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月又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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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五月初三這一整，何青衣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冷宮裡的人再翫忽職守，皇后生了皇子這麼大的事，沒人去告訴中宗跟太后？

只怕，他們根本就不打算要這個皇子了吧。何青衣突然覺得，脊背生涼，再看了一眼鄧皇后，現她的眼裡，只有絕望。

何青衣想跟左月和沈玉英，可又怕鄧皇后聽見了難受，只得忍了下去。這事，只怕她們不出去，中宗和太后會把她們給餓死在冷宮吧。就算餓不死她們，這新生兒是熬不過去了。

到了五月四日，鄧皇后好歹有了一點『奶』水，可完全不夠，孩子吃了幾口就開始哭。沈玉英低聲地跟何青衣，“只怕這點『奶』水不夠皇子吃啊，這樣下去會沒命的。”

何青衣知道，要餓死她們幾個大人，只怕還要幾，可餓死皇子，估計明後就成了。

到了五月初五，何青衣知道，她再不做點什麼，她們這一年的努力成果，眼看就要死了。

何青衣又趴到視窗嘶叫，總算喊來了一個守門的宮人。太后吩咐過，鄧皇后的事，一概不要上報給皇帝，可御前女官的事，記得告訴一下自己。

太后之所以這麼吩咐，目的只有一個。中宗雖然刻薄寡恩，可對自己的妻子兒女並不差。如果知道鄧皇后產子，必定會讓她出去。可太后覺得，這次是扳倒鄧家最好的機會。

如果鄧如光伏法了，鄧家的人也都殺光了，那麼，鄧皇后也就別活著了。否則，她帶個孩子，在世上活著一，世人都會知道，這皇帝是如何對待扶植自己上位的鄧家，又是如何對待結妻子，又是如何對待自己的皇子。

到時候，就算鄧如光是真的造反叛國而死，人家也會對鄧家抱有同情之心。看看他的妹妹，陪了中宗這麼些年，結果活成這個樣子。

所以，太后就打算『逼』死鄧皇后，最好，她生產的時候自己死掉了。可惜，鄧皇后命大，安全生下了皇子，守門的宮人一早就去報告了。

太后也知道，沒水沒吃的沒衣服，只要鄧皇后沒『奶』水，皇子熬不了幾。所以，她就封鎖了皇后生子的訊息，指望她們母子倆死在冷宮。

可太后又擔心，把何青衣也給餓死了。畢竟，要收服張允，可不能把他女兒給餓死了。更何況，慶王那麼在乎她，真要餓死了，只怕慶王要傷心很久了。

看看英王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太后不敢對何青衣下死手，就吩咐了宮人，如果御前女官有事，讓他們回報。至於飲食，太后讓看著，只給冷水。這樣，即使大人死不了，孩子必死無疑。

所以到了五月初五，何青衣知道，再不做點什麼，皇子就要沒命了，就放開嗓門喊守門的宮人了。宮人也聽出來是她了，太后又有吩咐，所以，他們倒是也沒敢怠慢，很快就來了。

何青衣知道，中宗很可能存心要她們死在冷宮，可這個時候，再沒希望，她也只能讓人再去求一次中宗。守門的宮人很快去了永壽宮，太后答覆，自然別管她們，一切是照舊。宮人回來之後，就不管何青衣她們了。

何青衣再叫了幾次，知道是沒什麼希望了，只得坐霖上，胡思『亂』想了起來。看來，鄧家是死定了，中宗連條活路都不給鄧皇后留了。

有慶王在，不知道能不能救出鄧雲遊。只怕，慶王也被關了吧。否則，按他的『性』子，這會兒應該在後宮裡大肆嚷嚷了。何青衣什麼都沒聽見，慶王應該也沒法自由行動了吧。

何青衣嘆了一口氣，卻突然聽見視窗有人喊她，“張姐姐，張姐姐。”

何青衣站起身，看了一眼窗外，卻是永壽宮的和子。

“和子，你怎麼來了？”

“慶王讓我留心找您呢，”和子“我看見冷宮的宮人來了永壽宮，又匆匆走了，就跟過來瞧瞧了。”

何青衣心想，這子倒是膽大心細，就問“慶王呢？”

“慶王被關府裡了，”和子。

果然不出何青衣的所料，慶王也被關了。

“那太后和皇上呢，知道皇后生了皇子的事沒有？”何青衣又問。

和子點點頭，“冷宮的人前兩就來過永壽宮，想來太后是知道了。”

何青衣突然有了一絲希望，問“皇上呢？”

和子搖搖頭，“的不敢去。”

何青衣也知道，和子要是替自己給皇帝傳了這話，只怕要丟了『性』命。中宗如果已經知道此事，那和子了無益。如果中宗不知道，那一定是太后攔阻，和子要是去了，必死無疑。

“張姐姐，你要什麼，我去給你拿過來，”和子的聲音有些歡快起來了，“寶慶公主來了，太后跟她去交泰殿看金釵去了，永壽宮裡沒什麼人。”

“金釵？”何青衣皺了下眉頭，太后明明有些畏畏縮縮，怎麼這會兒又那麼大方，帶寶慶公主去看金釵了呢？

突然，何青衣想到太后那拿了張玄妙的金釵，臉上的神『色』十分古怪。宮裡的主釵一早就不見了，何青衣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那支是主釵，可也知道，宮裡必定丟了東西。而太后之所以這麼東藏西躲，必定是不敢告訴人家，丟了金釵。

現在她又這麼大方了，主動帶著寶慶公主去看金釵，只怕，太后做了件傻事呢。何青衣雖然不知道主釵不出宮的法，可她知道，七支玄鳥釵非同可。

如果丟了一支，換做她是太后，她一定會想方設法補全了。即使造假補全了，只要沒人去找金礦，誰也不會知道那釵是假的。只怕，太后造假了呢。

何青衣也不敢篤定，可眼下這個處境，能拿得住太后的，只有金釵這件事了。不管太后有沒有造假，何青衣就吩咐和子，“你趕緊去交泰殿，攔住太后，讓她別給寶慶公主看金釵。”

“為什麼啊？”和子問，“沒個理由，的哪敢去攔太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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