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黑火門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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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衣回了乾清宮，鄧雲鴻下了早朝，一早就在書房裡看奏摺了。

“皇上，”何青衣說，“信義公主想去黑火門上看看，她說走前，想看看京城的繁華。”

鄧雲鴻擱下筆，想了想，就吩咐，“讓她去吧，惠妃生病沒法去了，正好有位置。”

何青衣點點頭，就打算去跟信義公主說這事了，鄧雲鴻就攔下她了。

“你還記得跟朕的約定吧，”鄧雲鴻笑，手裡捏著筆，看了何青衣一眼。

何青衣點點頭，不就是跟他去黑火門嗎，現在黑火門上那麼多人了，只怕，他也做不了什麼。

“記得就好，”鄧雲鴻想了想，又吩咐，“別穿宮裝了，穿身青色的衣裙吧，那個顏色好看。”

何青衣皺了皺眉頭的，倒是答應了。

回了樂志齋，春令跟信義公主正說著出嫁那天的安排，見了何青衣，就問，“皇上答應了吧。”

何青衣點點頭，“皇上說了，惠妃最近病了，讓公主替她去黑火門吧。”

“真的?”信義公主很高興。

“嗯，”何青衣笑的有些苦澀，宮裡年年可見的事，於她，只怕一生就這一次了吧。

她們正說著，張留仙用過早膳，倒是帶了一堆宮人嬤嬤來了。

進了樂志齋，張留仙就聽說煙火的事了，一開口就是，“後天你就要出嫁了，就應該安心留在屋裡，去什麼黑火門，看什麼煙火啊。”

信義公主低了頭，默不作聲。春令是個美人，也沒資格反駁。

何青衣心想，這張留仙，自己當人家妃子，當的亂七八糟，對信義公主，倒是要求很高嘛。

“寧妃娘娘，”何青衣壓低聲音說，“皇上讓公主代替惠妃娘娘去黑火門呢。”

“真的，”張留仙喜上眉梢。

“嗯，”何青衣點點頭。

“既然是皇上讓你去的，”張留仙想了想，說，“你還是去吧，太后身邊，你也多照顧著一些。”

她是打好算盤，粘著鄧雲鴻不放了，還把太后甩給了信義公主。太后吩咐她，小心別往槍口上撞的事，張留仙一早就忘的精光了。

春令見她心情不錯，就提出來，要夜宿樂志齋，陪著信義公主了。張留仙點點頭，這事她沒意見，有春令陪著，也能勸勸信義公主，上轎子的時候別哭。

十五日的白天，過的似乎特別的快。天色一暗，宮外就開始喧喧嚷嚷，宮燈一起，大家的臉上，都掛上了笑容。

每個宮裡，都有幾個人，能拿了腰牌去城樓上看燈火。就算不能去看的，在自己的宮苑裡面，也能看見漫天的煙火。

按照以往的慣例，用了晚膳，鄧雲鴻就該帶著太后妃嬪，去黑火門上看燈了。中宗的時候，只有皇后，太后和皇帝，才有資格去黑火門上看燈。

到了鄧雲鴻這一朝，太后堅持讓張留仙也去，她去了，蘇秋水自然也有資格了。所以，去年埋了皇后，就是鄧雲鴻帶著惠妃寧妃一起去看的燈火。

今年，應該還是如此。只是，惠妃不知道是真病了，還是裝病，已經有兩天沒出來了。鄧雲鴻取消了她管六宮的權力，處處也不願意見她。

信義公主進宮的筵席，太后也請蘇秋水了，只是她託病沒去。這會兒看燈，她又沒來，張太后也有些奇怪了。蘇家處處和他們對著幹，蘇秋水沒道理放棄這些機會啊。看來，這次朱希真的事，鄧雲鴻是真怪罪蘇秋水了。

何青衣穿了身粉團花紅的衣裙，跟了鄧雲鴻出去。鄧雲鴻吩咐她穿青色，她偏穿了個粉色，他倒是沒生氣，笑吟吟地跟她說，“這顏色也好看。”

何青衣嘆氣，她選了身最不常用的顏色，他倒是來者不拒了。

到了黑火門下，太后和張留仙的轎子，一早就在城門下面了。不一會兒，信義公主也來了。眾人跟著鄧雲鴻，就往黑火門上走。

城門上，守了無數千影衛的人，所有能威脅到鄧雲鴻安全的事，全被清除了。人影閃動，明裡暗裡都有人防守，想來，應該能安全與民同樂吧。

何青衣暗笑，這些防備，也就防防普通人。

他們上了黑火門，樓下舞獅的，點燈的，放煙花的，一瞬間越賣力起來了。

何青衣不敢太出去了，只怕引來石龍，惹禍上身。張留仙卻依偎在鄧雲鴻身邊，指著樓下的花燈說話。鄧雲鴻看了幾眼花燈，就想招呼何青衣前去同看。只是，一回身，卻不見了何青衣的身影。

無面見他找人，就說，“李飛霜下去了，玉蕊找她有些事。”

鄧雲鴻有些垂頭喪氣，說好了陪他看燈，如何一個人又走了呢。這乾清宮的玉蕊，什麼時候過來不行，非得花燈上來了，她才上來找人。

其實，何青衣出來的時候，就讓玉蕊帶了雲實和含笑，去青瑣門看燈了。青瑣門那裡，雖然比不上黑火門的燈火好看，可那裡人多，也熱鬧一些。

宮外的人也知道，去青瑣門看燈火的，多半是些宮人女官，名花無主。點燈放煙花的，為了博美人一笑，就更賣力了。

何青衣手中，有許多看燈的腰牌，玉蕊為了去看一眼花燈，也就答應配合何青衣演戲了。她不知道，何青衣答應了鄧雲鴻，要陪著看花燈的。如果玉蕊知道，她是萬萬不敢壞事的。

玉蕊一到黑火門下，何青衣就下去了，跟無面說了一聲，兩人就走了。玉蕊是乾清宮的人，她來找女官問話，再自然不過了，無面也沒起疑。

只是，鄧雲鴻白白高興了一場。他在黑火門上，又不能拋下太后跟張留仙，去追一個女官。更何況，城樓下的百姓都看著呢，他還得揮揮手，跟大家與民同樂的。

今晚，蘇秋水沒有出來，張留仙不知道多少高興，像股子牛皮糖一樣，黏在鄧雲鴻身上，怎麼都不走開。

信義公主見了黑火門下的場景，也是十分高興，陪了太后，說說笑笑。太后見張留仙挨著鄧雲鴻，兩人看上去，就是一對佳偶，心中也很高興。

只有鄧雲鴻心中，十分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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