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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殺俱樂部舉辦第一次聚會距今已有5年多了,這次的晚宴將於6月1日星期五晚間8點半在貝爾翠餐廳舉行,演講者是苗高德教授。目前並不打算開放給外人參加,不過,親愛的漢蒙德,若您願意當我的座上賓……?

他想,這反映了時局。

細雨連綿。邁爾斯·漢蒙德從沙夫茨伯裡大道轉入狄恩街時,漸弱的雨勢瀰漫成一片潮溼霧氣。儘管天色昏暗,隱約還能看得清,時間肯定將近9點半了。受邀參加謀殺俱樂部晚宴遲到快一個鐘頭,這已經不僅是無禮,簡直是丟臉丟大了,就算有再好的理由,這種厚顏無恥的行為都令人難以饒恕。

來到蘇活區郊外羅米利街的第一個轉角,邁爾斯·漢蒙德停下腳步。

他口袋裡的那封信反映了時局。就在1945年,和平的時局悄然不覺又心不甘情不願地遍及全歐洲。他還不太習慣。

邁爾斯環顧四周。

他正駐足於羅米利街一角,左側是聖安妮教堂的東牆,嵌著圓拱形大窗戶的灰牆完好無缺地矗立在那兒,不過窗上的玻璃沒了,從視窗望去,僅剩一座灰白色的塔。戰時的密集轟炸把狄恩街沿路炸得面目全非,企口板建築房子的碎片和蒜頭瓣,連同碎玻璃和灰泥粉末一塊散落在馬路上。現在那裡建了一座靜水貯水池——用刺網環繞,以防小孩子跌入溺斃。然而在紛飛細雨中,累累傷痕猶可見。聖安妮教堂東牆的那扇破窗下豎著一塊碑,紀念那些不久前在戰爭中捐軀的戰士。

太不真切了!

不,邁爾斯·漢蒙德自忖,這種感覺無法稱為惆悵或古怪,甚至也無關乎戰爭恐慌後遺症。至今他好壞參半的一生也過得不太“真切”。

你許久前加入軍隊,懷抱一股“堅實的牆即將粉碎,必得有什麼繼以代之”的信念。你服役於裝甲部隊期間,並非英勇作戰掛彩,卻因吸入太多柴油而中毒——雖然這和德軍朝你扔來的武器一樣致命——在醫院病床上躺了18個月。睡在白色粗糙的床單間,時間之漫長,慢到生命本身越來越沒有意義可言。當樹木二度冒出新葉,他們來信通知你查理叔叔的死訊——他在德文郡一家不受戰爭波及的旅館裡過世,走得十分平靜——你與妹妹繼承所有遺產。

你不是常嚷著缺錢嗎?這正是你想要的。

你不是最鍾情於查理叔叔新林區那幢附圖書館的宅邸嗎?

去吧!

遠甚於此,你不是還渴望遠離擁擠的窒息感,避開與其他通勤者塞在同一部公車所造成的生理壓力?你不是期望能掌控自我,擁有個人活動和呼吸的空間?你不是想盡情地閱讀與想像,無須為任何人任何事擔負責任?等到戰爭結束的那一天,這些都可能成真。

後來,像只吞下毒藥的狗撐到最後,喘著氣說:“戰爭總算結束了。”你出了院,顫抖的手將退伍令拽進口袋裡,回到物資仍舊貧乏的倫敦。處處大排長龍、巴士脫班、酒吧禁酒的倫敦;街燈點起,馬上就為了省油而熄滅的倫敦。但是,起碼這個地方自由了,免除飽受威脅的壓力。

人們並沒有瘋狂地慶祝戰爭勝利,基於某些有的沒的理由,報紙的報導看來是點到為止,新聞影片也只呈現城裡的浮光掠影。邁爾斯·漢蒙德心想,連他自己也不能免俗地和所有的人一樣漠不關心,因為他們還不覺得這是真的。

然而,人心深處的某些事物已開始甦醒了。報紙上再度出現板球比賽的戰績,地下組織不誠實的演說也銷聲匿跡了,甚至連謀殺俱樂部這個於和平時期創辦的團體都……

“不可能是這樣!”邁爾斯·漢蒙德拉低溼答答的帽子遮住眼睛,右轉進羅米利街,朝貝爾翠餐廳走去。

貝爾翠餐廳在他左側,漆成白色的四層樓房在昏暗中仍微微顯白。遠處一部晚班公車轆轆行駛過劍橋圓環,整條路震動起來。雨霧越來越大,窗裡燈火通明。和過去一樣沒變的是,貝爾翠餐廳的門總站著一名穿制服的守門口警衛。

