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終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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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德子被陳宇陰冷的笑容下了個半死，冷汗瞬間就下來了。他打了個激靈，趕忙陪著笑同陳宇一起走向了他的帳篷之內。

進帳後，陳宇悠閒地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之上，捏著他所剩無幾的肉乾吃了起來，順便伸手還示意了一下三德子，讓他開始說。

陳宇畢竟不是傻子，他丟失了東西自己當然是有感覺的。從一開始三德子就在迴避這個問題，讓陳宇十分奇怪，他的記憶為何只是停留在黑珍珠背上，而現實卻直接到了突厥王庭大軍的毀滅。所以，他已經認定，三德子有事情瞞著自己。

一絲絲苦笑從三德子嘴角漏了出來，他頓了頓，然後‘老實’地說道“將軍，我們跟著您一起進入了突厥王庭，然後......烏泱泱的全是士兵。也不知怎麼的您就聯絡上了突厥的宰相，你們二人連著磋商了兩晚，之後就命令我等點燃狼神，消滅了那股突厥精銳和頡利老賊。咱們一起躲在水潭之中求生的時候您被氣浪衝撞到了頭部，然後就暈倒了，剩下的事情您應該都知道的。”三德子已經打定了主意，堅決不能告訴陳宇死了突厥平民的事情。他軍旅生涯也有很多年了，東征西討跟著大將軍，也是血水裡滾過來的，什麼黑暗面沒有見過？屠城、搶劫、強暴等等，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內心純潔的主將，他願意用這小小的欺騙，來繼續維持著將軍內心的純淨。

這或許就算作為一個小人物的堅持吧，雖然不感人，但勝在實在。

陳宇認真得分辨了半天這傢伙的真偽，但也毫無頭緒，索性就沒當一回事兒。吩咐三德子寫一個戰後總結，然後就躺在了床上，他今天實在是太累了。

......

“少爺，少爺，少爺~趕緊起來啦。”小紫如同用擀麵杖一般，將陳宇在床上按地滾來滾去，但是他就是不想睜眼。

“幹嘛，我還好睏的，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陳宇不爽地睜開了眼睛。

小紫見陳宇醒來，開心地臉都紅了，她叫道“少爺，李靖將軍回來了，聽說大勝呢，現在就要拔寨追擊突厥殘餘。都申時了，您要再不起來的話，那明天就睡在草地上沒人管您咯。”說著她嘟著嘴有點哀怨地看著陳宇。

陳宇拍了拍睡的有些昏沉的頭腦，緩緩地支起了身子。

“哦，申時了啊，好吧我去洗洗，然後去找一趟李將軍，是時候該說再見了。”說幹就幹，陳宇爬起來走向了他的水桶邊。軍營之中本來是沒有那麼多講究的，不過陳宇愛乾淨，連帶著小紫她們現在也是一天不洗渾身不舒服。所以每天都會有新鮮的水給他們準備著，當然了是護軍出去找的。

一切就緒後，陳宇快步向著李靖的中軍大帳之中走去。一路上計程車兵們無不是興高采烈的，就像是過年一般，大家收拾著東西，商量著怎樣才能立下更多的功勞。

一晚激戰，當然免不了有傷兵的存在。好在這些事情已經在之前有了先例，二百個護軍在臨時搭建的醫護區忙碌到處跑。又要收拾醫藥物品，又要侍弄傷員。遠遠地看著這些的陳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不求殺敵多少，只希望自己一方能夠少一點損傷，多一點戰果。

這一路給他的印象還是十分棒的，甚至那些是士兵們每每見到陳宇，都要激動地上前行禮。從他們知道頡利是被陳宇弄死的以後，陳宇就成為他們偶像了。陳宇相信，這不過就是個開端罷了，從今開始，李靖和李績大軍將全面開始炸藥的使用。到時候配合著無敵的熱氣球，這些小股突厥人，跑也不是打也不是，也就只有被消滅或者俘虜的份兒咯。

陳宇進了帳篷以後，果然裡邊現在充滿了喜悅和忙碌的氣氛。李靖在不緊不慢地指揮著收拾東西，小兵們在四處的奔走。平時經常來的老程他們今天到是一個都不在，現在他們都在各自整軍，準備出呢。畢竟功勞就那麼多，誰搶到當然就是誰的。

李靖指揮同時，向門口掃了一眼，一下就看到了進門的陳宇。他笑著走了過去，對著陳宇肩膀就是一下。

“你小子真可以啊！不負眾望，哈哈你不知道，昨晚我們殺過去的時候還以為是天崩了呢。突厥人全部跪在地上，有哭的，有禱告的，還有被嚇傻了的哈哈。好傢伙，我們一晚上殺敵俘虜忙的不亦樂乎。今早才現，火拔歸率領的一支虎師小隊跑了。然後我一激動，叫黑珍珠號過去了。結果你知道嗎，哈哈全部都給炸成了灰灰！”李靖開心地拉著陳宇就往地圖前面走，他指著前面的鐵山說道“這裡應該就是最後的突厥人所在，咱們準備準備，去創造屬於大唐的歷史吧。”說著，他激動地握著拳頭，一拳砸在了地圖之上。

陳宇跟著嘿嘿一笑，不過並沒有接受此番李靖的好意。陳宇對李靖說道“李伯伯，我可是身負皇命的，不能再陪您走下去了。我還要去赴任呢，今天是來向您辭行的。”再美好的盛宴也有散的時候，現在陳宇覺著就是自己離去最完美的時刻。

