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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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往日素來不怎麼愛吃的菜式也多夾了幾口。

八月初一，明華親筆寫了一封書信回覆給了曲錦枝。

僕役拿著書信送到曲錦枝的小院子裡，才知道曲錦枝並不在府邸裡。

於是便將書信交給了折桂，折桂前腳接了書信，後腳便照著舊例隨手擱在了書案之上。

然後無精打采、神情頹喪地走出了明間去。

來送信的那個小子還沒走遠，這時恰好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小院，不禁心裡奇怪:往日過來的時候，這些小姑娘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今個兒怎的一個個的全死氣沉沉的呢？

他不過是剛進府裡不太久的，許多事情自然不知，還是教導他做事的管事笑道:“…咱們公子不日便去了明華公主府做了駙馬爺改姓了‘姜’，不過他院子裡的那些丫頭卻還是姓‘曲’，你倒是說說，她們如何高興得起來？”

小子恍然大悟。

誠如這個管事所說，曲錦枝和明華成婚之後，府裡服侍他的舊人全部留下的訊息，前一日便透了出來，一干的小丫頭正肝腸寸斷，諸如打掃清潔之類的事情都是得過且過，更不用說塗脂抹粉了。

就是塗抹了，又塗抹給誰看？

眾人一時怨曲錦枝郎君無情，一時又恨明華身為高高在上的皇女居然心胸狹窄得連她們幾個丫頭也容不下。

“妒婦”之類的話自然不敢說，但既是知道書信是明華送來的，折桂自然是隨手一扔當做出氣，便轉了身子，因而並沒有留意到書信被她轉身揚起衣袖的力道一掀，便左右搖擺著緩緩落到了地上。

春月無意經過，佯裝幫著收拾屋子，便看到地上顯眼之處的書信。

她原先走過去，下意識便想著順手給撿了起來，哪知看見信封上幾個娟秀的字，一下子愣在了那兒。

春月作為魏後身邊還算得用的宮女，不僅識字，而且還識得明華的字。

只見信封上寫著“曲氏三郎親啟”字樣，不用問折桂她們便也知道書信是誰寄來的了。

晴霜等人正在外邊抓著一個布兜兒的零嘴一邊兒吃東西一邊兒說話，誰也沒注意屋裡。

春月伸出去想要將書信物歸原位的動作便不知怎麼僵硬在了那兒。

偷看一眼寫了什麼，無妨的吧？

於是春月便藉著身子遮擋，鬼使神差地拆開了信封，取出了裡面寫了兩頁的信紙。

不過是寫了一些公主府日常的瑣事，並沒有可以稟報給福成殿下邀功的東西。

春月不禁失望，並沒有留意到信紙的背面還有一行小字。

快地瀏覽一遍，春月立即將書信塞回了信封，下意識想著回頭看一眼晴霜她們，卻後知後覺現不過一會工夫，外邊丫頭們的說話聲竟已是停了。

幾滴冷汗突兀地冒了出來，沿著脖頸流了下來，直至沒進了衣領裡。

春月知道，有人在她身後看著她。

那種凌厲的威壓感——春月的腦袋飛地運轉了起來，思索著怎麼辦。

能夠悄無聲息出現在這兒的，除了院子的主人曲錦枝還能有誰？

春月一邊兒在思索著對策，身子卻已經僵硬著回了頭:“…曲三公子。”

春月盡力想叫笑容自然一些，只是她心中有些緊張，笑起來不免像哭似的。

站在她跟前的人確實便是恰好回來的曲錦枝。

曲錦枝冷笑著看著討好地朝著她笑的春月，一個字也不說，目光悲憫，有如在看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