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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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科長，他家怎麼了？又有啥事了？”

郝科長從口袋裡抽出一張介紹信，面寫著軋鋼廠後勤科，後勤倉庫協管員，臨時工崗位。

“正式編制的事一時半會辦不成，先從後勤臨時工做起，等過了年有望轉正。”

“科長，您這是……”

“小杜啊，我知道你父親曾叮囑過你別和我走得太近，但他肯定也會告訴你，我是值得信賴的。”

“對，這兩句話我父親臨終前都對我說過。”

“所以，你可以不必過於親近我，但你可以信任我，我不會害你。”

“明白，郝叔，之前是我目光短淺了。”

“呵呵，小杜，你比你爸強多了！”

“郝叔，我還有件事想問問。”

“說說看。”

“那個辣椒醬已經斷貨好幾天了，什麼時候能補貨啊？實話說，在我看來，這事比黃桂蘭的事還重要。”

“哈哈哈哈，你這個小吃貨啊，我也斷供了，忍幾天吧。”

此刻，杜衛國明顯感覺到郝山河的笑容真誠而難得，情緒極為開懷。

王霄前來與郝科長完成交接，小杜與他打了個招呼後，便騎車前往苦水井衚衕的大雜院。

黃桂蘭家中此刻正籠罩在悲傷之中，並非生活窘迫到揭不開鍋的地步。

牛大壯已被判刑28年，幾乎可以說這輩子不可能出獄了，他們的婚姻也隨之解體，自此，黃桂蘭重獲自由身。

對她而言，這些原本應該是好事，但失去工作意味著失去了收入來源，甚至連現在居住的兩間破舊棚屋也無法繼續居住，只能返回農村掙工分度日。

她的家庭本就極度重男輕女，為了給她哥哥籌辦婚事，她在17歲時就被當作買賣嫁給了牛大壯，與其說是嫁人，不如說是出售，僅僅為了換取8塊錢和7o斤棒子麵的聘禮。

若她回到老家，家裡根本無法給予任何幫助，反而需要她自建土坯房，否則連個棲身之地都沒有。

回到公社後，她一天最多能掙7個工分，大女兒8歲也只能勉強算作3個工分，一家五口勉強能夠維持溫飽，連油鹽都要精打細算。

家中現僅有17塊7毛4分錢，42斤粗糧票，十幾斤棒子麵，若回村，這點錢僅夠勉強搭建一間沒有電燈的土坯房。

她從不怕吃苦受累，只是孩子們尚幼，怎能承受這樣的艱難困苦？

想到未來的生活，黃桂蘭心中充滿絕望，不禁淚水漣漣，已經懂事的大女兒、二女兒以及懵懂無知的三女兒、四女兒看到母親哭泣，也都跟著哭了起來。

二女兒拿出珍藏已久的半塊糖遞給黃桂蘭，“媽媽，你別哭了，給你吃糖，很甜的。”

見到半塊大白兔奶糖，黃桂蘭不禁想起了杜衛國，那個曾經照亮她生命希望之路的男人，唯一一個無私對待她們母女，從不圖回報的人。

他曾答應試著幫她找個工作，估計他那麼忙碌，早就把這個承諾忘了吧。

唉，我哪有資格要求人家呢？如果不是他，我和二女兒或許早已喪生於牛大壯那個惡棍的刀下。

人家救了我和孩子們的生命，我還指望他幫我找工作，我真是太不知羞恥，得寸進尺了。

這就是人性的不同之處，同樣是身處困境，秦淮茹只會盤算如何利用別人幫忙，心安理得，從不記掛恩情。

而黃桂蘭恰恰相反，她總是銘記恩情，思考的是別人憑什麼要幫助她。

黃桂蘭沉浸在思緒之中，鍋裡的棒子麵糊糊溢了出來，她擦去眼淚，趕緊把鍋挪開。

敲門聲響起，“黃桂蘭同志，你在嗎？我是保衛科的小杜！”

聽到杜衛國的聲音，黃桂蘭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開啟門。

果真是他，正是那張英俊無瑕的臉龐，溫暖而含蓄的笑容，微弱的光線似乎在他身灑落，彷彿他自己就是光源一般。

黃桂蘭愣在原地，思緒瞬間空白，恍若置身夢境，卻又真切萬分。

杜衛國望向陷入沉思的黃桂蘭，輕柔地喚道：“黃桂蘭同志。”

“啊，杜幹事。”如同從夢中驚醒的黃桂蘭立刻臉頰緋紅。

“黃桂蘭同志，我有些事情要同你商量，我能進來嗎？”

“啊，請進，請進，杜幹事，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想事情，走神了。”

“沒事的，不必在意。”

小杜同志的笑容溫暖而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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