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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黃素來是四人當中拿主意的人,有她一顆定心丸,其他三人終也暫時壓下對明華的擔憂,強行迫使自己入了睡。

她們睡得不甚安穩,翻來覆去,等到沉沉睡去,都到了四更了。不過好在不必如平日裡早起服侍,還可多歇息片刻,養足精神。

明華卻是起得比平日早些,和玉琢雖在室裡私語許久,但卻奮奮著只睡了不足三個時辰便自睜了眼。不用人服侍,自行穿戴整齊洗漱了,又去了寺裡廚灶討要了齋飯,親自端了菜碟子到廂房。

明華側目瞄瞄隔壁房門緊閉,四個丫頭破天荒地還全在睡著。明華瞭然微笑——想來是前一日裡的事情驚嚇到她們了。

姚黃幾個是一直跟隨她的,主僕幾人自小一道長大,情分非一般人可比。只是生父之事事關重大,輕易不可叫人得知。倒不是明華信不過她們幾個,而是宮中耳目環伺,她聽說時也是擔驚受怕,實不願多幾個去知道這一等要命的事。

然而到了明華出宮開府可說予她們時,一應事務又都有玉琢派來的親信料理,反而沒了機會與她們將事情說開了。

守門的男僕恭敬地為明華將房門輕推半開,明華端盤而入。

玉琢剛從榻上合衣而起,攏了一頭濃密烏聚在腦後,仍披覆了前一日的衣裳站在面架旁正要潔面。明華見了,連忙把盤子迅擱了放在桌上,走了過去取了面巾,幫著玉琢晨起清潔。

明華生長在宮中,自小到大都有僕役宮人伺候她衣食住行,十指不沾陽春水,從未做過服侍人的活兒,此時拿了面脂膏之物,伺弄起來,倒也有模有樣的。

玉琢不攔著她,由著她在旁侍奉,也算全了她一番心意。兩人此番約在法嚴寺私下相見,偷享一日天倫,已是不易。她平日不得機會盡孝生父膝下,因而想著親力親為做些事來聊以慰藉,他也能感同身受的。

明華陪著玉琢潔了面,兩人坐下用過幾口齋飯,隔壁的幾個丫頭才被外間動靜紛紛驚醒,慌里慌張、成群結隊地跑了過來,形容尷尬,面色緊張——做人丫頭的,竟睡到主子自己動手整備衣食才姍姍來遲,又似是不知如何稱呼玉琢,全呆立著沒了平日的機靈。

明華一番寬慰,她們仍是猶猶豫豫的樣子。

玉琢察言觀色,瞬時明白這些個丫頭子是個什麼心思,寬宥一笑:“…你們只如往常一般服侍‘明華殿下’即可,不必煩惱如何稱謂於我。‘殿下’日遊法嚴寺,偶遇玉氏家主,相談甚歡,暢論佛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明華不由看了玉琢一眼,接著低頭為玉琢剝扯後山裡新收進寺裡的板栗,神情認真。

四個丫頭聞言面面相覷,一時全看姚黃,姚黃居四人之,反應迅,聽了玉琢一說當下通透,隨即垂恭聲道:“是,這兒只有殿下和玉氏家主,沒有旁人。”其他三個自然也跟在姚黃身後,隨聲應和。

玉琢多看了姚黃一眼,面上掠過一絲滿意,轉回頭來,為明華夾了一筷子的麻婆豆腐。父女倆都不怎麼說話,安靜用膳,不多時便將本就不多的齋菜吃得見底。

幾個僕役全站在屋外恭候待命,目不斜視,唯獨趙粉好奇耐不住性子,裝作無意,偷看了一眼裡邊。魏紫瞥見了她小動作,瞪了她一眼才叫她老實了。她微吐了舌頭低下頭,再一次暗歎,裡邊的兩人果真是血脈相連的父女——也不知是否是因著前一日裡親眼看過玉琢和明華去了妝容的本來面目,此刻兩人各自畫了時下流行的男女妝面掩蓋原本輪廓,按理外顯的容貌已是大相徑庭,然而她還是能夠瞧出那兩人分明猶有三分相似。

趙粉不再去看屋裡情形,只聽得偶爾碗匙相碰出清脆聲響,以及偶而一兩句的低聲交談。

明華與玉琢用過了早膳,央求著單獨與玉琢去了法嚴寺後山的密林之中採集山野風光。一眾僕役隨從只在林子口的一處地方待著,並不跟隨進去。

明華不過是想與玉琢多待,然而她身世有鬼蜮,擔憂寺院前殿會有京中女眷上山拜佛求籤,不敢遊逛寺院,恐無故生出事端。只好求了玉琢繞過藏經閣去到藏經閣後邊的成片林子裡去往山上。

林子亦屬法嚴寺所有,法嚴寺日常吃用有好些全是往山上採集山珍野菜供給。山林樹種繁多,連綿而上,繞之以雲霧,除卻專責採集的寺中僧侶,便是全無人跡,也無猛獸。唯有一灣清泉蜿蜒而下,淅淅瀝瀝,很是寧遠幽靜。