李靖一聽嚇了一跳，他擔憂地說道“你還是跟著我走吧，現在李績那邊還沒過來，草原上的危險並沒有全部解決。另外我們背後的定襄現在正在血戰呢，你的去路早就斷了。連昨夜那些前隋的人我都沒放走，還在大營隨軍行動呢。”他是知道陳宇有命令在身的，但是出於關愛後輩，李靖不願意陳宇現在就出去冒險。

誰曾想，陳宇的關注點壓根兒也不在那上邊，他略略斂眉，仔細地想道。前隋？我有帶回來前隋的人嗎？聽說我還和趙德言關係挺好，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看著面前有些著急的李靖，陳宇轉而打消了心中的想法，他對李靖說道“李伯伯，我就從草原走就好，現在頡利都已經死了，想來他們全部的精銳都損失殆盡。我順便想去一趟女蠻國呢，等真正走草原的時候，可能您都已經封狼居胥了。另外......我能見一下前隋的人嗎？”畢竟是記憶的缺失，陳宇還是想要問詢一下究竟他們是什麼關係的。

但是不想，李靖直接就拒絕了陳宇的請求。他對陳宇鄭重地說道“小子，你去哪兒倒還好說，反正現在四處打仗呢，我替你遮掩一二也沒事。但是前隋的那些人，是陛下的禁忌。回京後，他們即使不死，也會被圈禁終身，你千萬別接觸那些人。好了，你既然要走，那我等下給你一個嚮導。不過你可要想清楚哦，封狼居胥。”最後一句說出來的時候他自己的嘴角都忍不住翹了起來，是啊，哪有將領不崇拜霍去病的呢？逐亡漠北，他們誰都不能免俗。

不過恰好陳宇就是這麼一個‘聖人’，他壓根兒也就沒有在意過那些事情。其實他倆內心都知道，李靖這一次怕是要成為最後一次出征了。原因二人心裡都清楚，所以李靖想要給自己一個完美的結局也是可以接受的。陳宇又不一樣，他還年輕，能做的事兒多得是呢，不在乎這一兩件。相比起來，更在乎的前隋聊天被李靖喝止後，他也就沒有什麼其他方面的心思了。

二人又親密地聊了一會兒天，一直到天色漸暗，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李靖才說道“我們今夜可是要連夜趕路的，你小子如果真不走的話，可就拋下你了哦！”

陳宇對此早有準備，他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簇著李靖，一直走到了帳外。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那李伯伯，請您幫我告訴我義父，我們就來年再見了！祝您能得償所願。”不管李靖怪異的雙眼，陳宇笑眯眯的送走了他。

“送千里，我又不是姑娘，哼哼，送出大帳就不錯了好吧，還怪異的看我。”陳宇低聲嘀咕著回到了自己的帳中。現在全軍上下，也就他的二百人馬沒有收拾東西了。糧草後勤，李靖都已經給陳宇配備完善，只要他不要隨便一直亂晃悠，那些吃食是絕對夠他到達自己的目的地的。

他剛剛躺在床上準備看看信件呢，小紫又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這丫頭也算是少有的幾個，可以不敲門不通報，就跑進來的了。她歡快地來到了陳宇的面前，按著他又滾了起來。

“少爺~您怎麼又躺下啦，快起來啦，要吃晚餐了。還有您帶回來的那一群孩子，和那個姑娘怎麼處理呢。一大堆事等著您處理，您怎麼就又要睡大頭覺了！”大頭覺是陳宇某一天一不小心禿嚕嘴說出來的，自那之後，自己的頭就越來越大了。

“哦好好好，我這就起來。那些孩子，晚餐我們去他們那兒吃，我去看看他們好了。”陳宇說著就爬了起來，然後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可是，可是他們是不會說話的突厥孩子，您願意管他們嗎？”小紫有些低落地問著，說別人，何嘗又不是想到了自己呢。她現在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所以才會十分憐惜那些孩子。

“廢話，我不管你能養得起似的，趕緊帶少爺我過去，晚了一會兒我可是就睡覺了。”陳宇眼皮都沒有抬起來一下，走出了門。

“小紫，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所有重要的決定，那都和普通人沒有任何關係，這是少爺我之前剛剛想明白的。唐朝和突厥的戰爭，對於那些孩子，或者部民來說，他們連根本的為何而戰都不知道。所以他們都是無辜的，和我們漢人的孩子一樣，應該享受自己快樂的童年。我們不能抱有敵視的心態看待任何，對你沒有敵意的人，否則，你的心就變了。”陳宇笑著言道。

小紫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她只懂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些孩子是無辜的，反正戰爭什麼的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這些，已經足夠她現在用了。

陳宇二人過去的時候，那女子正帶著孩子們吃飯呢。一個個的孩子虎頭虎腦的，吃東西就像餓狼一般，一碗飯剛到手上沒兩下，就吃完了。

看的一邊的陳宇還怪心疼的，他對一邊打飯的護軍說道“看著每個人的量，別讓吃太多撐著了。”然後走了過去，準備摸一摸孩子的頭。

但是那孩子十分倔強，當看到陳宇之後，他一甩頭甩掉了陳宇剛剛抬起來的手，然後端著飯碗就躲在了姑娘身後。

尷尬的陳宇是收回去手也不是，不收回去也不是。他將手放在了自己後腦勺撓了撓之後，傻笑著看著那個突厥姑娘。、

“a#！#”陳宇一臉無奈地看著她“又來？我，聽，不懂，你，說，神馬！”他已經病急亂投醫了，緩慢地對那姑娘說著。

姑娘歪著頭，看了看一臉無奈的陳宇，抿了一下嘴唇後哼起了那一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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