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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鋒的肢體語言近乎掠食動物控制獵物時採用的姿態他確認她完全無法後退後採取下一步行動。
也許是他每一次行動都出乎她的預料也許是他的行動中流露出的絕對的控制者的手法給了她某種心理暗示也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因素,總之,她以為她準備好了,但很明顯不是。
他立即停了下來,靜靜看著她,像是要努力把這一刻她所呈現出的種種細微表情一一記錄下來。
然後,他一改剛才的風格,瑤光適應了之後發覺,她剛才的反應可能讓他誤解了什麼這才換風格了。
瑤光幾次想提醒他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一來季鋒很明確地用眼神告訴她:憋說話!靜靜看我表演就行了!二來她真的還挺好奇這套程式的。
沒錯,風格驟變之後季鋒很明顯是在嚴謹地執行一套精密的程式。
除了最初啟動的時刻,之後的一切必須是沉默的,但一切都要在一種連貫且有秩序的節奏和順序中進行。猶如晨鐘暮鼓每次敲擊之間相隔多久,敲擊時的力度,等待回聲時的態度全有嚴格的執行標準。好像摩斯密碼哦。
到了後來,他盤膝而坐,雙臂環抱著她,她終於確定了,忍不住摟著他的脖子趴在他耳邊小聲問,“咱們這是在雙修麼?”
季鋒小聲“嗯”了一聲,繼續一絲不苟完成他的程式,似乎是為了阻止她再分神,微微側臉,找到她雙唇親吻,然後再也沒分開過,直到結束。
瑤光徹底懵了。
她終於有點明白為什麼季鋒不喜歡旁人提起他家的道觀了。
很明顯,他家擅長的不是什麼黃岐之術,而是別的術法!
各種野史都有記載,穆宗皇帝老年時為求長壽,積極和道士們學養生之術,有人向他推薦雙修之術,不過穆宗那時已經太老了,練不了,引為憾事。
我去,難道野史說的是真的!
不過,這術法和她想像中差別巨大,氣氛和過程幾乎可以用莊嚴肅穆來形容。
施術的主導者顯然在精神上消耗極大,以致於結束之後,季同學趴在被縟上,半闔著眼睛,神態比靠在暖爐邊打盹的貓咪還要溫順。
瑤光和他並肩趴在一起,運轉內力,並沒發現有什麼了不得的不同,只覺得身心舒暢,精力好像比之前還充沛,全身經絡暖融融的。
她理一理他耳邊垂落的頭髮,輕輕親親他眉梢,“這樣子你會很累麼?”
他閉一閉眼睛,“不累。就是神倦。”他又睜開眼,側首看看她,忽然說了句讓瑤光十分意外的話,“我能給你的,只有這樣罷了。”
瑤光驚訝地看了他半天,展開雙臂摟住他肩膀,“你為什麼這麼說?你……和別人試過?”
季鋒眨一眨眼睛,“嗯。我師姐……就是我曾經的未婚妻,我和她。她母親生她時意外動了胎氣,懷胎七月早產,以至於她先天不足,稟賦虛弱。以她體質,其實是活不到成年的。她父母先是設法和我家結交,又讓她拜我母親為師修習養生之術,後來,早早給我們定了親事……唉。”
瑤光聽出這聲嘆息裡包含的種種委屈,憤懣,摟緊他,把頭貼在他臉上,“你喜歡過她麼?”
他認真想了一會兒,才搖搖頭,“我從小和她定了親事,只知道將來要和她過一輩子的。她比我大一歲,七八歲時拜我母親為師後,從此一個月中有多半個月住在我家……大家都叫我讓著她,因為她擦破一點皮都會流血不止……”
瑤光想,這姑娘大概是有血友病?倒沒聽說過血友病患者能透過雙修改善體質的,但是這類患者,如果是女患者,存活率比男性更低,到了青春期初潮之後,每次月經出血不停,很快就會難以存活。
可問過季鋒,她才知道這位師姐病情不太像血友病,只是實在太弱了,有個風吹草動就躺下了,高燒不止,抵抗力實在太低。
季鋒說,“我母親一直給師姐服用藥物,想叫她不要太早有天葵,可到了她十七歲時,還是抑制不住,她爹孃視她如命,便想叫我們提前成親,可我爹孃也有私心,他們怕我師姐成婚後還是活不下去,而且,她如此體弱,就算我們成親了,她也未必能借我之力活下去,若是新婚不久她死了,我落得個克妻的名聲,以後也娶不到像樣的妻子了。於是我師姐爹孃就妥協了,建議先私下做個結道侶的儀式,我和師姐成了道侶,自然就可以雙修了。”
瑤光追問,“那你師姐治好了麼?”
