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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柔意外地抬起眼,“你有什麼辦法?”

赫連頌淡漠道:“金家通人情,有通人情的做法。不通人情,自然有不通人情的應對。”

確實,換了正直的人家,登門來說明真實情況,婚事是繼續還是選擇退親請張家決定,這樣反倒誠實可敬。可金家一味地隱瞞,就有故意坑騙的嫌疑,肅柔道:“祖母的意思是再等上一陣子,若金家還是不肯告知實情,屆時再麻煩王爺。”

第54章

赫連頌擺了擺手,“你我之間,何談麻煩。”

馬車走得慢,上弦月升起來了,堪堪掛在東邊的天幕上,途徑的夜市繁華得很,他扭頭看了她一眼,“不必趕著回去吃飯了,打發人回稟祖母一聲,咱們在外面用過了再回去,好不好?”

肅柔有些猶豫,總覺得祖母等了半日,不回去用飯不好。然而迎上他的目光,他又是一副可憐模樣,凝眉道:“我不便總是去府上蹭飯,回家又是自己一個人,你就陪我在街市上吃一些,算是成全我與你多相處的一片心,成嗎?”

女孩子總是心軟,即便正直如肅柔,也抗拒不了那雙期盼的眼睛。

她無奈,探身吩咐四兒:“給雀藍傳個話,讓她先進院子回祖母一聲,就說我今日在外面用了,請祖母不必等我。”

其實像他們這樣婚前的相處,好多閨中女孩兒是沒法實現的,也不知祖母知道了,會不會怪她太隨意。如今是沒法兒,看他這樣可憐巴巴,自己也不好斷然拒絕,難得一次不算過分,若是祖母怪罪,回去再賠罪好了。

後面的雀藍接了令,和付嬤嬤一同乘坐嗣王的馬車先走了,路上付嬤嬤還在說,說王爺真是不拘小節,她們這樣的奴婢,何等有幸能坐上王爵的車輦,真是僭越了。但對於一心打發她們以求親近未婚妻的人來說,那些俗世的規則都是不足掛齒的小事。他跳下車,回身來攙扶她,兩個人並肩走在燈火輝煌的上京夜市裡,很有一腳踏進溫軟紅塵的快樂。

街邊擺放的小攤琳琅滿目,讓人顧不過來,肅柔四下張望,隨口問了他一句:“王爺近來不必燕集?平常不是常有人邀你赴宴嗎。”

赫連頌道:“都是吃喝玩樂,能推的全推了。到底比起和一大幫男人推杯換盞,我更喜歡和小娘子一起在街頭閒庭信步。”邊說邊眯起了眼,豔羨道,“等我們老了,也像太傅和師母那樣,晚間吃過了飯出來消食,想想也是件很窩心的事啊。”

他很善於描繪將來的幸福,肅柔不由設想,等自己白髮蒼蒼時,身邊有個不離不棄的老伴,確實可說是大圓滿。

眼下這滿街好吃的,反正是叫人走不動道了,市井小食雖不像酒樓那樣精美有格調,但滋味大多都不錯。她站在一個小攤前,指了指烤得油亮的旋炙豬皮肉,赧然說:“我想嚐嚐這個。”

四平八穩的姑娘犯饞的時候,那樣子真是可愛得緊,赫連頌心花怒放,忙讓攤主片上一盤,分她兩根竹籤子,彼此埋頭挑著吃。

果真嚼上一口,齒頰留香,兩個人有過幾次同席的經驗,共用一盤肉時,起先有些不好意思,待臣服於這種美味後,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這豬皮烤得焦脆,比肉更好吃,蘸上了特製的醬料,愈發讓人慾罷不能。赫連頌挑了最好的讓她吃,肅柔也不客氣,正嚼得興高采烈,發現他的手探過來,在她唇角一揩。她愣了下,尷尬於自己吃相難看,他卻笑得慈眉善目,和聲說:“喜歡就多吃些,要不要再給你叫一份?”

她搖了搖頭,這滿街的美食,當然不能就此吃飽。後來又吃了滴酥、煎夾子和龍津橋須腦子肉,不一樣的味道,交織出一個別樣的煙火人間。

就是這些帶著醬料的東西難免會蘸上嘴唇,肅柔已經很小心了,卻還是頻頻被赫連頌發現。只要他一看過來,她就忙不迭舔唇,那小動作看得他臉紅心跳,瞥了一眼,又慌忙別開臉,最後探過胳膊伸到她面前,“要不然……小娘子就擦在我手上吧!”

肅柔愣了下,沒有上當,從袖子裡抽出手絹,悠然擦著從他面前經過。他看了有點失望,但很快又追上去,把一頂芙蓉冠子送到了她面前,討好地說:“這個好看,配你正合適,娘子可要戴上看看?”

