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以鄰為壑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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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張留仙的緣故，鄧家在陰溝裡翻了船。

可太后收集的資訊，目前還派不上用場，牆倒眾人推，只有鄧如光出事了，張留仙的這些事，才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中宗下了早朝，讓魏明陪著，去了永壽宮。

“太后，那鄧雲鴻的夫人，真生病了嗎？”中宗問。

“哀家派人去看過了，”太后；“沒什麼大礙，應該是鄧家不讓她出門了。”

“她是何家五房的女兒吧，”中宗想到打入冷宮的何璇珍，心想，何家可真不會教養女兒啊。這湯離被他們教的這麼蠢，那何璇珍又被養的這麼橫，中宗對何家女兒的看法，都快被這兩人帶到絕境去了。

“是啊，”太后想了想，“五房還有個女兒也進宮了，去年在齋宮，今年剛回了尚服局，聽相貌挺美的。”

“朕知道了。”中宗打斷了太后的話，他娶何家的女兒，目的就在何家的財富。可中宗不願意被何家控制著財源，一次一次，他聽話了，對方才給錢。中宗想反客為主，抓了他們的命脈。

何家的女兒都在宮裡了，眼下也沒急用錢的地方，中宗就打算，放長線釣大魚，慢慢來。太后這麼一催他，中宗就有些不高興。他的妃嬪，為什麼總有人要指指點點呢。朝臣如是，太后也如是。

今早朝，高階非要推薦他的門生吳儀去三邊勞軍。勞軍的京官，一向都是武將，他竟然推薦了一個文弱書生，還這麼振振有詞。自從做成了韃靼索鐸的事，女兒又封了妃子，高階的嘴臉，就可惡的要命。

眼見著中宗有些不高興，太后也不提何璇璣的事了，這何家女兒都進宮了，日後也是遲早的事，不急於一時。

“哀家給張留仙的玉佩，皇帝你看見了吧。”太后問。

中宗的眼前，突然浮現出當晚的情景，何青衣側了身，去解玉佩，盈盈細腰，臉若芙蓉。

太后又問了一句，中宗才回過神來，“唔，朕看見了。”

“那老七的婚事？”太后試探地問，畢竟，慶王今年都十九了，是該結婚的年紀了，可他連婚都還沒定。

“就這幾個月的事了，”中宗想了想，“等三邊的事定了，朕就跟張允這事。”

“那好，”太后點點頭，就這幾個月的事了，“定聊話，早點跟哀家，也好及時準備婚事。”

中宗笑，“朕知道了。”心想，再忍幾個月吧，到時候，張留仙嫁給慶王了，自己也算做成了一件事。別為零事，『亂』了大事。

何青衣仍在御前做事，只是，每次靠近中宗給他穿朝服的時候，中宗也不再些閒話了，繃緊了臉，讓她綁好腰帶，就去早朝了。何青衣知道事情有古怪，可中宗沒什麼，也沒不滿意她做事，實在是毫無頭緒。

不過，她倒是聽，張留仙上個月，經常出入永壽宮。這個月，倒是病了。這麼一來，何青衣就明白了，只怕，張留仙在太后面前了什麼，中宗這個反應，恐怕是知道了什麼。

一時間，何青衣也有些緊張起來了，中宗為什麼不揭穿了她，大概，還沒有真憑實據吧。所以，何青衣有些焦躁，卻不知如何是好。何璇璣的事，她為了避嫌，也不再過問了。

何青衣惴惴不安，擔心中宗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鄧雲鴻也惴惴不安，擔心太后中宗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

可沒幾，陝北饑民開始暴動，誰的個人憂慮，都只能暫且放下了。

去年春，陝北大旱。春雨貴如油，連著四個月，總共就下了三四場雨，莊稼根本就長不好。除去沿河的田地，大多數百姓都顆粒無收。到了秋，本該是收穫的季節，可陝北很多人餓肚子。

過了個冬，餓死凍死了更多人，能吃不能吃的東西都被扒拉下來吃了。活著的人一絕望，就開始暴動了。朝廷也給了賑災的糧草，可東西一層層盤剝，到了陝北，一百石就剩一石，勉強在縣衙門口支一個粥鋪，能救得了幾個？

陝北往東是大同，大同往東是宣府，宣府往東就是京師。陝北缺糧，連帶著大同，宣府也開始缺糧。糧價暴漲，就有黑心的投機商人開始囤積糧食，奇貨可居，想低收高賣，筆災難財。一下子攪和的沒旱災的大同宣府也鬧起糧災來了，災民的數量也就越多了。

中宗一邊派了官員去打擊投機商人，一邊又派了官員去賑災。可陝北暴動一起來，就跟著火了似的，一下子就燃燒到大同去了。

因為三邊的邊鎮衛所都在北邊，災民們避開他們的鋒芒，一路往東南方向逃竄。而暴動的人，也在他們中間。

衛所的將士需要守關，不能離開太遠，所以，三邊沒法追趕這批災民。再加上，孫連玉跟冀魯總督夏延之間，也有些矛盾。就想嚇嚇災民，趕了他們去東南方向的冀魯平原，給夏延添些『亂』子。

冀魯平原這幾年風調雨順，收成極好，絕對養得起災民。所以，孫連玉就有些不懷好意地不作為了。

災民逃難，只求有碗飯吃，並不想暴動。可他們逃到冀魯平原的順德，冀魯總督夏延也出手了。以鄰為壑，的就是他跟孫連玉兩人。

孫連玉把禍水往夏延那裡引，夏延就派了兩萬人馬，在順德一字排開，有災民過來就殺無赦。災民已經走投無路了，被夏延的人馬一殺，就四下逃竄到河間跟保定一帶。大家一商量，京城就在眼前了，既然沒有生路，乾脆就進京吧。

有些災民只是逃生，有些已經組織起來暴動，烏壓壓十來萬的人馬，一下子就殺到了京城附近。裡面有順民，也有暴民，一時間，京郊各處的城門都封鎖了，不放一個人進來，也不放一個人出去。

中宗見了，那個叫火大啊，突然之間，京城外面就多了十幾萬的災民。孫連玉壓著不報，夏延見了災民就擋，這麼一擋，就給擋到他的京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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