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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盞茶工夫,馬車逐漸駛到繁華處,剛才的一切都被她拋到腦後了,打算下車好好遊玩一回。在州橋集市上吃了水飯、爊肉和腰腎雞碎,又在隨地擺放的小攤上買了一大捧花農直賣的鮮花,一直流連到將近傍晚時分,才返回舊曹門街。

難得鬆散,今日真高興,回去換了衣裳進歲華園,太夫人見她眉眼飛揚,笑著問:“上哪兒逛去了,一走就是半日。”

肅柔把賃屋子的事告訴了太夫人,“巧得很,那個院子原來是嗣王別業。我前幾日看了好幾處,都不合適,所以就把這個院子賃下來了。照著市面上的價,也寫了賃房的契約,先賃上一年,下年若是要續租再說。”

太夫人點了點頭,“錢財算明白就好,賃誰的屋子都是賃,也沒有那麼多忌諱。”頓了頓又道,“今日上午王家老太君來了,提起了你與嗣王的婚約,我瞧她有些不甘心,只是不好同她說,錯過了這門親事著實有些可惜。”

肅柔道:“那也是沒法兒,大概沒緣分吧!”

太夫人嘆道:“總要作長遠打算,倘或能趕在九月之前把事了了,她家那頭若沒有合適的,或者趕得上。”

反正婚姻都要聽取長輩的意見,祖母怎麼安排就怎麼辦吧,肅柔也沒往心裡去。

次日往溫國公府上,告知了素節賃好屋子的訊息,素節歡喜道:“等我同阿孃說一聲,過去幫著阿姐打點打點。還有我相熟的那些貴女,也一應介紹到阿姐這裡來,縱是不學插花點茶,也可以往來走動,造一造聲勢。”

兩個人說笑著,坐在窗前堆灰山,埋炭焚香。剛夾起雲母片打算放上去,就見外面女使跑進來,焦急地喊了聲小娘子。

素節嚇了一跳,“怎麼了,慌里慌張的!”

女使結結巴巴說:“那個……那個葉家的婦人,在門外大鬧起來,引得好多人看熱鬧。”

這下驚著了素節和肅柔,素節慌張道:“阿姐,這可怎麼辦?”

想來是葉逢時的嫂子咽不下這口氣,打算魚死網破了。只要縣主壞了名聲,嫁不出去,最後還是她小叔子的囊中物。

肅柔讓素節別慌,詢問女使:“長公主殿下和公爺都在嗎?”

女使說:“公爺上朝還沒回來,殿下在家,剛得了訊息,出去理論了。”

素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又氣又慌,哆嗦著說:“天底下哪裡來這樣的人,自己不長進,還來拉扯別人……”

肅柔道:“她信口雌黃,不會有人聽她的,你自己要穩住心神,不管外頭怎麼鬧,都不會讓你出面的。”

雖不用親自去對質,但心裡終歸七上八下不得安寧,乾脆往前院花廳裡聽訊息去。這花廳隨牆而建,外面的聲音能清楚地傳進來,只聽那個葉夫人尖聲宣揚著:“縣主與我家小郎是兩情相悅,貴府上門第我們高攀不起,但也不能辜負縣主的美意。還請縣主出來說話,究竟是出嫁還是招贅,給一句準話。”

葉夫人也算有備而來,她在長公主出面前就已經召集了好些看熱鬧的人造聲勢,繪聲繪色向人描述著葉逢時與縣主相識相愛的經過,簡直說得非卿不嫁。最後當然要拿出那個定情用的香囊,逐人展示上面的名諱,“看看,這是縣主的閨名,繡有閨名的東西哪會輕易離身,這分明就是私定終身了啊!”

長公主聞訊時正在梳妝,聽了訊息心下一沉,“哪裡來的刁民!”

畢竟是帝王家出身,心裡雖惱火,卻不會亂了方寸。趕到門上後站在檻外四下打量,那些竊竊私語的百姓懼怕她的威儀都噤了口,只見她目光如炬望向葉夫人,“你當我們公府是什麼地方,由得你這賊婦撒野栽贓?”

葉夫人見了正主,心裡雖有些怕,但此來是孤注一擲,照她的話說,就是討要一個說法的。

手裡的香囊往上呈了呈,“我有物證,這是縣主給我家小郎的定情信物。縣主是一心戀著我家小郎的,只怪兩家門第懸殊,逼得兩個有情人天各一方。殿下要是不信,大可叫縣主出來對質,當初她在南山寺與我家小郎一見鍾情,這幾個月私下見了好幾次面,還贈了我好些東西,都在我家裡存著呢。”

長公主越聽越不像話,但金尊玉貴的人,壓根不需和這種賤婦多費口舌。讓人把香囊取回來,身後的婆子們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一頓嘴巴子,呼喝著:“好你個賊,我們縣主前幾日就說丟了東西,原來是被你偷了。如今拿著我們丟的東西反咬一口,妄圖攀附權貴,果真讓你得逞,豈不是沒王法了!”

僕婦們七嘴八舌,“我們縣主何等金貴人,受你這咬蟲汙衊。”

“與我狠狠打這賊婦!”