也不知是叫得太急,還是有意為之,小娘子中少了個字,到了男人嘴裡意思可就大不一樣了。肅柔怨懟地看了他一眼,接過這頂花冠細打量,這是仿了內造的樣式,不過細節處沒有那麼考究,禁中用的是碧羅,這個用的是杭羅。

搖搖頭,她把冠子遞了回去,“我在宮中總戴冠子,早就已經戴得膩煩了,多謝王爺好意。”

她不收,他端在手裡也不是辦法,最後將冠子遞還給了攤主,惹得人家在後面大喊:“貴客,既不要,把錢退給你吧……”

錢不錢的是小事,最要緊的是快步追上她,他在後面急匆匆問:“那你喜歡什麼,我買給你。”

肅柔停在一個果攤前挑了義塘甜瓜和小鵝梨,裝在網兜裡,回身遞給他道:“我什麼也不要,今日多謝王爺款待,這瓜果算我的回禮,請王爺笑納。”

赫連頌忽然說不出的感動,這是未婚妻第一次送他東西,小小的甜瓜和鵝梨,顯然是怕他平日不得照顧,虧待了自己啊。

他接過網兜溫情地望著她,眼裡有千言萬語。肅柔心頭驀地一蹦,訕笑道:“你請我吃了那麼多好吃的,我回請你瓜果是應當的。”

反正嗣王心頭湧動的熱流澆不滅,這份體貼,果真只有以後傾盡所有才能報答了。

待坐回車上,小小的車廂裡迴盪著淡淡的果香,他放下網兜脈脈對她說:“往後只要我得閒,就來送你回家,街頭的東西偶而吃一回還好,下次還是訂一間酒閣子,乾淨也清靜。”

肅柔說:“下回王爺得閒就上家裡吃飯吧,總是辜負祖母的準備太不知禮了,祖母雖不會怪罪,我也覺得難為情。”

他道好,“這兩日恐怕不成,邊陲的駐軍要調遣,我遙領了隴右觀察使,這件政務是我的差事。”

肅柔頷首,“你只管忙,待有空了知會我一聲,我讓家裡預備上。”

說話間到了舊曹門街,門前燈籠高懸,照得一地敞亮。他接她下了車,又叮囑一句:“倘或金家那頭有變故,你立刻打發人到嗣王府傳話。”

肅柔應了,看他提著那個網兜登上自己的車輦,待馬車駛上了長街,她才回身邁進門檻。

上歲華園見過太夫人,太夫人那頭剛撤了晚飯,見她進來又問一聲,“在外頭吃得好不好?可要重新再吃一回?”

綿綿覷著她調侃:“外祖母看二姐姐,紅光滿面的,哪裡像沒吃好的樣子。”一面又來追問,“今夜吃了哪家酒樓?要是好吃一定告訴我,下回咱們也去那裡相聚。”

肅柔笑道:“在夜市上吃了一路小食,已經吃飽了。”

綿綿眼熱不已,回身對太夫人說:“祖母,這麼多郎子裡頭,還是嗣王最實心,他真是一門心思求娶二姐姐的。”

太夫人也頷首,“這倒是,五孃的郎子不去說他了,三孃的郎子也矜重得很,到今日都不曾再登過門。開國伯家公子來探望過綿綿一回,只是礙於還沒納徵,不便過多往來,如今看來就數嗣王,各處都很盡心,果真是個可堪託付的。”

肅柔聽她們這樣說,不過含糊一笑帶過了,轉而又問:“金家今日可有什麼訊息?”

太夫人嘆了口氣,“能有什麼訊息。你伯父散朝之後有意詢問了金侍郎一回,金侍郎照舊瞞騙著,直說沒什麼大礙,過陣子就能下地。”

肅柔蹙眉道:“眼下才七月,到明年二月還有半年光景,我倒要看看,所謂的沒什麼大礙,拿什麼幌子拖到明年二月裡。”

其實要有耐心,大家就這麼耗著,金家總有耗不下去的時候。但女孩子的青春何其寶貴,為了這種沒結果的婚事拖累半年,對寄柔來說真是飛來的橫禍。

綿綿呢,對寄柔早就不滿意了,絞著裙帶嘟囔:“要我說,就是五妹妹平時沒修口德,合該讓她吃這樣的虧。”

話才說完,就被太夫人呵斥了,拍著桌子道:“你在混說什麼?自己姐妹遇見這樣不公的事,你不說想著出出主意寬慰寬慰她,竟還在背後拍手稱快?”

這一聲真把綿綿嚇著了,她惶然道:“外祖母,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不是這個意思,又能是什麼意思。太夫人這兩日因這件事鬧得坐立難安,如今聽見家裡人倒先嘲笑起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蹙眉對綿綿道:“你這個毛病,到底要改改才好,否則嫁到開國伯府上,日後也是個愁人的。一家子通共就這麼幾個至親,姐妹平時有些小磕碰又不是什麼大事,值當你記仇嗎?我盼著你們都有好前程,將來姐妹之間互相扶持,你別以為自己嫁得高門就萬事大吉了,倘或姐妹間出了個不成器的,對你也沒什麼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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