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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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嶺南到劍南道的路途說遙遠也遙遠，說近其實也就走了十日。

由於陳宇和大唐集團對劍南道的科技、經濟方面傾斜，鐵軌已經開始遍佈劍南每一座大城。

雖然許多還未修建完成，但想來不出年內，整個劍南道將會成為整個大唐第一個全道通車的地區。

也虧得李二沒有私藏，否則就戰爭時期鐵物資緊俏程度而言，陳宇的設想是絕對完不成了。

縱只是一個道，且還不通村子，都消耗了整個長安城鐵礦儲存中的小半。

這些就先不說了，當陳宇再次回到劍南道的府，也就是回到益州的時候。

益州已經如往常一般，除了正大興土木之外，百姓早已安居樂業，之前還彌散著的戰爭硝煙現在早已消失不見。

依舊是熱烈的夾道歡迎，依舊是令人羨慕的萬民推崇，陳宇和長孫衝習以為常地回到了，那如茅草屋一般的大都督府內。

一個道的大都督府之所以如此簡陋，這實際上也算是陳宇的計謀之一吧。

此前為了表彰益州長史高履行的愛國、愛民表現，李恪本欲在為其請功的同時，再修建一座堪比北海都督府一般的豪華辦公室。

但這一舉動卻被陳宇給阻止了，當然了，高履行也是抗拒者之一。

面對不解的蜀王，陳宇當時的解釋十分簡單。

“戰火未熄，益州乃至整個劍南道百廢待興！我能建北海，但殿下不可建益州。請殿下以萬民為重，勿要錯了主次。”

民可載舟亦可覆舟，這句話是陳宇對蜀王的教育當中最最關鍵，也是最重視的一條。

不論是心智也好，脾氣也罷，這些東西都可以後天培養。

不說別人，單說李二吧，他都當皇帝了還是那般小氣。那不當皇帝的時候心眼兒有多小，可就甭提了。

但即使是這樣，人家不還是千古留名了嗎？！

所以李恪這裡，其實有了陳宇的科技扶持，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只要李恪能夠真心為民，那想來這青史留名的門票他也就領上了。

所以綜合以上種種，最終李恪的益州大都督府，現在也不過就是幾塊殘垣，一個茅頂罷了。

再次相視而坐，這一次的長孫沖和陳宇再沒了之前的急躁，即使西面還在打仗，他們現在也可以穩坐如山。

與之前不同，這一次是長孫衝率先話了。

長孫衝先是十分儒雅地點燃了旁邊的一支薰香，接著又煮上了他自己喝的茶水，之後才張口道“陳兄，你這般作為，他們是記不住的。春秋管仲曾言......”

長孫衝話沒說完，卻被陳宇十分不禮貌地粗暴打斷了。

陳宇抬了抬手，指著那漏風處窗外的熙熙攘攘，笑著答道。

“長孫兄，正因為民不富，所以國之難強。管仲做到了富國，卻限制了民富，終導致國不強！秦之所以謂之強，其根本原因為民富！前啟衛鞅變法，後有秦皇隨之。如此一來，才有了齊國的沒落。這民心啊，不在於記不記得住我們，在於他們記不記得住盛唐。”

淡然搖了搖頭，陳宇脫身於平頭百姓，他並不喜歡長孫衝那種自上而下的說法。

對於陳宇而言，他已經感覺到了普通人確實無法左右任何國家大事。甚至朝代變遷，都與普通百姓沒有任何關係。

但陳宇卻一直堅信著一點，真正懂得感恩的人，恰恰就是那些樸實無華，甚至大道理一點都不懂的百姓們。

在他們中間，陳宇不需要神鬼手段，不需要做作假裝，只需要付出便好了。

眼看著二人的話題即將談不下去了，長孫衝轉換話頭，接著問道“陳兄，整個劍南道的未來你打算怎麼辦？再做一個北海嗎？還是另有所圖？”

其實這才是關鍵所在，整個劍南的風向掌舵者不是李二，也不是名義上的李恪，更非智囊長孫衝。

簡而言之，只要陳宇一句話，劍南道便會天翻地覆。

“不一樣的，因地制宜罷！蜀中地區氣候溫和，自古便是糧倉所在。如不是蜀道難，估計劍南道早不是如今模樣了。我想糧食商業兩把抓，屆時劍南道或可減輕江南對帝國帶來的壓力。”

東西兩江南如今是帝國重要的產量地，陳宇知道，擁有更先進作物的未來，江南將會更加自重無比。

到那個時候如果再要想動江南士族的話，會難上加難！

可如果產量地再增加一塊的話，相較而言帝國取捨起來就好看許多了。

擁有大軍穩定局勢，還擁有源源不斷的後備馬匹、糧草，即使江南就地反了，亦或者殺光氏族停擺五十年，對於大唐而言也是可以勉強接受的。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二人就帝國局勢和未來展進行了十分激烈的辯駁。

這樣的高談闊論，如旁人聽到的話，一定會以為二人得了失心瘋。他們言語中的任何一條國策，都只有帝王和三省才能提及。

可就這麼些問題，二人卻聊的頗為順暢。

在這其中，陳宇代表的是國家大方向，他始終是中立的那一派。

而長孫衝則是老舊貴族的代表，他的思想大多數源於父親長孫無忌，很多東西一時半會兒是改變不過來的。

就這樣，從豔陽高照，二人一直聊到了月明星稀。

就連門口的護衛都已經換了兩撥，屋內的兩人卻還是有些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