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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過了一會兒,郡主府上女使又引了貴客進來,太夫人遠遠看見便站起了身。進門的老夫人亦是伸出手來接應,都已經到了花甲之年的老姐妹,見了依舊如年輕時候一樣,好一頓親熱。

“哎呀,長遠不見了,你身子可好嗎?”太夫人笑著說,一面引了肅柔和綿綿來,“快見過王家太夫人,她是祖母至交,見了她,就如見了自家祖母是一樣的。”

肅柔和綿綿忙上前見禮,肅柔小時候是見過這位王家太夫人的,記得王家老太爺策勳十一轉,御封了柱國,家中子孫也都在朝為官,是個名副其實的簪纓世家。

王太夫人打量了綿綿,含笑說:“這孩子的眉眼,和她母親很像啊。”說著又來看肅柔,牽著手好生感慨了一番,“肅兒長得這麼大了!當初入禁中時候才八歲,沒想到還有相見的一日……”說著又引薦了自己身邊帶著的兩個姑娘,都是自己的孫女,讓孫輩結交結交,好延續祖輩的感情。

女孩子們彼此見了禮,恰好外面熱鬧起來,說趕趁演起了懸絲傀儡。兩位祖母都發了話,讓她們結伴玩去,待把她們打發了,彼此才好安心說上體己話。

太夫人閒談的時候,眉心也擰著,王太夫人看出來了,便追問可是遇上了難事。

太夫人沉默了下,把前因後果和她說了,末了道:“如今是要耽誤死人了,肅柔今年十八,我原想著帶她來了金翟筵,要是有合適的人家,把親事定下,我的一樁心事就了了。可誰想到,那位劉大夫這樣坑人,官家那頭不發話,誰家敢貿然來提親?肅柔好好的女孩兒,在禁中十年受了恁多的苦,本以為回來了能安安穩穩過上舒心的日子,結果你瞧……竟又弄得這樣。”

王太夫人聽了,也不由嘆氣,“最愁的就是官家不定奪,否則這樣的姑娘,真是家家搶著要呢。依我的意思,你且再等一等,看看回去之後可有人家上門來提親。”

太夫人聽罷,嘆息著搖了搖頭,“前幾日孔家的二郎要娶續絃夫人,託了尚柔的婆母來說合過,今日見了人,絕口不提這件事,連他家都得了風聲,旁人自然更忌憚了。”

王太夫人不說話了,沉吟了片刻道:“半個月內朝中若是沒有個準信兒,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不會耽誤後頭人家來說親事的。這樣,我先同你說一聲,看在我們多年交情的份上,到時候千萬先緊著我們家。”

太夫人訝然,“你們家?誰啊?”

王太夫人道:“我家四郎啊,今年剛升了市舶司①提舉。家下幾個兄弟,只有他還未成婚,究竟是一直外放泉州,頭幾年衙門裡傾軋得厲害,實在顧不上私事,現如今總算安定下來了,人也拖到了二十七……”說著訕訕笑了笑,“年紀大了些,望你不要嫌棄。再者,就是將來要跟著一道去泉州,又怕你捨不得。”

太夫人經老友這麼一說,頓時豁然開朗。

市舶司提舉啊,那是個從五品的官職,年輕輕便做到這個位置,已經是極難得的了。太夫人先前還在惦念著給事中家的公子,打算託個靠得住的人,上人家家裡露些口風,如今有了王太夫人的孫子,那還有什麼可說的,自然是喜出望外,滿口答應下來。

回去的路上,太夫人把訊息告訴了肅柔,滿心歡喜的樣子,絮絮道:“王家太夫人在閨中時候就與我交好,算起來相識四十年了,就算後來各自嫁了人,彼此之間也常有往來。她這個人啊,正直,心性也好,王家有她坐鎮,上下也如咱們家一樣和睦。你要是能嫁進王家,我真是一點都不擔心的,她家四郎雖然比你大了八九歲,但年紀大的男人會疼人,至少不讓你受那些腌臢氣。就是外放泉州遠了些,尋常也不那麼輕易能回上京來……不過日後未必沒有升遷調職的機會,年輕人麼,哪個不是趁著年華大好,打拼出一番事業來。”

肅柔聽祖母思慮得周全,心裡反倒愈發沉重了。

其實照著她的希望,是有合適的人家,趕在官家行事之前定親,這樣便能斷了官家的念想。但大多數人家還是心存顧慮的,就連王家太夫人的意思也是如此,半個月內若是朝廷沒有動靜,再來考慮為孫子提親。太夫人不知其中緣故,覺得萬一運氣好,扛過了這半個月,孫女就能正常婚配了,但這半個月對肅柔來說何其艱難,她甚至有些不敢再去溫國公府了,害怕哪一日會遇見官家,會聽見最不想聽見的話。

望一望祖母,她臉上的笑容掩不住,已經開始為她考慮將來婚後的安排了,然而這份心,怕是要白盡了。

肅柔原先不想告訴她的,說了怕徒增煩惱,可見祖母對她的婚事那麼上心,再瞞下去,日後出了變故,難免大傷人心。

於是她微微挪過去一些,輕聲道:“祖母,暫且不要去想那些吧,一切順其自然反倒更好。”

太夫人原先興高采烈,但聽她這樣說,便有了不好的預感,猶豫了下道:“怎麼了?嫌王家四郎年紀大麼?”

肅柔說不是,見綿綿愕著兩眼望自己,不由尷尬地笑了笑。

綿綿耿直起來不帶拐彎,衝口道:“阿姐先前連鰥夫都能接受,這個沒成過親的,怎麼反倒推三阻四起來?”

