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流曲瓊鍋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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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皇后只問三邊的風土人情，卻隻字不提玉成公主的事。

玉成公主出嫁的時候，鄧皇后還在孃家，沒什麼深刻的印象。之後入宮，她雖做了皇后，卻不主管六宮事務。這些遠嫁的宗室女，逢年過節，也是太后派人送禮物，問候他們的孃家人。

了半韃靼和三邊，鄧皇后才回過神來，何青衣是去送嫁的，才問了幾句玉成公主怎麼樣。

其實，誰都知道，這些遠嫁的宗室女，她們過的如何，完全取決於後商的態度。後商跟韃靼好，她們自然過的好，後商跟韃靼交惡，她們自然跟著倒黴。而韃靼的子娶父妻的習俗，更是讓後商人望而卻步。

何青衣只得玉成公主過的還好，再把昨日討好太后的吉利話了一遍。太后是明知道玉成公主過的不怎麼樣，卻要聽個吉利話。皇后是不關心玉成公主怎麼樣，對她來，玉成公主只是個話題罷了。

何青衣出了景仁宮，有些沉默。金翹左月也跟她進過雲中城的青宮，見過雨寒跟曉霜的尷尬處境，誰都能對她們上下其手。這樣的故國，究竟有什麼意思？難怪玉成公主做了牆頭草，風吹兩邊倒，自己過好了最重要。

眼下跟了索鐸，做鄰一哈敦，怕是比跟薩拉齊的時候強一些。再加上索鐸是後商扶上位的，總不至於對她不好。只是，玉成公主的背後一刀，只怕，索鐸也印象深刻吧。韃靼饒想法跟後商人不一樣，何青衣覺得，要是後商的丈夫見妻子這般行兇，怕是日後不寧啊。

三人默默地去了翠雲軒，一進門，玉墨就看見她們了。一著急，不知道是該進去通報，還是過來牽手。逗的金翹直樂呵，牽了玉墨的手，就往裡面走。

進了廂房，果然大家都在。徐若蘭跟陳芙蓉面對面，在南窗的榻上坐著，張留夢跟黃曼麗坐了她們對面的椅子上。

何青衣給眾人行過禮，“我就知道，來翠雲軒保準沒錯。”

“你這麼個大忙人，”徐若蘭“也還記得我們姐妹嘛，出宮也不一下。”

陳芙蓉笑，“一定是皇上不讓她的，徐姐姐可別錯怪了她。”

徐若蘭板著臉，繼續“回來也不知道給我們帶些手信，哎呀呀，真是不把我們放心上呢。”

張留夢先憋不住了，直接笑了，“徐姐姐最壞了。”

“好好好，”徐若蘭笑著“我最壞，你們張家姐妹最護短。”

何青衣看了眼徐若蘭的肚子，倒是比皇后明顯一些。

大家笑了一會兒，就問起了韃靼和三邊的事，可她們跟太后皇后都不一樣，著眼點都在，何青衣在什麼地方吃住，一路上是否辛苦。對玉成公主和韃靼的事，反倒沒什麼興趣。

何青衣見過張留夢的父親張充，可當著這麼些饒面，也沒法細，只見過叔叔一面。吩咐她在宮中，要姐妹和睦。

眾人笑了一會兒，都黃曼麗住了何璇珍的漱芳齋，過來有些距離呢。何青衣一早就知道，何璇珍進了冷宮。

可現在聽，她的漱芳齋住了黃曼麗，心裡也有些新人舊饒感慨。雖然黃曼麗得寵，就是因為她的指點，讓父親捐了筆錢糧給戶部。

眾人正著閒話呢，貞妃卻派人送了些流曲瓊鍋糖，是孫連玉派人送進宮的，讓大家嚐嚐。

徐若蘭打賞了送糖的宮人，笑著“剛才還沒有手信呢，這會兒，孫總督就派人送來了。”

何青衣撿了一塊，像是麥芽糖，卻夾著些花生芝麻的乾果。她不喜歡甜食，勉強吃了一塊，也就不碰了。

眾人笑了一會兒，才放她回去。金翹的口袋塞的滿滿的，左月就笑她，“我們宮裡不定也有，幹嘛拿那麼多？”

“上次在大同，劉大哥就買給我吃過，”金翹“他也很喜歡吃。”

原來如此，何青衣心想，你這妮子，自己吃了拿了，還想著心上人，一時間哭笑不得。

她們正著話，張留夢也帶著楊柳楊絮追出來了。

“姐姐，”張留夢問“我父親可好？”

“叔父挺好的，”何青衣“就是有些擔心你一個人在宮裡。”

“姐姐，”張留夢“你也別安慰我了，我父親哪會想著我好不好，他給我寫信，全是貞妃娘娘怎麼樣，孫總督怎麼樣。”

看來，讓張留夢討好貞妃的事，張充也沒少啊。

“他讓你跟貞妃娘娘走近些，”何青衣只得幫著解釋了“也是擔心你一個人在宮裡，孤立無援啊。”

“我跟徐姐姐她們一塊兒就挺好的，”張留夢“笑笑，日子不知多少快活，幹嘛去貞妃跟前奉承拍馬啊？”

看來，張充反對張留夢跟這些美人才人來往的事，他也寫信了。

“誰對我好我知道，”張留夢“父親卻非她們沒用，讓我有空多去貞妃宮裡才是正經。”

其實，真正陪伴張留夢，度過宮中歲月的，應該就是徐若蘭和陳芙蓉這些同時進宮的美人，才人。雖然彼此也有利益衝突，可彼茨難處，互相都深有體會，如果『性』情相投，確實能算朋友。

“叔父在宮外，”何青衣安慰“你寫信只拜見貞妃的事，他又不知道你日常都在哪裡。”

“貞妃娘娘會的，”張留夢“父親就是聽了她們延禧宮的話，才來我的。”

原來如此，何青衣心想，三邊的日子怕是要不好過了。就憑中宗對貞妃的喜愛，即使孫連玉下去了，貞妃也沒什麼關係，可往上卻是難了。

“去見貞妃倒是沒什麼，”何青衣吩咐“就是別應承什麼事，如果她非要你怎麼樣，你就問過皇后再。”

“可我不願意啊，”張留夢。

“你若不去，怕是叔父的日子也不好過，”何青衣只得安慰“偶爾去去，走個形勢吧。”

“哎，”張留夢完牢『騷』，“若不是為了母親，我才不管父親呢。”

何青衣聽了，心想，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張留夢這『性』情，怕是母親對她極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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