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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嬤嬤和雀藍不由交換了下眼色,雀藍道:“我們家老太太已經同大娘子說好了,到時候請小公子給姨母翻鋪,如今嬤嬤這頭又請了旁人,這卻如何是好?”

烏嬤嬤笑道:“自家人,總好說話些,不像託付了外頭人,要是再去回絕,實在開不了口。”

肅柔聽了半晌,一直沒有說話,到這裡也輕輕皺了眉,回身道:“祖母是長輩,長輩決定的事不好駁回,這樣吧,曹通判家也沒什麼不能謝絕的,備上幾樣禮,只說小公子的八字和咱們合不上就成了。至於安床事宜,還是勞煩嬤嬤承辦,我聽說嬤嬤是王爺乳母,既是王爺最貼心的長輩,想必會好生為我們操持的。”

這也算打個巴掌給顆甜棗,畢竟她是赫連頌的乳母,不好還沒進門就得罪了。肅柔的脾氣就是這樣,若人家實心待她,她自然掏心挖肺對人家好;但人家若存著私心,有意霸攬隻手遮天,那麼自己也會加小心,絕不會讓人架空了自己。

烏嬤嬤聽她這樣說,心裡雖不大情願,也沒有辦法,只好勉強應了聲是,“那我回頭就往曹通判家去一趟,總是得謝過人家。”

肅柔笑了笑,“就請嬤嬤勉為其難了。”說罷又在寢室內到處看了看,對烏嬤嬤的安排給予了肯定,和聲說,“嬤嬤費心了,我看樣樣都很熨帖,果真有嬤嬤在,幫了我的大忙。既沒有什麼可過問的,那我就先回去了,若嬤嬤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再打發人來張府問我吧。”

烏嬤嬤說是,客客氣氣將人送到門上,笑著說:“小娘子不日就是王府主母了,家中事務常來給示下,也好讓我們做奴婢的知道怎麼承辦。”

兩下里又說了幾句貼心的話,肅柔道:“我還要上公府拜訪縣主,天氣熱得很,嬤嬤留步吧。”

烏嬤嬤果然站在臺階前送別,這短短的一程路,居然沒有親自相送。

肅柔帶著雀藍和付嬤嬤慢慢往溫國公府方向去,付嬤嬤道:“王府上這位嬤嬤是掌事太久,且除了王爺她最大,好像有些不知尊卑了。”

肅柔抬起團扇遮了遮日光,喃喃說:“上回王爺染病,她請我登門探望,好像不是今日這樣。”

付嬤嬤笑道:“那時候王爺在家,王爺面前是溫和可親的乳母,當然不會有意為難小娘子。可先前門房作梗,我看未必不是她的安排,小娘子往後過了門,還是要多留意些為好。家下什麼事都不必主母操心,掌事嬤嬤一個人拿主意,到最後主母不過是空殼,背後當家的倒成了她了。”

肅柔聽進去了,只道:“我心裡有數,嬤嬤放心。”

說話間到了公府門上,公府的門房比王府上強,一見她就認得,忙上來打拱作揖,“張娘子來了?”一面揚聲喚傳話的嬤嬤,“快通稟縣主一聲,張娘子來了。”一頭將人引進了門內。

素節得了訊息,飛快便來了,上來挽了她的手道:“阿姐今日怎麼想起來瞧我了?”

肅柔笑道:“我上嗣王府去了一趟,看見貴府上熱鬧得很,原本還擔心你不在家呢。”

素節赧然說:“鄂王府上午來納徵了,所以府裡來往的人多。”邊說邊挽了她的胳膊帶進花廳,請她坐下,親自接過女使送來的熟水,放到她手邊。

肅柔也渴了,端起茶盞抿了口,轉頭問:“日子定下了嗎?定在什麼時候?”

素節說:“定在十一月十二,家裡也要容些時候籌備。阿姐的婚期就在眼前了吧?”

肅柔點了點頭,“所以今日過來瞧瞧,看王府裡準備得怎麼樣了。”

素節聽了哈哈一笑,“我看嗣王花了大力氣預備婚事,昨日才從外面運了好大一架玉石屏風回來,一大幫長隨軍士打著號子搬動,喊聲連我們府裡都聽見了。”說著湊過去,擠眉弄眼打探,“聽說嗣王近來和阿姐格外親近,阿姐可是喜歡上他了?”

肅柔怔了下,尷尬道:“什麼喜歡不喜歡,既然定了親,就那樣過日子罷了。你倒來問我,那你自己呢,喜歡鄂王家公子麼?”

