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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摳住廟宇飛簷裡的縫隙,範閒的身體輕擺而上,腳尖踩著將突出數寸的木欄外側,身子忽地拔高,幾縱幾合,一身絕妙身法與小手段完美無比地結合,不過是一眨眼間,便已經攀到了懸空廟最高的那層樓。

下方山坪上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火勢已滅,而那些慶國的權貴們始終是久歷戰火的狠辣角色,稍許一亂,便鎮定下來,在幾位大老的安排下佈置除侍衛之外的另一層防衛,務要保證懸空廟的安全。此時眾人焦慮地抬頭望去,剛好看見範閒的身影像道閃電般掠至了頂樓,沒有人想到範提司的身手竟然厲害到了如此地步,不由齊聲驚歎了一聲。

範閒右手單手牢牢握住頂樓下方的簷角,左腿微屈,左手放在藏在靴中的黑色匕首把上,在山風中微微飄蕩。頂樓裡一片安靜,但他卻不敢就這樣冒失地闖進去,對著上面喊了一聲:“臣範閒。”

頂樓裡似乎有人說了一句什麼,範閒眯眼看著那層透風窗樓包裹著的頂樓裡,無數道寒光漸漸斂去,這才放下心來。有人在裡面說了一聲:“進來。”

咯吱一聲,木窗被推開了。

範閒不敢怠慢,腰腹處肌肉一緊繃,整個人便彈了起來,輕輕揚揚地隨山風潛入廟宇頂層,生怕驚了聖駕。雙腳一踏地面,他眼角看著那些如臨大敵的侍衛緩緩退後一步,知道自己先前若是不通報就闖了進來,只怕迎接自己的,就是無數把寒刀劈面而至。

眼光在樓中一掃,沒有看到預想中的行刺事件發生,他心中略鬆了一口氣。接著便看到轉廊處,皇太后的身影一閃而逝,自己最擔心的婉兒正扶著老人家,而那位神秘莫測的洪公公正袖著雙手,佝僂著身子,走在最後面。

下面起了火,太后與宮中女眷們已經先退了。

“你怎麼來了?”

一道威嚴裡透著從容的聲音響了起來,範閒一愣之後才反應過來,轉過身來,對著左手方欄旁的那位中年人行了一禮,平靜說道:“下方失火,應該是人為。臣心憂陛下安危。”

慶國的皇帝陛下,今天穿了件明黃色但式樣明顯比較隨性的衣服,他揹負著雙手,看著欄外。此處地勢甚高,一眼望去,無數江山盡在眼中,滿山黃菊透著股肅殺之意。皇帝似乎並不怎麼擔心自己的安危,目光平靜望著這一片屬於自己的大好河山,似乎對於廟下那些如臨大敵的官員們露出了一絲嘲笑之意。

此時樓中太后與娘娘們已經離開,在三樓處,與上樓來迎的侍衛合成一處,小心翼翼地退往樓下。透風無比的懸空廟頂樓之上,除了那位平靜異常的皇帝陛下,還有太子、大皇子、三皇子這三位皇室男丁,十幾個宮中帶刀侍衛,還有四五個隨侍的小太監。

範閒目光一掃,便將樓中的防衛力量看的清清楚楚,眉間不禁閃過一絲憂慮。樓下那場火明顯有蹊蹺,只不過被自己見機的快撲滅,沒有給人趁亂行動的機會,不過那些隱藏著的刺客,一定還在廟中,只是不知道以慶國如此強大的實力,怎麼還可能讓人潛了進來——不過他身為監察院提司,對於慶國的防衛力量相當有相信,就算有刺客潛伏著,也只能是那種一劍可亂天下的絕頂高手,人數怎麼也不可能超過三個。

只是宮典不在樓中,這個事實讓範閒心頭一緊。洪公公扶著太后下了樓,這個事實讓範閒更是微感頭痛,難道那些刺客放這場火,只是為了將那位宮中第一高手調下樓去?

此時樓上,除了那些帶刀侍衛之外,真正的高手……似乎只有自己一個人了。範閒略有些自大地評判著樓中局勢,畢竟在他心中,大皇子的馬上功夫可能不錯,但真正面對這種突殺的局面,他和一位優秀刺客的差距太大。

看陛下的神情,似乎他並不怎麼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許這是身為一代君主所必須表現出來的沉穩與霸氣,但範閒卻不想因為這個中年人偶有傷損,而造成慶國無數無辜者的死亡,微微皺眉,對陛下身後強自表現著鎮定的太子做了個眼色。

太子微微一愣,馬上知道範閒在想什麼,躬身對皇帝行禮道:“父親,火因不明,還請暫退。”

誰知道皇帝根本不理會東宮太子所請,緩緩轉身,清矍的面容之上透著淡淡自嘲,看著範閒說道:“火熄了沒有?”

