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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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等等！不對啊，小宇給我們講這鍋子是活萬民的湯，卻沒有給我們說它的來歷！哈哈，正好這回各路將軍都在。小宇啊，就給我等說說吧！”

見周圍全是羨慕嫉妒恨的眼睛，本著拯救陳宇的心思，魏徵趕忙轉移了話題，將事情撥轉回大家新奇的事情上了。

可作為目標任務的陳宇，此時就好像被人施展了定身術一樣。還是矗立在原地，一動也沒有動喚。

就在他的對面，柔情似水的芮涵涵也是一樣的目光，也是一樣停在了遠方。二人之間的默契只有他們心裡知道，在這一刻，陳宇想結婚了。

不過好景不長哦，歡快的阿雅可不會一直呆呆地站在那裡，她一跳一跳地來到了陳宇身邊，一個大脖摟，就掛在了陳宇的脖子上了。

“哈哈，少爺終於見到你啦！您是魏徵魏叔叔吧，少爺經常與我們提起您呢！少爺不方便，那阿雅給你講故事吧！”

剛剛搶了陳宇話的就是阿雅，這會兒她居然又一次自告奮勇地跳了出來。

本來這個場合還真不合適姑娘說話的，不過卻因為阿雅的一句一家人，將氣氛瞬間還轉了過來。眾將軍雖然有些不適應，不過也都沒有出什麼反對的話來。

至於魏徵嘛，被阿雅拍了兩句馬屁，現在都有些找不著北了呢！

最後視線掃過李二，他也很配合地總結了兩句。

“這......突厥的小娘說的對，朕今日叫你們來，並非朝中之事。而是因為護軍的一句話，那傻小子還在那兒杵著呢，朕就說給你們聽聽罷。朕記得當時朕問陳宇，為什麼護軍中將士會說軍中的兄弟，比親兄弟還要親呢？”說完，李二的眼睛開始掃視眾人。

其實李二想來應該是有人能夠回答上來的，就像薛萬均這樣聰明才智的人，應該不難。

只可惜，他想錯了。

一群大老粗默默這兒撓撓那兒，就算是戰場上睿智無比的那些儒將們，此時也是勾起嘴微笑著不語言。

都這時候了，傻子才影響李二點名主題了。再說了，是傻子的話，他也猜不出來不是？

掃視了一圈眾人情況，心知肚明的李二笑著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因為親兄弟要分你我，分彼此。戰場上的兄弟以命相博，背靠著背一眨眼間就走完這匆匆的一生。臨死，他們會躺在一起。死後，他們也會埋葬在一起。這還不夠麼？他還說啊，他們護軍從來都不需要家人，他們護軍也向來也需要家人。於是朕想起了曾經咱們一起走過的風風雨雨，從太原匆匆起兵開始，一路到眾將歸位，生死以命，朕，與爾等不是兄弟，卻早已勝似兄弟了！如果沒有你們中的大部分人，朕，是走不到這一步的。”

大家都知道李二在說什麼，都知道李二說的親兄弟又是誰。

其實所有人又何嘗不知道呢？

只不過當初的秦王，現在變為了陛下，身份不同了！很多話也就難說出口了。

想當初天策府內，大家也如今日一般圍坐在一起，烤著火，研討著出兵軌跡。那時候的眾人，手裡把著的可不是什麼兵書之類的，僅僅是每人一個饃！

可就這個饃！卻格外的舒坦，大家說著說著就聊到了家裡。

笑笑耙耳朵的典範房玄齡，再捉弄一頓嬉笑打鬧的程、尉遲二人，又談談家裡的糟糠故事，還說說什麼風花雪月。

一時間，回憶起過去的大家都不說話了，眼睛更是迷離了很多。

“真好。”