話題引到自己身上,素節便有些扭捏,但在肅柔面前並不隱瞞,坦然承認了,說喜歡啊,“若是不喜歡,也不能答應他家請期。阿姐你不知道,我在他跟前,總覺得自己像個孩子,可人家只比我大兩歲,我和他在一起,用不著自己動腦子。上回一同出去,他帶著我遍游上京,哪裡的糕點好吃,哪裡的景色宜人,他都知道。”

素節說起這些的時候,一雙眼眸出奇地明亮,那是幸福待嫁的姑娘才有的光芒,是以前和葉逢時諸多糾纏時候,從來沒有過的。

肅柔也為她高興,“這就是遇上了對的人,那個人不會讓你提心吊膽,你大可以自自在在地,過好往後的日子。”

素節頷首,“他也是個誠懇的人,心裡有什麼疑慮會同我說,既是奔著成親去的,就沒有什麼遮掩,說說家裡的人和事,什麼人什麼樣的性情,說擔心我進了門一時不能融入,讓我不必著急,他會幫我周旋。”

這樣就好,很有苦盡甘來的意思,肅柔道:“你是天之驕女,原就該過這樣的日子,你要養在富貴叢中才能常開不敗,倘或揹負得太多,心裡整日揪著,那不到二十五歲,眼角就得長皺紋了。”

素節聽了忙抬手撫撫,慶幸地說還好,又膩在她身邊問:“阿姐呢?你和嗣王相處也很融洽吧?”

肅柔說還好,“我以前不知道,他暗中幫襯了張家不少,總是因為我爹爹的緣故吧,他一直覺得愧對張家,我想我若是嫁給他,他以後也會對我好的。只是這個人……”她蹙著眉笑了笑,“有時候讓人看不透,你瞧他好像心思澄明,其實哪裡那麼簡單。”說著指了指桌上的點心盒子,“就像這酥餅,撥開一層還有一層,很難看清他的內心。”

素節的心思單純得很,“管他呢,只要他對你的心是真的,就行了。”說罷話鋒一轉又感慨,“我一向叫你‘阿姐’,等你和嗣王成親之後,我就要叫你‘嬸嬸’了。早前我還擔心會叫你舅母呢,後來才知道是誤會了……”

肅柔微微怔忡了下,聽她這話,好像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略踟躕了下笑道:“就算進宮,也做不得你‘舅母’,你舅母是聖人。”

素節卻大咧咧一擺手,“先帝還稱太后和生母為大嬢嬢、小嬢嬢呢,我稱大舅母、小舅母也沒什麼錯。”

反正都是些閒篇,說說笑笑便掀過了。

看看天色,已然不早,肅柔道:“家下祖母還等著我吃晚飯呢,我這就回去了。”邊說邊挽著畫帛站起了身。

素節說好,一直將她送出門,看著女使攙扶著她登上了馬車。

她隔著窗戶搖了搖手,那纖細的翠玉鐲子在腕間留下一道驚豔的碧影。素節也揮了揮帕子,又道過別,方目送小廝駕車離開。

肅柔到了家,太夫人問嗣王府上安排得怎麼樣了,肅柔只說一切都妥帖,“他跟前有個從隴右跟來的乳母,很是盡職,婚房裡頭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只剩最後安床一項。”

太夫人哦了聲,“那很好,既然操持得差不多了,我們這頭也就不必懸心了。”

“只是……”肅柔無奈地說,“那位乳母好像掌慣了家,一應都說不必我操心,我到了那邊府裡也插不上手。”

太夫人聽了沉吟,“你還未進門,人家多作幾分主,全當為你分憂,你的心胸且放開闊些。等進了門,要是百樣都不需你過問,那就僭越了,到時候再收權就是,你是王府當家的主母,誰也不能爬到你頭上去。”

肅柔應了聲是,因沒到飯點,姑母和綿綿在沁香院還未過來,她接過次春手裡的紙牌,陪著祖母打了兩局。

太夫人有心事,連玩牌都愁眉不展,肅柔疑惑地問:“祖母怎麼了?是寄柔的親事有變故嗎?”

夕陽穿過月洞窗,照紅了東邊的半間屋子,那雞翅木的書架木紋浮動,層疊如山巒。

太夫人臉色肅穆,到底無心抹牌,將牌面合攏起來道:“不是寄柔,寄柔和王家的親事大約也八九不離十了,我擔心的是晴柔。”

肅柔愈發不明白了,“晴柔怎麼了,不是一向好好的嗎?”

太夫人道:“定親一個月了,黎郎子都沒來瞧過她,也不曾送過一樣小物件給她玩兒,竟像是用不著人情往來似的。如今年月,哪裡還有這樣的年輕人,也不知是不是對這門親事有異議。我昨日招你叔父和嬸嬸來說話,他們全沒放在心上,說那位黎郎子原本就是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等成了親,日日在一處就會好的。我也沒法兒,畢竟三房不是我親生的,我提過一嘴,聽不聽全在他們。但願我是杞人憂天了……我只是擔心晴柔這樣的性子,倘或不好,拖累的可是一輩子。”

肅柔想起了黎家請期那日,晴柔和她說起的話,當時就覺得黎郎子對她很冷淡,她還勸她寬懷來著,以為那黎舒安是太靦腆了。但當日靦腆還說得過去,靦腆個沒完可就過分了,自己見慣了赫連頌這種恨不得整天膩在一起的,再去比較那個黎舒安,很覺得奇怪,世上果真有那種對未婚妻完全不感興趣的人嗎?那這門親事定來,還有什麼意義?

然而就如祖母說的,叔父和嬸嬸要是不在意,別人也不便插手。自己算是運氣好的,遇上了潘夫人這樣的繼母,淩氏對晴柔實則是完全不上心,照著她的意思,晴柔這樣的庶出能聘得少尹家已經是運氣了,只求晴柔能夠順利出閣,別的要求一樣沒有。

肅柔微微一嘆,“祖母可曾問過三妹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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