範閒微微一怔,點頭道:“已經熄了。”

“那為什麼還要走?”皇帝的左手輕輕撫著欄杆,悠悠說道:“朕這一世,退的時候還很少。”

範閒面色寧靜,心裡卻已經開始罵娘,心想你愛裝酷玩刺激,自己可沒這種興趣,沉聲說道:“雖沒什麼異動,但此處高懸峰頂,最難防範……還請陛下以天下為重,馬上回宮。”

以天下來勸諫一位皇帝,是前世宮廷戲裡最管用的手段,不過很明顯,對於慶國的皇帝沒有什麼用處,他反而轉過身去,冷冷說道:“範閒,你是監察院的提司,如果有人膽敢刺殺朕……那是你的失職,難道你要朕因為你的失職,而受到不能賞花的懲罰?”

範閒氣苦,心想自己只不過是監察院提司,雖然六處確實掌管著這一部分業務,但今天這賞菊會本來就沒有讓院裡插手,自己怎麼可能料敵機先?——不過他旋即想到,監察院遍佈天下的密探網路,最近確實沒有探聽到什麼風聲。這天底下敢對慶國皇室下手的勢力,不外乎是那麼兩三家,那兩三家最近一直挺安靜的,最難讓人猜透的東夷城也保持著平靜,四顧劍一直是監察院的重點觀察物件,可以確認對方還停留在東夷城中。

看著皇帝一片安寧的神情,範閒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難道這場火……並不是一場刺殺的前奏?難道自己真的太過於緊張了?

看著範閒陷入了沉默,場間有資格說話的三位皇子都以為他是受了陛下的訓斥,臉面上有些過不去。太子輕咳一聲,準備為範閒分說些什麼,但驟然間想到,範閒最近這些時日裡將老二打的悽慘,讓自己“大感欣慰”,但是這個臣子的實力似乎也已經恐怖到自己無法掌控的地步,此時父皇打壓對方,說不定另有深思,所以住嘴,只是向範閒投了一注安慰的目光。

大皇子卻不會考慮這麼多,沉聲說道:“父親,範提司說的有理,雖說這天下,只怕還沒有敢行刺父親的賊子,但是為了安全計,也為了樓下那些老大人安心,您還是先下樓吧。”

皇帝似乎很欣賞大皇子這種有一說一的態度,但對範閒卻依然沒有什麼好臉色,冷冷說道:“範閒,你身為監察院提司,遇事慌張如此,實在深負朕望。”

範閒心裡又多罵了幾句娘,面色卻愈發謙恭,自嘲笑道:“陛下教訓的是。”

皇帝略帶一絲考問之意看著他,忽然說道:“你心中是否有些許不服?”

“是。”範閒忽然間心頭一動,直接沉聲應道:“臣以為,陛下以一身系天下,安危無小事,便更須珍重才是,再如何小心謹慎也不為過。這黃花之景年年重現,慶國的陛下卻只有一人,哪怕被人說臣驚慌失措,膽小如鼠,臣也要請陛下下樓回宮。”

樓間一陣尷尬的沉默,誰也沒有料到範閒竟然敢當眾頂撞聖上,還敢議論聖上的生死,還直接將先前皇帝對他的訓斥駁了回去!

……

……

“你的膽子很大……”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番話後,皇帝的臉色終於輕鬆了一些,看著範閒說道:“如果說你膽小如鼠,朕還真不知道,這天底下哪裡去找這麼大的老鼠。”

這本是一句笑話,但除了皇帝之外,頂樓上的所有人都處於緊張的情緒之中,根本沒有人敢應景笑出聲來,只有膽大包天的範閒笑了笑,笑容卻有些發苦。

忽然間,皇帝的聲音沉下去了三分,便是那雙眼也閉了起來,任欄外的山風輕拂著已至中年,皺紋漸生的臉頰。

“朕這一世,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場刺殺,你們這些小孩子,怎麼可能知道當年的天下,是何等樣的風雲激盪?”皇帝輕笑道:“這樣一個錯漏百出的局,一把根本燃不起來的火,就想逼著朕離開,哪有這麼容易。”

範閒看著這一幕,在暗底裡鄙視著一國之君也玩小資,一顆心卻分了大半在四周的環境上。宮典與洪公公都不在,虎衛不在,有的只是侍衛與三位……或者說四位?皇子,那些近身服侍皇帝的太監雖然忠心無二,往上三代的親眷都在朝廷的控制之中,但想靠著這些人保護著皇帝,實在是遠遠不夠,尤其是洪公公隨太后離去,讓範閒非常擔心。

忽然間他心頭一震,想到一樁很微妙的事情——如果這時候陛下遇刺,自己身為監察院提司豈不是要擔最大的責任?樓下時,父親怎麼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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