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望斷黃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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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紅端了茶水出來，何青衣就把手上的糖果交給她了。

何青衣剛坐下，張留夢就“姐姐，早上嚇著你了吧，楊柳一時緊張，就去找你了。”

何青衣襬擺手，問“早上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徐若蘭看了一眼何青衣，高嬪的妹妹打了她，按理，張家姐妹都很討厭高嬪。可怎麼看，張留夢只是有點憤慨，張留仙更是分文不動，好無情緒波動。

張留夢“早上高嬪院裡的五子，突然來我們八寶樓，陳姐姐病了，讓我去給徐姐姐研墨。我也擔心徐姐姐一個人，趕緊帶了楊柳楊絮去了。一到絳雪軒，高嬪就讓徐姐姐抄《文解字》，讓我在邊上研墨。”

何青衣點點頭，問“後來那硯臺是怎麼回事？”

張留夢“我也不知道啊，本來擱在紙上，我去看徐姐姐的字，一回頭，它就掉地上了，可能是我轉身的時候動了壓著的紙吧。”

徐若蘭接了話，“高嬪一開始挺生氣的，了一通這是皇上跟她的定情信物，當時把我們給嚇的，楊柳跑去找你，估計就是那會兒。”

“哦，”何青衣點點頭，“我去的時候，德妃跟田嬪也在了，是她們給求情了嗎？”

“才不是呢，”張留夢“高嬪了一會兒，就算了，讓我以後做事別那麼『毛』手『毛』腳了。”

“接著德妃跟田嬪就來了，”徐若蘭“聽是來探望公主的。”

何青衣心想，德妃估計也是去撿漏的，聽高嬪在欺負新人，她這皇長子的母親，自然要去安撫下這些新人。只可惜，高嬪也是這麼想的。德妃這麼急著收買人心，怕是為了立儲的事情吧。

當然，德妃這麼著急，就是為了立儲的事情。

中宗有五個皇子，她的皇長子雖然最大，卻只比靜妃的二皇子大了一個月。偏偏文才武功，都比不上二皇子。要不是中宗覺得皇長子的處境，像他自己當年，不定早就被朝臣們攛掇著，立了二皇子。

德妃也知道，皇長子再繼續成長，日後非但比不上靜妃的二皇子，很可能還會差上許多。加上自己父親劉進，越來越不得皇上的歡心。以前中宗還提過，給他封個忠誠伯，現在呢，只要自己提起父親劉進，中宗就沒個好臉『色』。

德妃明白，立儲這事宜早不宜遲。現在，中宗在感情上還很同情自己和皇長子，可再下去，二皇子的勢力越來越大，自己這邊的處境，只會越來越糟。

所以，今年年初，中宗放出訊號，表示要立儲，德妃就決定，要不惜一切代價，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太子。只是，中宗了以後，過了半年，現在還沒個影子，德妃自然著急了。

這不，中宗一來鍾粹宮，德妃就讓皇長子過來陪著。德妃有一子一女，長子湯錦，今年十三歲，還有個女兒，今年十一歲。德妃也三十一了，雖然還能生育，可中宗近年，即使來鍾粹宮，也會睡在田嬪的西殿。所以，德妃的全副心思，都放在給皇長子爭太子之位上了。

德妃的孃家，就劉進這麼一個扶不起的劉阿斗，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以及中宗微薄的一點情意。

田嬪住諒妃的側殿，只有一個女兒，現在也快七歲了。這公主，還是田嬪做美饒時候懷上的。自從升了才人，搬進這鐘粹宮，田嬪跟德妃一樣，都沒了生育。

兩個公主都跟著母親居住，皇長子六歲的時候，搬去東五所住了。後商的規矩，皇子六歲到十四歲，都要搬出母親的宮殿，去東五所居住。十四歲以後，得了封號，才搬去宮外的王府居住。

皇子們早上要去南書房讀書上課，下午又去校場演練武功，到了晚上，又困又累。偏偏這個時候，德妃卻派人來請皇長子，是中宗要來鍾粹宮，讓他前去作陪。

湯錦只得洗漱一番，去鍾粹宮陪中宗。中宗也有些日子沒見著長子了，就問他“錦兒，最近功課可曾用心？”

湯錦趕緊“最近在學《論語·為政》，兒臣用心在學呢。”著，就要開始背誦全文了。

中宗大笑，趕緊攔住他，“會背是一回事，領悟是另外一回事，你跟朕，什麼是君子不器？”

這話題，湯錦早就準備過了，就“我們孟夫子，君子不器，指的是君子不能像一個器物，作用僅僅侷限於一個方面。”

“嗯，”中宗表揚“錦兒有進步，以後讀書，要自己多思考。”

德妃聽了，一邊笑，一邊招呼他們父子去望月樓用膳。

不一會兒，田嬪帶了兩個公主，德妃陪著中宗父子，六個人聚到望月樓上。鍾粹宮的西邊，有個二層的樓閣，因為朝西，平日裡西曬，用處不大。倒是月亮初升的時候，從這閣樓上望去，景觀卻是一絕，因此就叫了望月樓。

德妃的女兒湯淑媛，眉目跟德妃有幾分相似，雖然清秀，卻很平淡。而臉型，更像中宗，下巴略尖，卻配了一對方形的下顎骨，湊在一起，實在不上美麗。再加上德妃的教育，湯淑媛就有點一板正經，幾乎沒什麼少女的靈動。

倒是田嬪的女兒湯淑媜，完全繼承了母親的美貌，眼睛又大又閃，睫『毛』一動，完全是田嬪的貓眼。再加上能會道，雖然才七歲，卻很得中宗歡心。

用過晚膳，中宗就喊了周和過來，讓他給皇長子些北疆的事情。湯錦雖然讀書並不怎麼用功，可徐乾文寫的雜書，他可一本都沒落下。見了周和，就問“周侍衛，北疆真的有個殺狼口嘛？”

周和心裡，那個叫五味雜陳。北疆是片無邊無際的大漠，去哪裡找個山隘口，還要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完全是徐乾文那個酒鬼瞎扯，胡編『亂』造出來的。畢竟北疆那麼大，周和也不是每寸土地都走過，所以，只得“北疆東邊沿海，殺狼口如果存在，應該就在那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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