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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柔一聽便紅了臉,訥訥道:“我有什麼可笑話的,又沒去問人家是不是結巴。”

說起晴柔的郎子,大家倒是交口稱讚,至柔說:“那位少尹家的公子真是好斯文的人,十分知禮賢達的樣子,長得也是一表人才,一看就是個日後會做大官的。”

連太夫人也嘖嘖,“早前只說黎少尹家公子是個讀書人,學問做得很好,卻沒想到人才竟也出眾。我一直說三娘性子軟,唯恐嫁的郎子過於強勢,日後在婆家日子不好過。今日我看黎郎子談吐,實在是個溫文有見識的人,這樣的脾氣和晴柔正相配。”

淩氏也湊嘴說上了順風話,掩口笑道:“不想咱們三娘不哼不哈的,倒有好姻緣。”

綿綿在邊上湊趣,乍然蹦出來一句:“三姐夫的名字也很好聽,叫黎舒安。”說著朝寄柔咧咧嘴,“五妹妹的郎子,名字叫金臥虎。”

大家原不想笑的,結果又被綿綿挑動了笑筋,一個個笑彎了腰。

寄柔鼓著腮幫子,氣呼呼道:“我也鬧不明白,為什麼取這樣的名字,就算取個最俗的金玉,也比金臥虎好。”說著自己也笑起來,大聲朝她母親抱怨,“阿孃做什麼不早些告訴我?我要是早知道他叫這個名字,才不定這門親呢!”

元氏一臉茫然,“金臥虎有什麼不好?臥虎藏龍,不能叫藏龍,還不興人家叫臥虎啊?”

反正在長輩們眼裡,家世、門第、人品俱好就行了,叫什麼名字不重要。太夫人也叮囑寄柔,“可不敢在人家面前說這個,名字是爹孃賜的,別叫人家覺得咱們不知禮。”說罷轉頭告訴肅柔,“晴柔的日子定在十一月二十八,寄柔定在明年二月初二,這麼間錯開來,家裡籌辦的時候不著急,也好仔細周全。”

肅柔很為妹妹們各得其所高興,尤其是晴柔,她是庶出,淩氏為她挑選婆家的時候並不上心,加上叔父什麼都聽正室夫人的,晴柔能找到這麼好的郎子,真是自己修來的福氣。那位黎郎子之前曾定過親,後來未婚妻出了意外,這才又聘了晴柔,所以緣分這種事真是說不清楚,明明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轉眼就要結成夫妻了。

可是晴柔並沒有那麼歡喜,笑容也是淡淡的,悄聲對肅柔說:“二姐姐,我覺得他對我好像很冷淡,不知究竟是因為前頭有過婚約的緣故,還是嫌棄我是庶出,心裡不稱意。”

肅柔想著是不是晴柔多心了,便寬解她,“大概郎子生來靦腆吧,等相熟了就會好起來的。若說嫌棄你的出身,他們家是瞧準了來提親的,早就知道你的情況,請了期再說嫌棄,那也太莫名了。”

晴柔聽了略略寬懷,笑著說:“是我患得患失了,總想著我這樣的人,哪裡配得上那樣的郎子。”

肅柔失笑,“你是什麼樣的人?缺胳膊還是少腿?你是我們的手足,在祖母眼裡和我們是一樣的,祖母為你的親事沒少操心,倘或黎家果真那樣注重嫡庶,祖母也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晴柔舒了口氣,“也是,我糊塗了。”

肅柔拍了拍她的手道:“暫且別想那麼多,既然已經請期了,往後應當會多走動,到時候再看看那位黎公子究竟如何,倘或實在不好,你再告訴祖母,祖母自然會為你做主的。”

晴柔心裡有了底,才又重新高興起來。

一時筵席籌備妥當了,大家熱鬧地聚在一起吃了飯,飯罷各自回院子,只肅柔留了下來。太夫人一看便知道她有話說,招了手讓她過來,祖孫兩個在榻上做定,太夫人細問緣由,肅柔才把從赫連那裡聽來的話告訴祖母。一面說,一面紅了眼眶,哽咽道:“爹爹在外還惦記著我呢,我想起來就難受得緊。”

太夫人看她哭,心裡也不好受,撫了撫她的臉頰道:“你是你爹爹長女,又自小沒了母親,他哪裡能不疼你。今日嗣王說的這些,好歹解了你的心結吧,我從前也怨恨他少年意氣害了你爹爹,如今看來也算事出有因,別人的刀都架到脖子上了,再不跑,難道要引頸待戮嗎!罷了,往事過去多年,你爹爹也早就不在了,最艱難的時候咱們熬過來了,心胸就放開些,往前頭看吧!”

肅柔慢慢冷靜下來,吁了口氣道:“他答應日後為爹爹報仇,那些害死爹爹的人,原本是衝著取他性命去的。”

太夫人說是了,“說清了,心裡也好受些,其實你爹爹奉命護送他入上京,風險本就不小。那時你爹爹任樞密副使,撫鎮武威郡,倘或不是頂要緊的一項軍務,哪裡用得上你爹爹親自出馬。不過是人沒了,我們總要找個怨恨的物件,好像這樣才對得起你爹爹。恰好嗣王是現成的靶子,他又不辯解,自然這個黑鍋就得扣在他頭上。”說著長嘆,“倒是我們不問情由,魯莽了……”

太夫人的心境和先前肅柔的一樣,不知該恨誰,忽然發現怨怪的物件也是有苦衷的,一面懊惱一面憤憤,千言萬語,最後只能化作一聲嘆息。

頓了頓,太夫人又問她:“去你爹爹墳前打卦,他也一道去麼?”