季鋒嘆口氣,笑道,“治好了。要是治不好,她爹孃怎麼會十年前就跑到我們家結交?她體質特殊,就像一個沒底的酒杯,存不住氣血,跟我娘練了快十年內功後,杯子底已經補上了,但仍像個小篩子,葵水來時,篩子的孔就會變大,好不容易存貯的氣血就又散失了,必須藉助外力修宮養氣。”
他停了一會兒,又長嘆,“唉,要是陛下沒有到雲州就藩,我沒有結識他,也許,我和師姐就會像我爹孃一樣,相敬如賓,每月朔望雙修,然後各自修道,等我三十六歲時納妾生子,或是收幾個徒弟,平平淡淡度日,一輩子一眼就能看到頭。可是,兩年後,我追隨康王殿下進京,師姐的爹孃很不願意,這時師姐身體也好了,兩家吵了幾次。這門親事,就此作罷。這時就看出她爹孃也有遠慮了,當初結道侶的儀式是私下辦的,只有我們道觀中的人知曉,連去雲州教務司銷案都不用。”
可想而知,他師姐家一定在雲州乃至塞外都頗有權勢,不然季鋒爹媽好好的為什麼要給獨子安排這麼個病秧子未婚妻?必然是這位未婚妻能帶來足以彌補她健康缺陷的實利。
瑤光插口說,“要我也不願意啊,我寶貝女兒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回來,我們也不想博富貴,要是康王奪嫡失敗,你是他的近臣,怎麼會不受牽連?不過,你師姐和你青梅竹馬,你們又雙修了好幾年,難道一點都不留戀你?換了是我,和你這樣可愛的小哥哥一起長大,朝夕相處,又做了道侶,怎麼可能捨得呢?”
她說這話時是真情實感,但是季鋒看起來完全不信,“肌膚之親真的這麼重要麼?能讓人迷戀上你?”他淡然笑笑,“退婚之前,我去見了師姐,問了她的意思。她說,她從十年前來我家的時候起,每天想的就是怎麼活下去,活得好好的,她每次和我雙修時,其實都很怕,怕懷孕,以她體質,絕對負擔不起孕育胎兒,或是墮胎,所以,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覺得快活,還……”
他像是有些難以啟齒,全憑瑤光緊緊相擁不斷安撫鼓勵才說出來,“還會疼痛不適。比起做我的道侶,她更願意做個女道士,一輩子清清靜靜的。”
瑤光聽了這話,實在為季鋒心酸不平。
難怪他那麼忌諱旁人說他家是開道觀的,又一直拖著沒娶妻,還不肯降低標準。可但凡京城一流人家,誰打聽不出他家道觀最擅長的術法是什麼呢?再加上他容貌俊美,恐怕當初還有些更加齷齪的傳言。
瑤光摟住他脖子,用自己額頭蹭蹭他額頭,“那隻能說明你倆不合適。”你師姐是個笨蛋。
季鋒的父母只生了他一個孩子,顯然是有非常有效的避孕手段,既然知道她的身體情況,肯定也教他們避孕了,但是師姐的心理壓力太大了,只拿雙修當保命手段,絲毫沒投入個人感情,那自然從未享受過。連帶著把季鋒也帶歪了。而這種有過親密關係的人帶來的傷害,可以非常嚴重。
她憐惜地用擼貓手法摸摸季鋒後頸,他輕輕笑一聲,“這樣也好。我那時候太年輕,只覺得很受侮辱,又是無法對外人言說之辱,唉,現在想一想,我其實對她也只是習慣了,習慣她住在我們家,習慣常常看到她,從小大家就告訴我我們會是一對,我就想當然地認為我們會是一對。”
瑤光這時明白他不久前為什麼突然一下子扭轉風格了,她裹著被子坐起來,用簪子重新剔亮油燈,笑吟吟說,“季道友,我有必要更正一些你的誤解。”
季鋒忍不住笑了,“你要幹什麼?”
瑤光十分霸氣地學季鋒那樣用手先抓住他脖子,可惜,她手小,不能像他那樣幾乎收攏,只得在他喉結上來回摸了幾下,另一隻手按在他腦後,抓住頭髮把他拉近,盯著他的眼睛笑了一下,“我想這麼對你做,已經想了好久了。”話音未落,一把推倒他。
瑤光才不管什麼運轉自然,什麼守精蘊氣,一切規則、邏輯、秩序,在這種時候通通無視,可以肆意揮灑。
她領著季鋒胡天胡地,沒過多久,兩人氣喘吁吁,她獰笑著低聲說:“還有,你給我多少,不是你決定的,我要多少,你就得給多少!”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那盞小燈幾次被剔亮,終於耗盡了燈油,這也無礙,因為過不了多久,天就亮了。
到了這時,他才知道,原來書中所寫的兩人修氣時會遇到的種種令人分心、無法集中、難以剋制的魔障,盡數是真的。
不過,到了這種境界,誰還要剋制?剋制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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