲內褲，接著投向床邊沙發的女士揹包，揹包敞開著，他在裡面看到了幾本書，以及一沓錢。

再結合女孩的年齡，她應該是附近大學的女學生。

張元清不再猶豫，當即飄向額頭有刀疤的男人，進入他的身體。

正加速律動的男人身體陡然一僵，停下了所有動作。

雙人床的搖晃隨之平息。

女孩似有察覺，喘息著睜開眼，天花板的燈光太亮，她半眯著眼，看見男人露出極度扭曲、痛苦的表情，似在做著某種抗爭。

但在下一秒，他的表情恢復如初。

“怎麼了？”女孩嬌滴滴的問道，聲音綿軟嘶啞。

額頭有刀疤的男人不理會，抬起手，撫摸女孩的脖頸，在頸動脈處輕輕一按。

疼痛瞬間傳來，緊接著，女孩雙眼一翻，陷入昏迷。

艹，老子虧大了……掌控刀疤男身體的張元清心裡嘀咕著，直起腰背，操縱著刀疤男抬起雙手，右手按住左臉頰，左手抱住右半邊頭，猛一發力。

“咔嚓！”

刀疤男的腦袋擰到了身後，看見了自己的脊背，看見了女孩光溜溜的白皙長腿。

他雙眼瞬間圓瞪，眼球裡血管崩裂，身體軟綿綿的歪倒。

張元清靈體彈出，立於床邊，眼眶裡漆黑湧動，勾動屍體內殘留的靈體，很快，一道面目兇惡的殘魂飄出，朝他張牙舞爪，又膽怯的不敢真正進攻。

靈體如此兇惡，生前沒少幹傷天害理的事，死得不冤……張元清張嘴一吸，將這道靈體吞噬。

他迅速看完了刀疤男破碎的一生，在一幕幕記憶碎片中，張元清看見男人戴著口罩和鴨舌帽，進入一間街角的酒吧。

燈光明亮的房間裡，一個身材枯瘦，膚色黝黑如老農的中年男人，赤條條的坐在床邊，冷冷的俯瞰“自己”。

中年男人身後，側臥著兩名身段豐滿，白嫩如羔羊的女性，她們似乎受到了可怕的摧殘，陷入昏迷。

“你今後的任務，是替我尋找高質量的玩物，找到一個獎勵十萬。但在為我辦事前，你需要服下它。”

枯瘦的中年男人攤開掌心，那是一枚黑色的蟬蛹。

刀疤男畏懼的低下頭，不敢拒絕，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