只不過,你若是來參加謀殺俱樂部的聚會,你不能走前門。你得繞到轉角,從葛瑞克街的側門進去。穿過一扇窄門,走一段鋪著厚地毯的樓梯——據說,當年王室成員為了怕引起注意,也曾由此進入餐廳。接著,你現身在樓上一側都是包廂房門的通道。

邁爾斯·漢蒙德走樓梯走到一半。隱約聽見壓低的深沉耳語,彷彿是這間深沉低調的餐廳的配樂,他瞬間瞭解了這種驚慌。

他今晚是基甸·菲爾博士的賓客。話又說回來。就算是賓客,他仍是個外人。

謀殺俱樂部在傳說中的名望,與這座王室後代走過的私人樓梯不相上下。謀殺俱樂部的會員限制在13名以內:9男4女。每位成員的來頭都不小,多是法律、文學、科學、藝術各界的精英分子。科曼法官曾是成員之一。毒物學家班佛大夫,小說家梅瑞度,和女演員丹·愛倫·霓女士也都是。

戰前,他們按例一年聚會4次。貝爾翠餐廳的領班費德瑞會為他們安排兩間私人包廂。外間房權充臨時吧檯,裡間房則是餐室。費德瑞總會在裡間餐室的牆上掛一幅骷髏頭版畫,這些男女像孩子般煞有介事地坐在這裡,整晚討論那些已經成為經典的謀殺案。

他在這裡,邁爾斯·漢蒙德……

鎮定!

他是個外人,甚至是個冒牌者。溼透的帽子和雨衣的水滴在這家昔日他光顧不起的餐廳樓梯上。遲到得太離譜了,他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狼狽到了極點,鼓起勇氣走進房間,準備面對那些伸長的脖子和質詢的眉頭。

鎮定一點,拜託你!

他不得不想起從前,在戰爭尚未發生前那些遙遠模糊的日子,曾經有位名叫邁爾斯·漢蒙德的學者——名列歷代學者祖先的最後一位,以及他不久前才過世的叔叔查理·漢蒙德爵士之後。這位名為邁爾斯·漢蒙德的學者曾在1938年榮獲諾貝爾歷史學獎(譯註:此為作者虛構的獎項)。最不可思議的是,這位人士正是他自己。他不該被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弄得心神不寧,他夠資格出現在這裡!可是世界不斷在變,不斷地轉換形態,人們很快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邁爾斯懷著譏諷的心情走上樓梯頂端的長廊,低調的光線穿過毛玻璃映在桃花心木門上暖暖生輝。長廊上空蕩寂靜,只有從遠處傳來的低聲對話。這地方可能從戰前就屬於貝爾翠餐廳。一扇門上的圖示寫著“男士寄物室”。他將帽子和大衣掛在寄物室裡面,穿過長廊,看見另一扇桃花心木門上掛著金屬牌,上頭寫著“謀殺俱樂部”。

邁爾斯開門,在門口短暫停駐。

“誰——”一名女子突然向他喊道。上揚的聲調含著警訊,但馬上恢復鎮定地說,“抱歉,”以不確定的語氣問,“請問您是哪位?”

“我在找謀殺俱樂部,”邁爾斯說。

“對,是這裡沒錯。只不過……”

一定有什麼地方弄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身穿一襲白色晚宴服的女孩站在外間房正中央,亮麗的禮服反襯著色澤暗沉的厚地毯。室內光線模糊,她身後一片黑暗。正對羅米利街的兩扇窗被放下的金紋厚窗簾遮住。鋪著白桌巾的長桌被推至窗前當做吧檯,擺有雪利酒、琴酒和苦啤酒,旁邊排了一打擦得晶亮卻還沒有人用過的玻璃酒杯。除了這名女孩之外,房間裡一個人也沒有。

邁爾斯看到他右手邊那扇通往裡間房的雙層門半掩著。他看得到一張用餐的大圓桌,並有座椅環繞;閃亮的銀器排列整齊;桌上擺著玫瑰,白色桌巾上鮮紅的玫瑰與綠色蕨類形成強烈對比;四根長蠟燭尚未點著。壁爐架上方掛幅裱框的骷髏頭版畫,這正是謀殺俱樂部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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