明華虛扶了玉琢緩慢在法嚴寺的僧人開闢出來的陡峭山道上走著,兩人時走時停,看見有趣的景緻便駐足觀賞。

明華原本並不在玉琢膝下長大,以往見到父親始終有些疏離緊張,可不過一日工夫,兩人不經意間肢體碰觸,明華被人捏了鼻子、彈了額頭也半點不排斥,反倒抿了嘴在那兒嬌憨起來。玉琢見狀不禁暗笑——到底是至親的骨肉,血脈天性,一切自然而然。

山道上草木遮天蔽日,身在其中全然看不清身在何處,明華走在前頭撥弄雜草,玉琢跟在後頭。泥石凹凸蜿蜒,明華偶有踩空了腳,傾倒了身子,玉琢也只需輕輕一抬手便將她穩穩扶住,身姿筆挺,巋然不動。

玉琢看著清瘦,實則內外兼修,世家子弟所學甚多,涉獵廣泛。強身健體、習得紮實的武藝也是一門必修功課。他臂彎有力,本就是暗暗走在後邊護著明華。明華先頭幾次被從後護住,還因著驟然跌倒而微慌難平,等到父女倆走得深了,明華肆無忌憚,走起山路反而越大膽起來。

明華在前面走著,瞧不見後邊,自然留意不到玉琢看著她的目光專注。

玉琢看著明華,不禁想到許多年前,也有一個嬌俏如斯的華服女子與他一道走在這條蒼翠小道上。女子體弱,卻硬賴著他到這空無一人的山林子裡攀爬山道,屢屢踩崴了腳,還樂此不疲。

那人便是彼年方還年少的阮敏。

玉琢看得有些出神,不覺將明華和阮敏重合到一處,夢迴當年。

當年見過阮敏的那些人都以為她們母女並無幾分相像,在玉琢看來卻不然。明華原本的性子其實恰恰是隨了阮敏。阮敏在人前看著端莊大方,不似明華瑟縮軟弱,實則骨子裡最是活泛頑劣的一個人,所謂賢惠名聲也不過是阮氏世家家族教養的必然結果罷了。

之後又隨著當年阮敏一朝跌落帝王家,不得已勞心費神去與旁的姬妾嬪妃算計她根本不想要的帝寵,才生生將身上那些活潑的天性壓抑下去。

玉琢一時想得遠了些,雙目黯然。明華走在前頭,一無所覺。

玉琢想到那時阮敏生下明華不多久便悄然長逝,明華長在宮中又是孤苦無依的艱難,他便愧疚自責不已。他娶鄭氏,生二子一女。他再如何冷待他們母子、姐弟,好歹也護住他們衣食無憂,玉沁姐弟幾個更是不必時時擔驚受怕,且無人敢欺。

他後悔沒能忍得明華再大一些就急急告訴了她她的身世,害她小小年紀也不知道在深宮內院裡受了多少懼怕。

玉琢想著這些,不覺恍然。兩人已順著羊腸小道,爬上了山頂。林中昏暗,明華撥開最後一簇低垂下來的大樹枝葉,光亮驟然刺目而來,明華下意識眯起了眼睛,抬手遮擋。

玉琢見了,趨前一步,攬了她將自己的手護在她雙目之上,走出幾步,才柔聲低沉道:“可好些?”

明華待覺適應了山頂的光亮,玉琢便鬆了手,自顧自背了手,執桃花骨扇,迎了清冽的山頂清風靜立,有如遺世。

明華亦不語,踮著腳走上前,到他身後站定。走了一路上來皆是她在前,總算成了她反過來去看他的背影。

歲月並沒有在玉琢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抑或是他年少時便已沉穩有成,一、二十年的春秋也只是叫他威勢日重,因而每每當他往人群裡一站,哪怕韶華猶在,卻無人會將他當作不知事的少年郎。

明華窺他側臉,俊美無濤。心中歡喜驕傲,直想立刻在京中眾人跟前大大方方承認這是她的父親。

玉琢自然察覺明華在看她。他頭也不回,只伸了手覆在明華頭頂揉了揉,好半晌才語態悠遠道:“我與你阿孃也來過這兒。”聲調低抑深沉,卻洞穿明華身子,彷彿將明華打回了近二十年前。

明華楞楞。

玉琢似是與明華說,又似是自言自語,呢喃著將往事斷了篇章說來。明華聽著他訴說她聞所未聞的故事,心境複雜難言。

物是人非空斷腸,山風吹拂,樹影婆娑。明華從來不知道原來宮人口中溫婉知禮的母妃居然會挽了褲腿爬樹掏鳥窩。玉琢說著那些年少相識的人物場景,將明華不曾真正瞭解過的阮敏重現在明華的眼前。

他分明眉目溫潤,嘴角含笑說著往昔甜蜜,明華莫名就是覺得他其實是在彈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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