老程有些悶悶地提了一嘴，頭卻抵到了懷裡。

與他一樣的還有尉遲恭，二人別看平日裡還是那樣子的，可是真就內心而言，那個叫李世民的兄弟，早已與他們漸行漸遠。

“額，咳咳，你們別跟哭喪似的啊！引的陛下都不開心了，咱今天就應陛下的話，好好熱鬧熱鬧！我還慶幸呢，若不是陳宇小侄兒神技相救的話，我這空天大將軍可就真的上天咯！！”秦瓊雖不是八面玲瓏之輩，但他確實很珍惜現在的機會。

不過他的後半句不怎麼樣，直接引的那北擊突厥因功封為左領軍大將軍張公謹，想起了當初兩位小將軍的事情，於是乎‘呼啦’一下子，張公謹站起來了。

並沒有理睬身後倒在地上的凳子，張公謹直接雙手抱拳，面朝尉遲恭和程咬金就來了一鞠躬。

不過氣氛詭異就詭異到另二位身上了，程咬金和尉遲恭居然就這麼坦然地受了，同為大將軍的張公謹那一鞠躬，卻一句話都沒倒出來。

這時沒有直起身子的張公謹開腔說話了。

“當初公瑾志大才疏，求功心切，才會導致二位侄兒如今的殘缺。公瑾早有道歉之意，卻一直不知怎樣開口為好。在這裡，在陛下與各位兄弟面前，公瑾給二位哥哥賠罪了！”

叫哥哥是沒毛病的，老程和尉遲二人都是妥妥的八零後，而張公謹卻是594年的九零後。

好吧，別看他是九零後，但和咱們故事面前的大家不是一個級別，這傢伙今年也有四十歲了呢。

要說這個道歉吧，就要說說戰爭後的事情了。我們長話短說，戰後張公謹其實是給二人寫過信的，不過兩個人卻都是倔驢脾氣，根本連看都沒看就給燒成了灰灰。

這還不夠，在那之後，二人就再沒有理睬過張公謹半句。一直到現在，若不是李二當面的話，二人說不得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呢！

讓我們把話說回到現場來，張公謹在說完話後就抄起了身側滿杯著的白酒，一口就灌了進去。接著將杯子往後一伸，小太監開始斟滿。

與此同時張公謹跟著說道“公瑾自罰百杯！望二位哥哥消消火！幹了！”

第二杯下肚，一股熱辣辣的火線直衝胃袋。

這可不是後來白兄臺那‘一日須傾三百杯’的小酒，而是陳宇自己釀造的高度白酒啊！居然這麼連著幹，能夠看得出來，張公謹真是有些愧疚了。

但就在酒幹到第十杯的時候，陳宇轉過身了。

“義父，尉遲伯伯，您二人都知道事情究竟是什麼原因的，何苦這樣呢？其實......其實讓二位兄弟衝鋒陷陣的人是我，讓他們力拔頭籌的也是我。我，陪著張公一起賠罪了。”

陳宇不知道，其實程懷默和尉遲寶琳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埋怨過陳宇當初的‘吐露’，當然也不可能告訴那二位根本原因了。

不過內容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陳宇剛剛端起酒杯，卻被站起來的程咬金一把劈了過來。

“過去的，就過去吧。懷墨如今如願得償，傻孩子受到了陛下的垂青，可以獨領炮團了。寶琳那孩子也一樣，雖然瘸了一條腿，但卻也已經成為了空天軍不可多得的猛將一員。若沒有那場戰事，或許大唐要認識他們，就要從墓碑上看了。哎，時也命也，尉遲......敬德兄，你怎麼看？”

許是挺久沒叫尉遲恭的名字了吧，搞得老程差點就給忘記了。

“嗯哼。”這邊尉遲恭有些遲疑地，垂著頭地哼唧了一聲。

也難怪，老程家裡子孫不少。尉遲恭可就那一個兒子啊。與功勳相比，尉遲恭更希望自己那鐵塔一樣的兒子能夠健康茁壯地成長。

說句實在話，正如懷墨出征前所言，哪個將軍是平白的來了？父輩們的榮光，誰不是踩著那累累白骨站起來的呢？

張公謹的事情，二人心裡是知道不應怪他的。可是，心裡知道和能真正放下，又是一段極其漫長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