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死當長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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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元宵節，孟夫人和練梅都生了女兒。

何皇后搶皇子的希望破滅，自然要下手殺了練梅。可練梅已經生產，不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了。

元宵節後，何皇后賜了去年花的金玉墜子。何青衣進宮一年有餘，又管了半年乾清宮的事，知道宮裡的痴夢和解『藥』，都是練後做的。痴夢在庫房裡放了百餘年，沒有正當理由，即使是何皇后，也輕易進不了庫房。

只怕，她藉口給孃家孩子賜解『藥』，進庫房拿瞭解『藥』，順手又偷了些毒『藥』出來。否則，孟夫饒手裡，如何會有痴夢？

這麼一想，當年替何皇后去毒殺練梅的，必定是孟夫人。只可惜，練梅是去年花的人，孟夫人拿了痴夢去毒她，怎麼可能有用。

倒是何青衣十歲的時候，落到孟夫人手裡，中了痴夢，吃了一年的苦頭。還好，陳朝雨及時現，配了些『藥』，勉強救了何青衣的『性』命。後來又得了去年花的梳子，再不受百毒侵擾。

賜『藥』後沒幾，何皇后就死在鍾粹宮了。這事，何青衣覺得，很可能是練梅做的。何皇后脅迫了練梅一年，等她生產了，又拿了毒『藥』去殺她，練梅恢復法力，怎麼可能不反殺。

只是，又是誰把何青衣出生的事，告訴了肅宗？肅宗親手寫了湯離的名字，就明必定有人告訴他了，梅妃生了個公主。

如果是何皇后的，肅宗沒道理猜不到梅妃跟湯離的下落。如果不是何皇后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練梅自己的。可她見了肅宗，只是個女兒，卻不下落，這是何故？莫非，練梅想帶著何青衣回延綏？

既然想帶著何青衣回孃家，怎麼又留在何家不走了呢？莫非，她也現了，洛水遺失的那一卷，不在皇宮，卻在何家嗎？

何青衣把自己剛才想的，與練雪見聽，“如果我母親殺了何皇后，又見了先皇，那她幹嘛不回延綏，卻要留在何家呢？”

誰知，練雪見卻不用心聽她，只翻著玉牒，前後看著。

“我的事，你聽見了嗎？”何青衣拍了一下練雪見。

“你看這裡，”練雪見“你父親是永安二十二年二月十一日去世的，你母親也是這個月的二月十日去世的，有這麼巧的事嗎？”

何青衣不知道，肅宗是被人毒死的，可她卻聽東仙了，練梅是被玄鳥紅給毒死的。

“會不會是先皇知道自己不行了，就派人去毒死我母親？”

“他們是你父母，”練雪見『摸』了下額頭，“你能不能往好的方向想一想？”

“也是，”何青衣“我們在何家藏了這麼久，先皇都不知道我們在哪裡。沒道理他要死了，就知道我們在何家了，還送了玄鳥紅過來。”

“哎！”練雪見嘆了一口氣，“我覺得他們是同一死的。”

“同一?”何青衣皺眉，“有那麼巧？”

“不是巧，是必然。”練雪見“你母親生了你，之後的一年，是否一直在生病？”

何青衣點點頭，“張媽了，病的很重，一直好不了。”

“她百毒不侵的，怎麼可能病成那樣？”練雪見又“就算真病了，也能給我們訊號求助啊。”

也是，就東仙那個護短的樣子，必定飛進京，帶了女兒回家。

“應該是她進宮殺何皇后的時候，中了玄鳥紅。”練雪見。

“玄鳥紅不是立刻作的嗎？”何青衣“可她拖了一年才死。”

“玄鳥紅有解『藥』，”練雪見“湯氏的血可以解玄鳥紅的毒，估計，你父親救了她吧。”

“還有這種法？”何青衣有些驚悚，“那這玄鳥紅還有什麼用，隨便抓個皇子公主喝兩口就解了。”

“具體如何我也不清楚，”練雪見撓頭，大哥話的時候，他就聽了一半，“就知道出了血的湯氏子孫，就跟中了玄鳥紅的人繫結了。”

“繫結？”何青衣想起肅宗跟練梅去世的日期，問“是同生共死嗎？”

“嗯，”練雪見“所以，不是最親的人，湯氏不會出手相救。你父親應該很愛你母親，而你母親也很愛他。”

“等等，”何青衣“你怎麼知道，我母親也愛先皇呢？”

“這繫結可以解除的，”練雪見“我沒法子，可長老他們可以啊。解除繫結的話，你父親必死無疑。所以練梅才不聯絡我們吧，她擔心你父親丟了『性』命。”

“那他們就同生共死唄，幹嘛又出宮去了何府呢？”

“練梅應該是想回去見你吧。”

“可之後呢？”

“之後？”練雪見“你沒覺得，你父親變了一個人似的，再不管朝政了，只顧著煉丹。”

“你是，”何青衣問，“他被人控制了？”

練雪見點點頭，“那會兒太子已經立了，他不理朝政，就由太子執政了，應該是被脅迫了。”

何青衣嘆了一口氣，看來，肅宗的死，跟太后和中宗脫不了干係。如果練雪見的沒錯，練梅跟肅宗繫結了生死，那肅宗被殺，練梅自然也跟著死了。

而練梅病歪歪的模樣，大概就是玄鳥紅的後遺症了。她中了毒，又不能喊了父親東仙過來。否則，那偏執狂一來，肅宗必死無疑。肅宗愛她，又救了她的『性』命，練梅自然不會害了他。

何青衣原以為，練梅和肅宗，不過是絕『色』美人遇見皇帝的老掉牙故事。沒想到，這兩人之間的感情，可能比她見過的任何一種，都來的強烈，來的徹底。

練雪見嘆了一口氣，想來，他也頗多感慨。他們一直以為，練梅是被人所害。誰知，她中了玄鳥是真，可拒絕練氏的幫助，也是她自己選的。

兩人唏噓了一會兒，練雪見就起身出宮去了。田慶榮還在太白樓裡痴睡，再不出宮，『色』就要暗了。

練雪見一走，何青衣合上玉牒，心裡第一次對肅宗有了些好福她以為，他有三宮六院，對她母親再寵愛，也不是什麼愛情。

現在看來，淺薄的那人，卻是何青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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