一時湧出好多婆子女使來,打得葉夫人哭爹喊娘,高呼要申冤。

陪同她一起前來的孃家人拉扯起來,“有話好說,這樣高門顯貴當街打人,可是堵住了人的嘴,不叫人說話!常言道無風不起浪,要是無憑無據,我們也不敢登門。”

“有憑有據,憑的就是這個香囊?”長公主高高在上,乜著眼喚了聲來人,“即刻報官,讓府尹徹查,給我一個交待!”

話音才落,一個年輕人匆匆趕來,攔住了要去報官的僕婦,在臺階前跪了下來,拱手道:“殿下息怒,我阿嫂莽撞,不問情由就闖到貴府來,是我們的過錯。可是殿下明鑑,我阿嫂說的都是實情,我與縣主確實有往來,若是殿下不信,大可私下詢問縣主,集賢書院的同窗也見過我倆在一起,絕不敢欺騙殿下。”

花廳內的素節一臉黯然,聽見葉逢時的那些話,人像墜入了無底的深淵,慘然對肅柔說:“阿姐,他這是想毀了我啊,我就是死,也絕不能如他的願。”

第36章

所以買賣不成,情義也不在了,肅柔道:“還好早就看破了他的嘴臉,今日噁心,總好過日後心頭滴血。你放心,殿下是何等睿智的人,絕不會讓這些人壞了你的名聲的。”

剛說完,就聽長公主拿捏著調門道:“我家縣主眼界高,王侯將相都看不上,能看上你?我知道你們這些窮書生盤算的是什麼,左不過背靠大樹好乘涼,以為壞了姑娘的名節,日後果真下嫁你,就不必寒窗苦讀了……可你也不看看我家是什麼門頭,豈是你能訛上的!”

然而葉逢時不肯放棄,這也是逼到了絕路上,要是沒遇見縣主,他不會做非分之想,但既然遇見,讓他生了倦懶之心,加之明年的春闈半點把握也沒有,如果再錯過縣主,一切就得從頭開始。因此阿嫂為他憤憤不平出此下策的時候,他半推半就答應了,想著就算搏一搏吧,萬一能夠逼得長公主夫婦騎虎難下,也許又會出現一線生機。

但他自己不想出面,畢竟男人大丈夫,因這種事鬧大了,有辱斯文,便一直躲在遠處觀望。後來見長公主要報官,報官是絕對不能夠的,他還顧忌著身上有功名呢。萬不得已只好現身,就算在長公主面前露一回臉,萬一縣主還念一點舊情,也是逼她向父母坦白的契機。

不過這長公主說話確實很令人下不來臺,如此貶低人,只差說家中小廝都比他體面了。他也攢著一口氣,便向上拱手道:“殿下不必急於撇清,我記得縣主右手腕子上有一顆米粒大小的痣,殿下是縣主的母親,自然知道在下說的對不對。”

誰知長公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啟唇道:“一派胡言,越說越不著邊際,看來你這賊人就是衝著敗壞縣主的名聲來的。”見他再要開口,頓時厲喝,“閉上你的嘴,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小心你的前程!”

葉逢時立刻噤住了,他確實不敢拿前程冒險,今日的不甘心,其實還是為了求得一個青雲直上的機會。於是他只好朝門內哀告:“縣主……素節,你若是在,就替我說句話吧!”

素節在花廳內直咬牙,“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也許母女之間心有靈犀,長公主立時便下了令:“將這些構陷皇親的賊堵上嘴,與我綁起來,抬到縣衙去。”一面吩咐一旁聽令的長史官,“你親自跑一趟,把前因後果告知瞿大尹,等大尹發落了,再來回我。”

長史官應了聲是,一擺手,立刻從門內跑出一群護院來,堵嘴捆綁一氣呵成,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就把人纏得粽子一樣,拿布條緊緊勒住了兩腮。被綁的人嗚嗚咽咽,也沒人管他們說了什麼,拿棍子從四肢中間穿過去,兩人一抬,像抬生豬般,浩浩蕩蕩往官衙去了。

太陽炙熱地高懸著,面朝蒼天的人這一路會很受折磨,府門前聚集的人再無甚熱鬧可看了,逐漸也就散了。不過茶餘飯後又多了個談資,說金鄉縣主和一個窮書生有染,折返的路上,就已經添油加醋,描摹得有鼻子有眼了。

退回門內的長公主這時才氣得發抖,見素節遲疑著過來,斥退了身邊隨侍的人,一把抓住她的右手重新確認了一遍。

是啊,沒錯,剛才那個書生說起她手上有痣的時候,她就知道不好了。她寧願是自己記錯了,寧願素節手上那顆痣憑空消失,也不願意正視自己疼愛的女兒自甘下賤,和那樣的人私相授受。

揚起手,長公主簡直要劈頭蓋臉打下來,好在肅柔攔住了。責打不成便氣得大哭起來,手指頭用力指點著素節,“你……你這個不知羞的東西,看上誰不好,看上這樣一個不長進的殺才!”

素節從未見過母親發這麼大的火,又驚又怕,含著淚說:“阿孃,我已經知道錯了,再也和他沒有牽扯了。”

可是女孩子的名節壞了,就是一輩子的事啊,長公主恨得跺腳,又來質問她:“你們究竟到了哪一步,有沒有……有沒有做出什麼後悔終身的事來?”

素節漲紅了臉說沒有,“我自小受阿孃管教,阿孃教我自重自愛,我識人不清,但也不會那麼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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