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失之交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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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元帝這也算是隱晦地藉著她的手把曲家推向太子了。

此事一出，明華淡定得很，卻有人要坐不住的。

姜宓又一次設法邀約曲振文，酒樓之中三杯酒水下肚，只見他一臉滿意地親自送了酒勁有些上頭的曲振文上了車駕，方才滿意地離了去。

燕王車駕當中，姜宓摩挲著才剛到手的一枚玉佩，彎起唇角，得意一笑。

這枚玉佩是曲振文給他的投誠信物，如此，便算是正經表明了一個態度，曲家也上了他的這一條船，不用擔心因為曲家三郎與他那個無用二皇姐的婚事而倒向太子那一邊了。

他高高興興回了四皇子府邸，自然是沒有機會看到與他背道而馳的另一駕車輛當中，曲振文哪兒還有方才在酒樓之中的醉態？他精神抖擻，一個利落的動作自個兒斟瞭解酒茶水，一邊兒悠悠著道:“…阿枝這小子弄來的茶水味道還不錯，阿權你也嚐嚐。”

坐在曲振文一旁的一個少年，正是曲錦權，他聞言應喏，也自斟自飲了一杯，回話道:“…阿爹說的不錯，這茶水清冽，聞著隱隱有蘭花芳香，入口之後縈繞舌尖久久不散，的確是好茶。”

若是有心人這時注目一看，曲家父子的車輛在某處街角轉了一個彎，是去往東宮的。

父子倆在車中時不時說上兩句，曲錦權終是將擱置了好半晌的疑惑問了出來:“…阿爹何以將府中信物送給燕王？”

他們家一向是純臣，並不參與儲位鬥爭，即使有預設效忠的物件，那個被效忠之人也必定是皇位的正統。

至少歷代的家主都是這麼做的，也因此無論王朝更迭，坐在皇帝寶座上的人即使不說重用，也一定對他們曲家是放一百個心的。

而曲氏也正是因為這般行事作風，才能靠著執掌兵權不斷展壯大，屹立不倒。

只是如今崇元一朝嫡子和長子相沖，並非同一人，本來便是足夠尷尬的境地，曲振文作為一族之長卻是一反常態，明確地對燕王表達了態度。

曲振文聽了兒子的疑問，先是但笑不語，然後動手掀開車窗簾子不答反問道:“…以往也有爭奪儲位，猶豫不下的局勢，你的先祖們又是如何做的？”

曲錦權順著父親的手指往窗外看去，辨認出這是去往東宮的方向，福至心靈，吶吶出聲:“…阿爹……”

曲振文並不多解釋，只拔了拔鬍鬚，目光碩碩地訓誡兒子:“…阿權你要記得，書本叫你明理，可是論起為人處事的道理，你還得有自個兒一套章程，不要生搬硬套，叫人輕易看出你在想什麼。”

所謂信物，其實也不過是一件死物罷了。

姜宓纏得太緊，曲振文臨出門時便將一枚尋常玉佩放進胸口捂熱了，藉著“酒勁”隨手當了貼身之物。

他演技精湛，將姜宓糊弄了過去。

……

姜宓倒是不知道曲振文這種一向板著一張臉的人演起戲來才逼真，他高高興興回了府裡，看著滿府張紅掛彩，只覺得心情更加愉悅。

五月已入下旬，而他大婚便是在六月裡，已經沒有剩下多少日子了。

他做主子的高興，下人便自然有好日子過，他便趁著順眼，又一氣收用了府裡幾個美婢，到王府長史找上他的時候，他還一左一右摟著兩個嬌滴滴的小丫頭睡得正香。

姜宓被吵醒，不耐煩，道:“…何事？”

聽出主子語氣，長史也是戰戰兢兢，卻又不得不把事情說了:“…柳側妃不小心掉進府裡的池子裡，這會子剛有僕役們救上來……”

他話沒說完，姜宓便隔著門板打斷他:“…既是救上來了還囉嗦什麼，叫太醫來給她看看便是了，這點兒小事當得你當個大事來稟報，還是說……長史大人閒得很？”

王府長史哪兒還敢再說半句，忙不迭告辭了去，生怕長史的位子坐到頭了。

姜宓卻是轉頭摟了兩個被驚醒的丫頭親熱，兩個丫頭欲語還休微紅著臉齊齊驚呼:“…王爺，你的手……”

姜宓面上帶笑，被窩裡的手卻是不大老實。

這邊一室火熱，那邊柳側妃卻是躺在她屋子裡默默垂淚。

姜宓要了她來，頭一陣子還新鮮，日日歇在她屋子裡，沒過多久便嫌她這嫌她那，她今日失足落水，他卻說她是爭寵的手段！

想她一個堂堂世家的嫡女，要什麼婚事沒有，何必給人做妾？就算是王爺的妾，那也是妾！

只恨她父親不憐惜，為了搭上燕王這條船，硬是將她一道小轎子送了進來！

柳氏由太醫診治了，又開了藥方，便稱累歇下。

她將頭埋在枕布上，想了不知多少亂七八糟的事，一會兒恨父母無情，一會兒恨丈夫輕薄，卻是由此想到了與她息息相關的另外一個人來。

玉沁。

當日兩人一同落下曲府的水中，姜宓趁亂冒犯，壞她貞潔，她就不信姜宓一隻手不老實，另一隻手能是什麼正人君子！

玉氏一族的名望只比她柳氏更為興盛，對於一心爭儲的姜宓來說只會更有誘惑，可是玉氏一族卻將此事悄摸摁了下來，秘而不宣。

她羨慕玉沁，卻又嫉妒玉沁，心裡一股子的不甘叫她恨不得玉沁也被姜宓收進府來與她一般做個王府姬妾，這才公平！

柳氏怨念深重，遠在京城另一處府邸之內的玉沁竟是恰好沒來由心裡一陣噁心犯堵，卻又不知道為何，只當是吃壞了肚子，有些腸胃不適。

鄭氏見狀，不由轉過頭來笑著握了握她的手:“…阿沁，怎麼了？”

她們母女這時正在一處聚會上，鄭氏有意為她定下婚事，正與蕭氏的一位夫人親親熱熱地湊在一處說話。

看她似有不適，就連那位蕭夫人也看了過來，目露善意。

玉沁禮貌地嫣然一笑，道:“…我無事，只是一時覺得反胃，興許是吃了什麼相沖的東西，勞煩長輩掛念了。”

蕭夫人自然而然便關心她:“…這說不準便有什麼不可同食也是有的，玉大娘子可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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