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日裁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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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何青衣的話，蔣尚宮覺得，自己這尚宮之路，真的太不容易了。

一上位，就遇到琪太妃中毒的黑水案。她帶著六尚宮的人，翻覆地地查，得罪了後宮所有的妃嬪貴人。

好容易抓了個投毒的真兇，人家卻及時服毒自盡了，什麼線索都不給她留。好在太后仁慈，知道這事錯在投毒的兇手，與六尚宮的人無關。這黑水案，才算過去。

可是，好日子沒幾，何青衣又帶來了這麼個壞訊息。三，普通人家嫁女兒，三置辦嫁妝都來不及，更何況一個後商的公主呢？

蔣尚宮當上了尚宮，已經後悔過無數次自己的決定了。做蔣司衣的時候多瀟灑，事情照做，尚服局的事照管。做得好了，人家誇一聲，做不好了，人家也她當著蔣司衣，管著尚服局不容易。哪像現在，盡是得罪饒幹活。

尚功，尚儀，尚寢這些四品的女官一到，聽了三的限期，都驚詫不已。大家正著話，太后宮裡的曹嬤嬤也過來了。原來，中宗把這事跟太后了，太后派了曹嬤嬤過來，跟大家一下玉成公主的喜好，身形。

玉成公主的父親，原是江陵人士，因為女兒和親，肅宗賞了京中的職位，所以全家人都遷入京城。現在，玉成公主的父兄弟湯盛接了父親奉國中尉的位子，帶了母親，住在京城。

前幾日，因為薩拉齊汗遞書進京，太后還召了玉成公主的母親進宮，告知再婚一事。當時，朝廷還糾結於薩拉齊繼位的事，一時間也沒想到後著，也就簡單了此事，並沒提及送嫁的後續。

奉國中尉屬於宗室封爵最低的位子，俸祿本來就少，再加上京城不易居，花費繁多，湯盛一家在京城的日子，一向過的辛苦。

這次，中宗決定送嫁，時日倉促，一時間想不好送嫁的人選。如果派高階北上，很容易被人識破。因為高階跟阿勒坦汗長子索鐸的密謀，國內外很多人都知道。如果派宗室王爺送嫁，又太過隆重，跟幾日倉促準備的嫁妝矛盾，反而讓人起疑。

高階的人一合計，玉成公主的親哥哥最合適，就跟中宗舉薦了湯盛。畢竟是再嫁，不需要十分排場，適當的嫁妝，再加上一個親兄弟送嫁，雖然倉促，卻合情合理。中宗就答應了，封了湯盛為輔國中尉，做了這次的送嫁使者。

湯盛升了輔國中尉，帶了一幫素日的狐朋狗友，去太白樓吃酒。

酒足飯飽，吃的眾人都很滿意。有個潑皮叫張三的就了“湯大哥，聽韃靼這次繼位的可汗，原是從他大哥手裡搶走的汗位，現在韃靼兵荒馬『亂』，您這一去，可得多加心啊。”

湯盛升了官，多了俸祿，又得了個送嫁的差事，正得意呢，聽了張三這麼一嘴，心就涼了半截。他都三十好幾的人了，舒心的日子還沒過上幾，哪能急著去送死呢。

又有個潑皮叫李四的就了“湯大哥，我認識一個人，那個叫武功蓋世，請了他保護你，上刀山下火海，他都能救你出來。”

湯盛就趕緊問了，“那英雄姓甚名誰？”

李四就壓低聲音，鬼鬼祟祟地“若不是他跟我老孃家舅舅認識，我們這等人，哪有機會認識他啊……”

眾人被他勾起好奇心，都催，“別扯你孃的淡了，趕緊！”

“那人叫石青，身高九尺，一個人就得別人兩三個人那麼壯，”李四“原是五軍營右哨軍的統領，前些年犯了事，到長沙去了。近日回京探親，剛好就在城裡。湯大哥如果請了他保護，別韃靼，怕是上地下都去得了。”

湯盛聽了，更覺得非石青不可了，就急急帶了這幫狐朋狗友，出了太白樓。讓李四帶了路，浩浩『蕩』『蕩』帶著一群吃醉酒的潑皮幫閒，一起去石青家了。

鄧雲遊跟慶王正在樓上吃酒，聽見樓下潑皮們又是吆喝又是嬉戲，心想，這太白樓也是京城第一酒樓了，怎麼就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呢。

正好二進來篩酒，鄧雲遊就問了“樓下這是什麼人呢，這般大聲？”

“是輔國中尉湯盛，”二一邊篩酒一邊看了一眼慶王，“是皇上封了他做送嫁使者，得了賞錢，就來我們太白樓見見世面了。”

“他們些什麼呢？”慶王問，“也不多喝一會兒酒，這麼著急就出去了？”

“哎，別提了，”二“有個幫閒韃靼兵荒馬『亂』，給湯盛介紹了一個能打的，據以前是五軍營裡右哨軍的統領石青呢。”

你看，這二，可真耳聰目明的，三言兩語，就把湯盛他們的對話，去蕪存菁，總結的一清二楚。

“有什麼危險的，”慶王抱怨“不就是送個嫁妝，這湯盛也真夠膽的。”

看來，慶王不知道，這次送嫁是偽裝，突襲才是真相。鄧雲遊也不破，就“高輔那麼反對薩拉齊繼位，現在人家真繼位了，他倒是也不反對了。”

“是啊，”慶王也覺得奇怪，“那會兒從大同回來，跟皇兄一起謀劃，如何分化韃靼，現在皇兄都派人送嫁了，他倒是一言不，充起了老好人。”

鄧雲遊也不了，因為，這謎底一戳就破，慶王也不傻，再琢磨幾，估計就能猜出真相了。

兩人了會兒話，又提起何青衣了。

“你那表妹，”慶王抱怨“到了皇兄跟前，就不出來玩了。以前在御花園，還能遇上幾次，話也挺有趣的。可到了乾清宮，我跟她句話，她都不搭理我，真是無趣。”

鄧雲遊心想，還不是因為你，何青衣才去了御前。她要是跟你笑笑，太后如果知道了，不定下一步就打她去浣衣局了。

“怕是換了個環境，她還沒習慣吧。”鄧雲遊解釋。

慶王點點頭，突然語重心長地“她在京城也沒什麼親人，張又一根筋，你們做表哥的，生活上也要多照顧一些。宮裡不容易，你們不幫她，誰幫她啊。”

這話的，太莫名其妙了。鄧雲遊點點頭，心想，自從大娘上次進了一趟宮，到現在都一個半月了，大哥一次都沒提起何青衣，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了。慶王的，大概是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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