大家都不解,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肅柔支吾了半晌才把實情告訴太夫人,末了道:“諫議大夫進言,其實只是說中了官家的打算而已,並不是官家礙於朝中風向,才考慮讓我重入禁中。所以咱們如今做什麼都是枉然,事到臨頭,該進宮還是得進宮,祖母別再為我操心了。”

這番話說得太夫人愣住了,一時車內靜默下來,只聽見車外蟬鳴聲震天,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直到回了歲華園,太夫人也不得展顏,元氏同她說起金翟筵上的所見所聞,說有兩家對寄柔很有些意思,請太夫人參詳參詳,太夫人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到最後沉沉嘆了口氣,讓在場的人都不明所以,面面相覷起來。

“祖母……”肅柔輕輕喚了太夫人一聲。

太夫人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合時宜了,忙換了個笑臉道:“今日孩子們露了面,有心的人家自然會陸續登門,且不用著急,婚姻關乎一輩子,仔細再三比對了才好。”心裡惆悵得厲害,也不能應付太多了,便發了話道,“大家都累了,回去歇著吧!”一面囑咐元氏,“尚柔的婆婆說安哥兒這幾日疰夏得厲害,你打發人過府問一問,看看究竟怎麼樣了。”

元氏應了個是,帶著眾人行禮退出上房,才剛要出園子,次春從裡面追出來,喚了聲大夫人道:“老太太吩咐,等大郎主回來了,請大郎主來歲華園一趟。”

元氏哦了聲,不知道太夫人有什麼打算,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換了身衣裳,等著張矩下職回家,卻左等又等不見人影。派到侯府去的婆子倒回來了,說安哥兒已經好些了,願意吃些東西了,復又道:“侯府內宅確實亂得很,奴婢才去了一會兒工夫,就聽見妾室院裡吵鬧。我們大娘子倒很從容,只說不必管她們,讓帶話給夫人,安哥兒一應都好,請老太太也不必擔心。”

元氏嘆息:“遇見了這樣人家,都是命,或者等孩子大些,陳郎子收了性子,慢慢就會好起來吧!”

反正就是一切看老天的,等著時間去平息一切。

這頭正說著話,聽見廊上女使回稟,說郎主回來了。元氏忙起身迎出去,見張矩臉上酡紅,身上還帶著酒氣,那味道難聞得很,直衝鼻子,便嘟囔著抱怨:“大白天的,又上哪兒喝去了。”

張矩道:“一個同年要上外埠任職,大家起了筵,替他送行。”

元氏把老太太召見的訊息告訴他,他不敢怠慢,但又忌憚自己身上不潔淨,擦洗過後換了衣裳,等酒氣散些了才入歲華園。

女使引他進花廳,繞過屏風就見太夫人閉著眼,撐額坐在榻上。他上前喚了聲母親,太夫人方睜開眼,指了指邊上圈椅讓坐。待他坐下,又是半晌無語,鬧得他都彷徨起來,忍了又忍方道:“母親有什麼話要吩咐兒子,只管說罷,就算遇上了難事,一家子齊心協力,沒有度不過的難關。”

太夫人聽了,垂著眼點了點頭,結果把實情一說,連張矩都愣住了,才發現有的難關,真不是靠決心就能撐過去的。

“這事情……棘手得很。”張矩對插著袖子愁了眉,“既然官家有心,咱們又能怎麼樣呢。”

太夫人道:“就沒有辦法可想了嗎?你與蘇貴妃的兄長不是交好嗎,看看能不能透過他,向貴妃遞個話。”

張矩連連擺手,“男人家,哪裡會過問這種事。況且貴妃摻合,豈不有爭寵的嫌疑?”

太夫人窒住了,良久才長嘆:“是我糊塗了,實在是沒了辦法,病急亂投醫起來。”

張矩看太夫人煩惱,自己也覺得無能為力,只好來勸慰:“二孃若當真是個入宮的命,咱們也只能再送她一回,胳膊擰不過大腿,不過聽天由命罷了。”

太夫人一聽這話便來了氣,“就因她不是寄柔,刀沒割在自己身上,你不知道疼?她爹爹沒了,你是伯父,理應擔負起父親的重任來,結果你倒好,說的都是什麼話!她在禁中十年,好不容易回來,像樣日子沒過上幾天,再把她送進宮去,你倒忍心?”

張矩被母親一通責罵,簡直有點發懵,囁嚅了下道:“官家不是沒看上寄柔和映柔嘛……”眼見太夫人又要發火,忙急急來安撫,“母親別惱,先消消氣,容我再想辦法。”

太夫人怨懟地看著他,十分嫌棄地說:“官做到今日,連一點門道都沒有,我要是你,羞也羞死了!”

張矩啞口無言,關於該不該羞死這個問題,自己也好好自省了一番,但與盛怒中的老母親,有什麼好辯駁的呢,便悶著頭道是,讓老太太息怒,又說了好多下保的話,才從上房退出來。

走出歲華園,迎面便遇上了張秩,張秩叫了聲大哥,剛想進園子,便被張矩叫住了。

“別進去,進去了就是捱罵。”張矩嘆著氣說,“官家有意讓二孃進宮,老太太命我想辦法,可那是官家啊,又不是尋常王公大臣,我能有什麼辦法!”

張秩聽了,也是束手無策,背靠著院牆抱怨,“在禁中十年,早怎麼不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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