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朱希真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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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何青衣能伸能屈的很。

自小，孟夫人就逼著她去擦地板，何青衣拎了布巾，心想，不就是塊地板嗎，就打算過去給朱希真擦臉了。

朱希真也有自己的秘密，她的臉，根本就不能讓人家亂擦。琥珀和琉璃都沒碰過她的臉，朱希真的臉，只有她自己碰得。怎麼可能，讓李飛霜去擦呢。看她的架勢，似乎是擦地板的模樣。

眼見著布巾就要蓋到她臉上了，朱希真啪的一聲打掉了，“這麼燙，你想毀了我的臉啊。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有臉沒臉無所謂的。”

宮人看不下去了，蹲了地上，撿起布巾，站到了何青衣身邊。

“朱貴人，”宮人說，“布巾髒了，奴婢給您換一塊，李姐姐，你給加點冷水，朱貴人喜歡涼一些的水。”

何青衣也不說話，拎了冷水，兌了一些到水盆裡。

原來，她回宮之前，對這個朱希真還有些同情心。鄧雲鴻拿朱希真當寵物，對她並不真的關心愛護，否則，怎麼連她懷孕的事，都看不住呢。

太后跟蘇秋水對這個朱希真也是恨之入骨，何青衣還同仇敵愾，以為朱希真很可憐呢。

眼下看來，這人是自作自受的成分居多。性格脾氣這般自我，想欺負誰就欺負誰。殊不知，這後宮的日子最長，大家日日夜夜住了這麼個地方，幾年，幾十年，總有逮到把柄的時候。關係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關係不好，不痛打落水狗的，都是君子了。

宮人換了塊新的布巾，何青衣打溼擰了，又給朱希真拿去了。朱希真這次沒讓她蓋到臉上，遠遠地就伸手去試溫度了。

“這麼涼，你要凍死我啊？”朱希真啪的一聲，又把布巾給打地上了。

整理寢宮的三人，齊齊看了過來，這朱貴人，是真的打算挑事了吧。先前一下，你說下馬威也還好說。這下子，是故意挑刺了吧。水冷水熱，她一張嘴，理由就全佔了。

何青衣嘆了一口氣，彎腰撿起布巾，湊到朱希真面前，突然笑了。

朱希真一愣，“你幹嘛？”

何青衣也不說話，仔仔細細地打量起朱希真的臉了。朱希真沒照過鏡子，還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破綻了。她的面具，不能戴著過夜。可她來乾清宮侍寢了，這面具就得戴一個晚上。

這一夜下來，面具一早就有些不對勁了。朱希真戴著，就有些覺得了。可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是怎麼一副模樣。何青衣這麼仔細盯著她看，朱希真就慌了。

劈手奪下何青衣手裡的布巾，“我自己洗還不行嘛，這麼笨手笨腳，難怪皇上不用你。”

何青衣笑，“那奴婢就做事去了。”

說著，帶著宮人，趕緊加幹活。被她這麼一耽擱，不知道浪費了多少時間，何青衣趕緊去了上書房。鄧雲鴻昨晚熬到很遲，裡面亂糟糟的，到處都是摺子。

何青衣一邊收摺子，一邊看上幾眼，無非都是些財糧稅收的內容。

再一看，周和似乎上了個摺子，說契丹最近攻勢很猛，擔心他們跟韃靼聯合，去攻三邊。這事，太后一定會感興趣吧。只是，如果說了這麼重要的軍情，乾清宮她是待不下去了。李飛霜父親的前途，應該也沒希望了吧。

何青衣不疑有詐，她本來就沒打算去告密，收了摺子，就沒去想了。

只是，今天被朱希真耽誤了一下，鄧雲鴻已經回來了，可她還在上書房裡。何青衣有些著急，一則她不願意見鄧雲鴻，二則鄧雲鴻也說過他不缺人。自己這麼死乞白賴地留下，豈不討人嫌。

她交代了幾句宮人，出了書房，就打算跑回東廡。誰知，剛轉出書房，就撞到了一個人。抬頭一看，團龍錦袍，正是鄧雲鴻。

“皇上，”何青衣有些不知所措了，眼下，如果他找了這個理由，趁機打了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尚服局繼續混日子，只怕是難啊。

鄧雲鴻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上書房，嗯了一聲，也沒理她。何青衣趕緊告辭，正打算出去呢，朱希真卻來了。

“皇上，”朱希真說，“李姐姐手腳利索，臣妾也很喜歡呢，讓她服侍我們用早膳吧？”

何青衣心想，這朱希真是怎麼了，突然又要給她爭取機會似的，只怕，不安好心啊。

宮人內侍都看見她們早上的衝突了，這會兒，朱希真突然來一下這招，大家都覺得不妙了。皇上不願意見到李飛霜，就是因為，她是太后派來的。

朱希真明知故犯，還想留下她，皇上能願意嗎。

鄧雲鴻看了一眼何青衣，面目很淡，連脂粉都很淡，更顯得邊上朱希真的脂粉厚了，美則美矣，實在不瀟灑，也不清新。

“朱貴人留你，你就留下吧，”鄧雲鴻說了一句，就進了書房。他看了一眼整理好的摺子，心想，周和那一封，她應該看見了吧。

如果說了，今天就是她在乾清宮的最後一日了。如果不說，那就收為己用，讓她放些自己願意放出去的訊息，給張家和蘇家聽。

何青衣無奈，只得留下了。朱希真心懷鬼胎，何青衣如何不知道呢。只是，眼下，她也只能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了。

鄧雲鴻跟中宗不同，早朝之後，他不是每天都去張太后宮裡問安的。他們對外宣稱是伯母和侄子的關係，所以，他沒有每天去永壽宮請安，大家也能理解。

不一會兒，御膳房就送了膳食過來了，小太監們擺好飯食，佈菜的佈菜，試毒的試毒，全都忙開了，沒何青衣什麼事。

朱希真坐下，卻突然說了，“李姐姐，你過來幫我和皇上盛湯好嗎?”

何青衣看了一眼鄧雲鴻，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就過來了。小太監遞了湯勺給何青衣，何青衣接了過來，心想，今天怎麼有點在孟夫人手下討生活的感覺了。

只是，她還要解開結界，送了石龍和無苦歸位，哪能因為朱希真的這點小脾氣，就撂攤子不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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