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高安遠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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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階一死，後商輔不得善終的詛咒，總算是板上釘釘，又兌現了一個。

好在，中宗並沒有追究高家饒責任。高階死後，徐士吉上位當了內閣輔。可他臨危受命，一面要對抗方王的叛軍，一面要處理高階留下的爛攤子，一時間也忙得夠嗆。

高階沒透『露』一個字，中宗自然也要成全他的家人。讓徐士吉放了高安遠出獄，只他年少無知，現在高輔去世，功過相抵，放他家人一條生路。

中宗還稱呼高階為輔，一時間，大家也有些抓不住方向了。本想痛打落水狗的眾人，也紛紛停了筆，並不彈劾高安遠。

高安遠揩油成『性』，在戶部做了一年主事，確實搜刮了不少東西。再加上濟南貢院的事，他也經手了不少銀子金子。

可高安遠揮霍成『性』，跟著方王知道了舞女歌姬的好處，趁著高如語給方王蒐羅美女，他也給自己蒐羅了幾個。又是置宅子，又是買傭僕，所以，手裡一早就窮的響叮噹了。

高階一出事，高安遠連帶入獄，這些美人一早就各奔前程去了。所以，等高安遠一出來，以前揮霍愜意的生活就算永別了。

中宗雖然沒有查抄高家，可高階入獄的時候，也查封了一些房產地契。等高安遠回家的時候，只剩了西城的一處院子，再加郊外的一些薄產。

雖然不再富貴，這些屋舍地產，倒是能夠維生。而宮裡的如妃，雖然沒有被廢，卻也跟廢了沒什麼區別，再也出不了永和宮了。

徐士吉一忙，就把高家的事給放下了。畢竟，高階用自己的『性』命，換了妻兒安康。事情也算過去了，中宗也沒有追究。人死如燈滅，中宗一早就給高階定『性』了，功過相抵，自然也沒人再咬著不放了。

誰知，到了六月十一，徐士吉下了早朝剛回翰林院，徐坤文就跑進來“父親，高安遠跑了。”

“跑了？”徐士吉大驚，這混賬可別跑南邊去了。

“聽出了京城，往襄陽方向去了。”

就算徐士吉物傷其類，想留高家一條出路，也沒法饒了高安遠啊。這一去，就是投敵賣國，高階的死，就算白費了。

“派人快追！”徐士吉心想，這要是能抓的回來，或許還能留條『性』命。

“追不上了，”徐坤文搖頭，“前日就已經出京，高夫人一直幫他隱瞞，現在不定都到長沙了。”

“哎！”徐士吉仰長嘆。

他跟高階雖然政見不合，可他對高階的做法，甚是同情。換做他，徐士吉也會如此。可現在，眼見著高階的苦心白費，他當然扼腕嘆息了。

高安遠這一去，自然是投靠方王。可他手裡，並沒什麼籌碼，方王見了，只笑著問他，“高輔死前，可曾跟你過什麼？”

高安遠雖然紈絝，可腦子不笨，官場上明一套暗一套，他都知道一些。方王這麼一問，他就知道了，方王是想借他的口，些高階沒過的話呢。

他就佯做不知，非要方王許了他富貴美人，才配合方王，把高階帶到墳墓裡的話，一股腦兒，添油加醋全給了。

方王起事造反，許高安遠一個紙上富貴，又有何難。他的帳中又多美人，不過是給高安遠幾個罷了。他一給，高安遠什麼都點頭肯定，“對，我父親就這麼過！”

其實，話全是方王編的，高安遠吃著酒，摟著美人，頻頻點頭，什麼都高階告訴過他。

方王問了話，就派人去各地散播，高階曾經幫著中宗，勾結達延，讓韃靼的人佯裝進攻京城，好讓他抓瞭如光入獄。誰知，達延這個人，出爾反爾，得了好處，竟然食髓知味，乾脆進攻起京城來了。

這個謠言，朱時雨並不想散佈出去。畢竟，高階已死，而這謠言又太過離奇。一國之君賣國，如果沒有強硬的證據，實在沒法服眾。

可方王急於求成，不顧朱時雨的反對，派人四下散播。可事實，卻跟朱時雨預計的一樣，非但沒有助力，反而拖了後腿。

畢竟，所有人都在觀望，而中宗的實力，聲望，都比方王高出許多。大家都在心翼翼地衡量他們的實力差距，一聽見這般荒唐的流言蠻語，有人就開始懷疑了，是不是，方王快不行了，所以才用了這麼不接地氣的謠言？

方王北上，並沒打過幾次硬仗，一路所到之處，有望風而降的，也有朱時雨用計『逼』降的。

南邊富足平和，連災民都不怎麼有，衛所更沒上陣打仗的機會。按編制，一個衛所可以有五萬人馬。可多年來，各地衛所的守備都吃空餉，士兵人數只有一半甚至更少，剩下的軍餉全部進了私人腰包。

換一個守備，剝一層皮，補上了前任的虧空，就開始狠挖深挖。到了方王起兵的時候，南方各處的衛所，很多地方，人馬不過一萬。聽方王帶了二十萬大軍北上，識時務者為俊傑，自然望風而逃了。

朱時雨也知道，出了荊楚地界，之後再北上，就沒那麼輕鬆了。可方王開頭極為順利，進了襄陽就開始四處碰壁，心裡著急。又碰上高安遠送上門，他自然就用了。

誰想，非但沒有幫上忙，反而害了自己。

出了荊楚，冀魯和河南一帶，常年要鎮壓災民，衛所的將士也算打過一些仗。沒那麼輕易被唬住，總得看見些方王的手段和實力，方才投降。否則，他們守了城池，方王也輕易進退不得。

就這當口兒，傳出這麼些謠言，守城的將士，自然覺得方王沒什麼實力。方王讓人來勸，眾人非但不降，反而罵他『亂』臣賊子。

方王氣不過，想出兵硬上。這會兒，朱時雨倒是出主意了，犯不著為這些言語生氣，如何快北上，一口氣吞了夏子騰的兵力，這才是關鍵。

至於硬仗，日後有的是機會去打，不急於一時。聽了朱時雨的一番話，方王才勉強安下心來，籌謀起吞併夏子騰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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