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蘇我氏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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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小看了醫生的工作量，在不斷切換病患的過程當中，陳宇的體力消耗是十分巨大的。三條戰艦擁有三個獨立的醫務室，如今由於另外兩條需要揚帆起航。所以醫生這個當口就變成了，陳宇滄海號上的兩名醫生，加他一人，三人坐定不動的了。

一整個下午下來，陳宇渾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地方是不染血跡的。很多剛剛被挖掘出來的人會被迅送到手術檯上，不論有沒有的救，陳宇都會努力嘗試一番。

一些人被尖銳的石壁劃破了肚皮，那腸子肚子流了一地。花花綠綠的還不是最噁心的，最難受的是各種氣味。腸道的具體味道在這裡就不細說了，只能講再加上二十四小時不停的爐子烘烤，整個手術室內就像是一個大糞採集室般，要多難聞就有多噁心。

由於條件不允許，陳宇只能在這樣的工作環境之下，堅持著治療每一個病患。即使他知道，其實這種重傷員，在沒有大量可用藥物及衛生、營養條件下，九成機率會死，但陳宇還是會盡力去治療。

很多小本千恩萬謝的人會透過翻譯，來問詢一旁休息的陳宇為什麼要這麼盡力治療他們。在這些人眼中，自己這等人百條命，都不值得陳宇一天的忙碌。對此，陳宇一開始只是張張嘴，想要解釋什麼，卻最終變為了安慰。到最後，他直接就不搭話了。

無他，心頭戳的慌。

自己和犬叔的政治訴求達到了，甚至某種意義上來說，比之前的設想還要更進一步。但這些都是建立在面前無知百姓的痛苦之上。就如同當初陳宇所言，他們也有父母，他們也有自己的家庭，更有自己對未來，對人生的規劃與期待。

就因為自己等人的一句話，數以萬計的人死了，更有很多人為大唐的行為，付出了代價。這，還值得嗎？

陳宇內疚的情況並未好轉，而是變得更加偏激了起來。在本應該關門歇業的夜晚時分，陳宇打走了兩個醫生和一個翻譯，自己領著一個啞著嗓子的翻譯繼續接待著人們。彷彿就當自己是永動機一樣，他不知疲倦地微笑著，診治著。

一直到聞聲而來的芮涵涵推門進入後，陳宇還在眼皮都不抬一下地問診一個面板病患者。或許是孫思邈的原因吧，亦或者這是前世圖書館涉獵之一。陳宇也不只是會縫紉一項功夫，至少面前這種事情可以應付的來。

芮涵涵輕手輕腳地走到了他的身邊，纖纖玉指很自然地揉捏上了陳宇的肩頸。要說這項技能，那還是陳宇給她做的呢。如今雙方換了個位子，卻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你來了？怎麼還不睡啊？”送走了那名病患，陳宇沒有急著叫下一位。而是在旁邊清水當中洗淨雙手後，輕輕按在了芮涵涵揉捏著自己的手上。

芮涵涵溫柔一笑，對陳宇答道“你不也是在忙碌著嗎？今日可虧了有雛田幫助啦，否則連言語都不通。”二人現在越像是老夫老妻的樣子了，但陳宇卻始終把持著那一步，並未有向前的意思。

瀟灑一笑的陳宇剛準備說什麼，卻被芮涵涵的一根手指給壓了下來。

“你曾經就答應過我，給我講天上的星星。如今我們到了異國他鄉，遠離了原本的喧囂。我以為我們能夠更靜一些呢。”說著，不待有些焦急的陳宇辯駁什麼，芮涵涵拽起他冰冷的雙手，就往外走去。

營帳之外，雪花還在片片灑落著，如前文所言。小本的雪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下完的，如今地面上已然潔白一片，看著令人感覺有些心曠神怡。

芮涵涵嬉笑著拽著陳宇往前奔跑，她才不管什麼是不是唐土呢，只要有陳宇在，那她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女人。陳宇的面色從一開始的急躁，漸漸變為了茫然，而後又變成與芮涵涵一樣的歡快。

他都快要忘記了，自己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靈魂，身體卻也是一個十八歲的大小夥子。芮涵涵別看平日裡裝作比較沉穩，但從內心而言，她還是當初剛剛見到時，那時而調皮，時而活潑，喜歡錶演的小姑娘。

“喂，要不要玩兒我小時候的遊戲啊？”跑累了的芮涵涵剛剛停下，陳宇趕忙走上前來，問詢著她。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芮涵涵滿臉期待地，在陳宇的吩咐下有些不雅地蹲下了身子，雙手則放心地交給了背對著自己的陳宇。

就這樣，在漫天大雪當中，陳宇拉著芮涵涵，朝著難波城更深的地方歡笑著滑去。雪地當中，唯留下了串串銅鈴般的清脆笑聲，令人著實羨慕萬分。

“大哥，咱還跟嗎？”

“跟，不過嘛......走房上。大哥今天也教教你們，大哥兒時是怎麼戲耍的！”言罷，趙四猛地一躍而起，直接翻身上了一座還算完整的房頂。緊跟著幾名換上了白披風的護軍親衛，也一同躍了起來。一片白茫茫景象當中，他們如翻山的靈猴狀，嘻哈著追逐著那悅耳的笑聲。

......

第二天伊始，陳宇並未繼續去往醫院助診，而是匆匆趕往了蘇我氏族所在的院落當中。原本門庭若市的蘇我氏族，如今看起來卻慘淡一片，連個拜訪的小動物都沒有一隻。

唯有陳宇傲然地站在門外，等待著家丁的回信。

不過也沒等多久，家丁就又一次出來了。不過與親衛趙四等人所想的有些不同，一臉憔悴的蘇我蝦夷也緊跟著走了出來。

要說這一世梟雄般的人物，其實並沒有別人想象當中的那般不堪。如真正戰機在陳宇的手中，亦或者當初李狗蛋沒有過去幫扶大兄王的的話，包括陳宇在內，任何一個有膽識的將軍，都會選擇半途截擊！在對方還不明瞭自己手中牌色時，將其一把按在地上摩擦一番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