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柿紅滿樹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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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雲鴻帶了雲鴻，坐著馬車，先出了自家墓地。春令和秋辭，也一左一右跟著他上了馬車。

張留仙見了，不禁冷哼了一聲。她對這兩個通房丫頭，心裡很是不滿。那個秋辭，仗著容顏俏麗，那般牙尖嘴利。而那個春令，看起來溫良敦厚，可跟著鄧雲鴻，一刻都不分開。

想到這裡，張留仙又哼了一下，心想，等她管了北院，第一件事，就是打了這兩個丫頭，賣了乾淨。

鄧夫人見了，只是搖頭，這侄女，真的沒什麼心機。鄧雲鴻這番出去，必定是去何家的墳地，找那梅夫饒墓。如果不是掛念何青衣，怎麼會給她的母親掃墓。

鄧夫人猜的沒錯，鄧雲鴻帶了雲遊他們，去的就是何家的墳地。兩家的墓地隔的不遠，馬車沒一會兒就到了。

鄧雲鴻下了馬車，扶著鄧雲遊的手，進了何家的墓地。

“大哥，”鄧雲遊牽著他往裡面走，一邊看著墓碑上的名字，“何青衣的父親何立源，這裡，這裡。”

春令秋辭就拿了香燭紙錢，在墳頭燒了。香爐裡『插』了幾根燒盡的香，應該就是何家人留下的。

“何青衣的母親叫什麼？”鄧雲遊問，“邊上就一個空的墓，寫著何府孟氏，這孟氏，應該就是他的正室孟夫人，那何青衣的母親呢？”

“孟夫人她埋在墓地西邊的一棵柿子樹下，”鄧雲鴻搭了雲遊的手，開始往西邊走。何家的墓地頗大，畢竟，他們進京快兩百年了。而這兩百年裡，又一直當著皇親國戚，墓地裡埋的人，自然是少不聊。

到了墓地西邊，卻漸漸沒了墓碑。零星的幾塊，有些寫著張某某，有些寫著丁某某，更多的，是沈某某，想來，都是何府的老下人，去世之後，也跟到了何家的墓地。

“大哥，這可怎麼找啊，”鄧雲遊也明白了，估計是孟夫人嫉恨妾梅氏，所以就給胡『亂』埋了。只是，那何青衣的祖父祖母不是對她挺好的嘛，怎麼會讓孟夫人這般『亂』來呢。

“找找看，有沒有一棵柿子樹。”鄧雲鴻“孟夫人，她埋在一棵柿子樹下。”

鄧雲遊冷哼了一聲，這些女人，對付起丈夫的姬妾，手段可真殘忍。都入土為安，孟夫人卻把妾埋在柿子樹下，讓樹根盤錯，擾她屍骨不安。

一般的墓地，只種松柏槐樹，忌諱長刺的刺槐，山棗樹。而柿子樹，桃樹，桑樹，棗樹，因為會結果開花，從而招來動物，擾了祖先清夢，一般也不種在墓園。

越往西走，樹上的烏鴉漸多。一個不留神，它就拖著長聲，突然呱——，頗為嚇人。

兩人走了一會兒，就看見一棵挺高的樹，葉子早已經落光，就剩了幾個柿子，還吊在樹梢。應該，就是這裡沒錯了。

柿子樹往北走十步，竟然只是一片荒地，雜草叢生，並無墓碑，也無墳塋。連土堆的痕跡，都看不出來。

“大哥，真是這裡嗎？”鄧雲遊問，“不像一個墳墓啊。”

鄧雲鴻看了一下柿子樹，按理，北側應該長的沒有南側好，可這樹，北邊明顯長的更為有力。

“應該就是這裡了，”鄧雲鴻“我們答應幫她女兒回宮，這種事，她犯不著撒謊。”

春令秋辭拿來香燭紙錢，也在樹下燒了。正燒著，樹梢掛著的柿子，卻噼啪一聲，掉到鄧雲鴻的懷裡。

鄧雲鴻拿起柿子，看了一眼，心想，不會是梅夫蓉下有知，拜託他照顧何青衣吧。柿子掛在樹梢，日曬風吹，一早就乾癟地不成樣子。鄧雲鴻拿袖子擦了擦柿子，收到荷包裡了。

祭拜好了，鄧雲鴻帶了眾人，出了何家的墓地。剛上西山的大路，就看見鄧夫饒馬車，停在前面，想來，是在等他們吧。

“大家都休息一下吧，”鄧夫人見了他們，就“遊兒，看你跑的一頭汗，這麼冷的，可別著涼了。”著，一邊給他擦汗，一邊又吩咐夏言她們，倒了茶水，照顧他們休息。

張留仙又去纏著鄧雲鴻，要扶著他上馬車。鄧雲鴻有些不願意，他習慣春令秋辭攙扶，並不願意外人接觸。

兩人是攙扶，倒不如是搏鬥，一個推一個扶。鄧雲鴻雖然沒剩幾分力氣，可對付張留仙還是綽綽有餘的，一把推倒了她，“你跟伯母一處，別來我這裡。”

秋辭臉上有了些許嘲笑，春令卻去扶張留仙，誰知，被她一巴掌給拍開了，“誰要你扶了！”秋辭看了一眼春令，心想，讓你裝什麼好人，這會兒也沒臉皮了吧。

跟了張留仙的蘭香和陳嬤嬤，趕緊來扶。張留仙恨恨地起身，瞪了秋辭春令幾眼，別人她沒法找麻煩，只能衝著她們火了。

鄧雲鴻也懶得看她一眼，直接就上車去了，春令秋辭也不做聲，跟了上去。鄧雲遊見了張留仙這樣，心煩的緊，騎著馬，率先走了。

下為什麼有這麼麻煩的女人，鄧雲遊心想，要是自己結婚遇上這麼一個主，還不如出家當了和尚來的乾淨。也就大哥好脾氣，還會忍她。

陳嬤嬤一邊彎著腰，一邊給張留仙收拾裙襬上的枯草。卻一眼就看見地上有個荷包，寶藍『色』，繡了兩縷蘭草，應該是男子用物。

撿起來一看，裡面是把梳子，刻著梅花，聞著也像梅花。荷包裡還有個乾枯聊柿子，倒是不重，就挺佔位置的。

“這是什麼，給我看看！”張留仙一把就奪過荷包，看了一眼柿子，直接就給丟在路邊了。拿著梳子，張留仙又聞了一下，問“伯母，這是你們的那把梳子吧。”她也學乖了，不叫姑媽叫伯母了。

鄧夫人接過梳子，看了一眼，心想，鄧雲鴻怎麼又去見她了。嘴上卻淡淡地，只，“就是去年花的梳子，你留著用吧，鴻兒喜歡這個味道。”

張留仙歡喜地收好了，要知道，何青衣就用了這梳子，才引的鄧雲鴻念念不忘。現在，這梳子到了她的手裡，不怕日後，鄧雲鴻不『迷』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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