肅柔說是,“好不好的,當場就見分曉了,若是爹爹不答應,咱們再想辦法退親。”

太夫人緩緩點頭,略沉吟了下道:“打卦這種事,只可作為佐證,也不能盡信。”

肅柔明白太夫人的意思,相比將來杳杳沒有著落的前程,反倒是成全這門婚事,對她更好些。

從歲華園辭出來,一夜輾轉反側做了好些夢,第二日強撐著身子去了了園,進門就見婆子捧了一把傘過來,輕聲道:“二娘子,這傘可是昨日官家落下的?”

肅柔一看這內造的絹面,就知道必是官家的無疑,自己接過來收進內室的櫃子裡,回身見貴女們都來了,她仍是如常教習。等課罷告知她們明日自己有事,大家不用來,眾人應了,難得有一天鬆散,其實也都很高興。

晚間回去,蕉月已經準備好了蠟燭紙錢等,自己再三檢點了東西,確定無誤了,才放心進去就寢。

翌日去太夫人那裡回了話,一切收拾停當出門,本以為總要等上一陣子,正打算派個人去嗣王府傳話,走出側門小巷,卻見他已經牽馬在門前候著了。

沒有打發人到門上通稟,只是一個人站在道旁等候,大概等得太久百無聊賴,低頭拿足尖搓著地上石子消遣,那模樣倒不像一個正經八百的王爵,像等著友人出門踏青的年輕後生。

肅柔叫了聲王爺,他才抬起眼來,見到人便笑了,“我剛到不多久,你就出來了。”

可是看看他腳邊那個小坑,凹下去總有兩寸,才來就刨了這麼深的坑,要是等上兩盞茶,豈不是人都能鑽進去了。

肅柔只作不察,問:“王爺早上用過了麼?”

他點點頭,又猶豫地搖了搖頭,最近他慣會用這樣的手段,越是裝可憐,她就越心軟,心軟了才好說話,才會展現女孩子柔情的一面。

肅柔無可奈何,從籃子裡掏出一個油紙包來遞給他,裡面有乳糕和蜜煎,只道:“王爺墊墊吧。”自己轉身登上了馬車。

他捧著油紙包愣了片刻,忽然說:“外面好熱,我不想騎馬了,還是一同坐車吧。”

肅柔想了想,便打發付嬤嬤,“給王爺再預備一輛車吧。”

想蹭車的願望沒有達成,因為肅柔身邊那個沒眼色的女使已經坐下了,他不由有些失望。但去時不行,回來可以見機行事,因此並不氣餒,順從地坐上了後面那輛馬車。

爹爹的墳地在瑞石山附近,朝廷給有功之臣修建了忠義園,距離先帝的厚陵不足百丈,也算是恩賜隨葬。肅柔坐在車上往前看,遠山遠水籠罩在一片雲霧間,今天日頭並不毒,早晨起來就淡淡地,說不定午後會有一場大雨。

馬車慢慢前行,大約走了半個時辰,方到忠義園。一行人下車後往深處走上一程,才到爹爹陵前。今年清明時候家裡人來祭拜過,但也只幾個月光景,墳頭的青磚縫隙裡又長滿了草。肅柔趨身去拔,赫連頌也跟著一起動手,兩個人親自將草除盡,也算對亡人的一片孝心。

付嬤嬤和雀藍將祭奠的一切鋪排好,肅柔命她們先退下,自己跪地磕了頭,虔誠道:“爹爹,女兒看您來了。最近發生了好些事,爹爹在天上應當都看見了。女兒今日來,是想討爹爹一個主意,女兒婚媾聽取父母之命,請爹爹示下,是否准許女兒和嗣王的婚事。”

她取出一對筊杯,那是月牙形狀對合起來的兩瓣木片,祝禱之後視其俯仰,斷其吉凶。

合掌拜了拜,心中暗憋上一口氣,鬆手讓兩塊木片落在地上,仔細一看,兩陽朝上,赫連頌不懂其中玄妙,立刻惴惴問她:“這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肅柔面沉似水,垂眼道:“兩陽是預兆不明,兩陰是不答應,一陰一陽才是大吉大利。”

赫連頌這輩子就算在朝堂上,也不曾像現在這麼緊張過,雖然他鬧不清什麼陰陽,但知道這筊杯一正一反就是答應,於是緊盯著第二次落下的木板,奇怪,居然還是兩個陽面朝上。

外面颳起了風,天色也陰沉下來,肅柔心下慘然,料想爹爹心裡應當也很掙扎,不知應不應該答應這門婚事。

她又將筊杯合進掌心,“這是最後一次,一切全憑爹爹做主。”

如果再沒有決斷,對赫連頌來說並不是好事,他喚了她一聲,“這次讓我來吧。是我要迎娶小娘子,來問過侍中大人的意思。光是小娘子占卦,大人看不見我的誠意,也讓我說兩句,屆時大人答不答應,我都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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