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黎明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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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去打探，對面唐人因何歡呼！”

“是！”

身邊的斥候小兵領命而去。

外面的歡呼聲越來越大，大論東讚的心卻愈冷了不少。

他已經有些等不及了，於是大論東贊再次轉頭掃了一眼火拔歸仁，有些艱難的命令道“一定是東面出了問題，去大將軍那裡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火拔歸仁這時也感覺到了大相的不對勁，並未過多吭聲。好似東面那隆隆的炮火聲不存在一般，他就這麼轉身跨上馬就要走。

但馬兒的韁繩卻被大論東贊扯住了。

“帶上百騎跟隨，小心為上。”

火拔歸仁堅定地點了點頭，而後打馬向著戰場衝去。

此時的戰場早已不是剛剛那般雄壯的場面了，一次衝鋒，一次衝鋒。

百里延嗣就好像不知疲倦的機器一樣，不停地那麼吼著。

漸漸的，在他的身前身後，越來越多的屍體堆積了起來。而那原本死死跟隨在他身邊的飛騎們，則消失了大半。

紅褐色的血痂在所有飛騎的身上就好像另一層鎧甲一樣，跟他們差不多的是對面丹增赤烈的副將。

而起衝鋒的大將軍本人，則勒馬挺立，一臉嚴肅地看著交戰的雙方。

“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若再不能鑿穿這隊騎兵，本將軍便自己上。”

別看只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但對副將而言，大將軍這句話已經很重了。重到猶如戰場敗北一樣，更是精神上的恥辱。

副將狠狠一點頭，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臉上沾染著的汙穢，獰笑著答道“大將軍放心，哼哼，沒有贊普翻不過的雪山！更沒有我吐蕃人打不贏的戰爭！”

言罷，他揚天長嘯一聲，就像那了瘋的野獸一樣，紅著眼睛一刀插在了馬尾處。

只見那可憐的吐蕃馬兒頓時疼痛難忍人立而起，淒厲的長嘶夾雜著難以名狀的憤怒，裹挾著背上那勇猛的戰將衝向百里大軍。

“次仁登巴，拿下他，我為你去贊普面前請功......”

同一時間，百里抬眼看了看微微泛著亮光的天空，他知道，這一波就是最後一波了。

一晚上的廝殺，讓飛騎的人數銳減不說，大多也都透露著無邊的疲倦。相較於吐蕃騎兵而言，唐人的騎兵確實差距太大了。

不止是馬匹的靈活程度和耐力，連士兵在馬背上的靈巧技術，以及悍不畏死的程度，都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來吧，來吧，你們是吐蕃的精銳，我們是大唐的好兒郎。即使是死！也給我死在衝鋒的路上！益州都督府麾下！衝鋒！！”

‘鏘鏘’

士兵們這是第無數次抬起舉著刀的右手，有些人沒有了右手，就用左手，左手都沒有了的，就用牙咬著韁繩撞！

在這裡，只有一往無前，沒有後退可言。

“殺呀！”

這一刻，黎明終於來臨了。一夜的黑暗讓人無所適從，現在的雙方彼此，終於有機會看清對方。

可看清楚的那一剎那，卻讓人顯的那般無力。

吐蕃一方軍陣已經衝起來了，平原地區，沒有什麼坡路一稱。但那洶湧的馬浪踩著劍南獨有的紅色泥土，掀陣陣‘血沙’。

上萬人的黑色騎兵流度一點都不慢，尤其是最尖端的千人軍隊。

在別人狂吼的時候，他們卻一聲不吭，只是提著彎刀絲絲地盯著對面的敵人。可別以為他們是膽怯了，其實恰恰相反，從友鄰部隊那崇敬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來。

這，就是大將軍一直推崇備至的，殺掉大半唐人的黑犛衛！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畏懼他們，即使是看到了對面滾滾血塵，大唐騎兵還是一往無前地向前衝刺著。他們人人著面無表情，內心憋著一股子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