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香粉花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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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姐妹都知道，練梅想去皇宮偷洛書。

可她既沒有認識的人，也沒有正當的途徑進宮。十六歲的姑娘，就算有些武功法術，也進不了防衛森嚴的皇宮啊。更何況，傳練氏的人，進了皇宮，非死即傷，練梅一個年輕姑娘，如何進的去？

所以，陳朝雨姐妹倆，就在京城四處打探練梅的訊息。

誰知，她們還沒找到練梅，東仙的人反而先找到她們了。大家一碰頭，才知道，這練梅跟人間蒸了一樣，徹底沒了蹤影。

東仙的人害怕了，就想抓了她們姐妹回去抵罪。陳家姐妹不甘心，就連夜跑了。兩人在一塊兒目標太大，所以她們就分頭行事，先避開風頭，日後再回京找練梅。

陳暮雪兩三個月前回了趟延綏，結果就被西河長老的人給現了，一路追回京城，不知道，現在被抓住了沒櫻

陳朝雨卻比妹妹聰明，她以不變應萬變。五年前回京城，她打聽到練梅曾在何府出現過，就打扮成四十多歲的婆子，去何府做事了。

她們進京的時候，是永安二十年的年初。當時在位的皇帝是肅宗，皇后就是何家五房的女兒。如果，練梅想要進宮，去何家倒是個曲線救國的辦法。

所以，陳朝雨誰也不告訴，偷偷地化了妝，進了何府。練氏的法術，稍微高大上一些的，都得血緣相通才能學習。她們姐妹雖然跟著東仙，卻只學了些皮『毛』。

妹妹陳暮雪有靈氣一些，學的比陳朝雨多幾樣。可陳朝雨也有自己的笨辦法，易容的法子有很多，可她最擅長的，就是化老年妝。進何府的時候，她才二十五歲，卻扮作四五十歲的老嬤嬤，活靈活現。

五房的孟夫人管了家，就招了一批新人入府，陳嬤嬤跟蘭香就是那時候進去的。在何府一呆，就呆了四年。

這孟夫人也好笑，抓了個妾生的女兒，各種折辱，還讓她們幫著一起欺負。為了混日子，陳嬤嬤也偷些衣服飾去帶了買酒喝。這面黃肌瘦的庶女，有時候看起來，神情卻有些像她們的姐練梅。

陳朝雨在何府查不出頭緒，每每想走，看見那庶女，總有些捨不得走。再後來，那庶女明顯中了她們練氏的痴夢。陳朝雨就更不肯走了，一個皇親國戚的人家，怎麼會有她們練氏的『藥』。是宮裡賜的，還是何府自己做的？

陳朝雨知道一些去年花的皮『毛』，可做不出完整的去年花。所以，只能拿些半成品去給睡著聊何青衣聞。

漸漸的，陳朝雨也現了，下毒的是孟夫人。就這麼想讓庶女歸西，換個別的毒『藥』，不是更快嗎。大概，是怕人她吧，所以才用了痴夢。

可這孟夫人，是書香門第人家的女兒，怎麼會有痴夢呢。陳朝雨現，疑團越來越多，這何家，真沒她想象的簡單。

只要何青衣有所好轉，孟夫人就繼續投『藥』，陳朝雨就繼續做半成品的去年花。兩人抗爭了一年多，孟夫人見毒不死何青衣，就聽了長子何學瑜的話，放了何青衣出去住。這麼一來，陳朝雨的半成品，就把何青衣的病給治好了。

病一好，再吃些東西，身體好了，這庶女就越來越像練梅。陳朝雨心裡暗暗吃驚，要知道，這庶女的母親姓梅，又來歷不明，下有那麼巧的事嘛？

只是，這梅氏埋在哪裡，誰都不知道。據屍骨被孟夫人拿去扔了。所以，陳朝雨手裡的線索，只剩下這個庶女。如果那梅夫人，真是練梅的話，只怕她的姐，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之後，何家的大姐何璇璣在黑火門送了個信物給鄧家的公子，孟夫人為了女兒的前途，就把庶女嫁給了家公子。陳朝雨自告奮勇，做了她的陪嫁，跟去鄧府。

到了府，沒幾，陳朝雨就看見何青衣手裡有把梳子。這梳子她太眼熟了，就是東仙給女兒做的去年花。那梳子在普通人手裡，只是個尋常梳子。可到了練梅的手裡，就是百毒不侵的寶物。

而陳朝雨看見這把梳子的時候，梳子正飄著股去年花的香味。她就明白了，這何青衣，只怕就是練梅的女兒。而練梅，很可能已經死了。

陳朝雨心裡悲傷，卻不敢告訴旁人。因為，練氏不跟外族通婚。甚至，在練氏內部的八十一支裡面，都有高低貴賤之分。去年花的人，一般只跟秋雨夜通婚，兩家輪流當著族長。現在的族長，聽是那個練寒水了。

如果讓人知道，練梅進了京城，沒找到洛書，卻生了個外族的女兒，只怕，這何青衣也『性』命難保。所以陳朝雨就給妹妹陳暮雪寫了密信，讓她來京城。誰知，陳暮雪卻走漏了行跡，被西河長老給盯上了。

好在，西河長老一行人，不敢在京城久住，一早就回了三邊。陳朝雨藉著給張留仙買香料的機會，就出去見她妹妹了。

兩人逃亡多年，深諳鬧市才是最好的藏身之所。而女子密集的地方，更是容易藏身。畢竟，可疑的男子要是一進去，她們馬上就可以逃跑。

陳嬤嬤約了妹妹，在花想容的香粉鋪子見面。她一身婆子的打扮，去香粉店給姐買香粉，實在是再自然不過了。而陳暮雪就有些愛美，雖然也三十出頭的人了，可仍愛打扮。

陳嬤嬤見了妹妹，心想，這就是你被練氏盯上的原因，這麼愛打扮，能不暴『露』行跡嗎。兩人見了面，都不話，只低頭裝作看香粉的樣子。

陳嬤嬤先開口了，“夥計，有沒有梅花味道的薰香啊，我們姐喜歡淡一些的。”

“有的，”夥計趕緊拿了盒香粉，“這盒用的蘇州香雪海的紅梅，粉『色』略有點紅，可以薰香，也可以用作腮紅，就看你們姐怎麼用了。”

陳暮雪見了，也靠到櫃檯上，問“有沒有適合我用的？”夥計看見個美女這麼跟自己搭話，骨頭一鬆，開始花樣獻寶了。什麼出水芙蓉，什麼牡丹富貴，一個香粉盒子，一個薰香盒子地擺開了。

“姐可能沒了，”陳嬤嬤壓低聲音“應該埋在何家墓地的柿子樹附近。”

“什麼？”陳暮雪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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