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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棒極了!”菲爾博士說。
然而博士——雖然極力想露出快樂的模樣——還是抽出一條紅色印花手帕抹抹前額。
“首先我要請你,”他進行下去,“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
“是名單,”菲爾博士答道,從椅子上他身邊摸出一張折起來的紙,“12月23日晚上那個有名的謀殺遊戲裡,所有給搬上舞臺的真實生活的兇手。我按照時間順序寫下來,附上審判的日期和地點。請你看看。”
何頓照做,很公平地每個都看了。名單如下:
瑪莉亞·曼寧,家庭主婦。(倫敦,1849)因謀殺派翠克·奧康納,與其夫一起處死。
凱特·韋柏斯特,女僕。(倫敦,1879)因謀殺其僱主湯瑪斯夫人處死。
瑪莉·皮爾西,豢養的女人。(倫敦,1890)因謀殺情敵菲碧·霍格處死。
羅勃·布香南,醫生。(紐約,1893)因謀殺其妻安妮·布香南處死。
喬泊·約瑟夫·史密斯,專業重婚者。(倫敦,1915)因謀殺3名妻子處死。
亨利·代溪禾·藍道,與史密斯同。(凡爾賽,1921)因謀殺10個女人與1名小孩處死。
伊迪絲·湯姆森,出納。(倫敦,1922)與其情人弗德列克·拜華特斯因謀殺其夫波西·湯姆森,一起處死。
“關於名單我不說別的,”菲爾博士繼續道,“只是要宣告湯姆森太太是無辜的,而皮爾西太太則該送進寬沼的大牢去才對。不過我要你特別注意名單上頭一個名字。”
“瑪莉亞·曼寧,”何頓說,深深吸口煙,“就是希莉雅扮演的角色。”
“對。而且希莉雅,”菲爾博士繼續說,“憎惡犯罪!討厭犯罪!有關的書一個字也不肯念!事實上,這點大夥都明白,所以她對瑪莉亞·曼寧的角色一無所知,丹佛斯·洛克也只是覺得好玩而已無所謂。”
“好吧。所以怎樣?”
“不過,當晚回家後,她做了個生動恐怖的夢。你記得吧,她跟你講過?”
“我記得一些,對。”
“她夢到她站在一個開放空間的臺子上,頸子繞了圈繩索頭上套個白色袋子,底下是一群高聲叫鬧的群眾,正搭著‘噢,蘇珊娜’的曲調吆喝她名字。”
慌懼刺進何頓心坎。他四下看著希莉雅和瑪歌小時候在旁邊玩過的磨損的牆。但是他沒吭聲。
“這夢,”菲爾博士說,“講的是如假包換的事實。你曉得,1849年那曲子好紅。女人在馬販連恩·高爾的屋頂處死以前,暴民整晚都在唱,只是把歌詞改成‘噢,曼寧太太’。”
菲爾博士再次抹抹前額。
“不過這細節,”他說下去,“知道的人可不多。查爾斯·狄更斯寫給泰晤士報的一封信倒提起過——他是要抗議公共刑場骯髒沒有人道。不過他只是一筆帶過。知道的人……”
“肯定熟讀犯罪的書?”
“對。而且絕對樂在其中——病態的那種,警方覺得。”
何頓想擠出笑臉。
“什麼鬼證據,”他說,“希莉雅有可能從各種來源得知這個細節!比方玩遊戲的眾人之一!夢到自然難免!”
“這點,”菲爾博士說,“的確沒錯。不過你還看不出來嗎,這種事就是會引人起疑?她在信裡堅稱,她和我7月11日晚間挖開墓室封印時,會有重大證據出現——所以海德雷才會興致勃勃。
“仔細想想日期吧!就在聖誕節過後,因為希莉雅·德沃何百般懇求,我才跟她一起在地板撒了沙土,鎖上門然後封印,完成整套儀式。鑰匙和印璽交給我保管,由我帶走。
“之後,過了6個多月,什麼事都沒有!她一點音訊也沒有!然後,她又忽然寫信問我,是不是願意履行當初揭開墓室封印的承諾。在這同時,她也寫信給警方了。怎麼回事?為什麼等那麼久?她是預期到會發生什麼事呢?天公娘娘在上!有人好奇心起,你會覺得納悶嗎?”
“不。不納悶。”
“而現在,”菲爾博士說,“只怕我有壞訊息要說。”
“好。請講。”
菲爾博士把印花手帕擺回口袋,掏出眼熟的小小水洗皮袋。他開啟袋子,往掌心倒出那隻刻了印的大金戒。
“沉睡的人面獅身!”他說。
“嗯?”
“刻面下部的設計,”菲爾博士皺著眉看,“克勞福的說法是,‘像是睡著的女人’。在秘教傳說裡,這個影象有——呃——有個意思,應用在本案上挺適合的。說來——哼咳——挺有趣。對。我還可以拿這設計演講起來哪:我希望啊,dignus vindice nodus(譯註:拉丁文,意思是謎團值得解開)。這個設計……”
“菲爾博士,你在顧左右而言他。你像個老太婆似的顛三倒四!壞訊息是什麼?請明說!”
他的同伴抬起眼。
“我跟你講了,”菲爾博士說,“今早我跟警方聯絡過。”
“怎麼樣?”
“我們在墓室找到的瓶子內含沉澱物,”菲爾博士說,“成分分析出來了。麥登已經跟內政部申請許可,要起出馬許太太的屍體來驗屍。”
“好極了!那會怎樣?對希莉雅有什麼影響?如果我們的理論沒錯——”
菲爾博士抬起一隻手。
“藥瓶上,”他說,“發現了希莉雅的指紋,而且只有希莉雅的。”
停頓一下後他補充道:
“毋庸置疑,連我自己都認為,她是刻意把瓶子擺在那兒讓我們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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