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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鋪天蓋地的大雨,打在草房上“刺啦刺啦”的,像用鐵刨刀一層層地剔肉似的……突然,一道閃電透過窗紙,在劉世昌慘白的臉上劃過一道藍色的傷痕,彷彿把他的頭骨從中間劈開!霹靂一聲響,劉世昌睜開眼睛,只覺得腹痛如刀絞一般,他強撐著爬起身,推一推身邊的劉升,劉升卻動也不動,哼也不哼。劉世昌正在驚詫間,又是一道閃電,照亮了黑暗的屋子,只見劉升睜著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嘴角和鼻孔淌出鮮血,顯然是死亡多時了。

荒郊,野外,電閃,雷鳴。劉世昌知道趙大在酒裡下了劇毒,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但是求生的慾望還是驅使著他滾下土臺,一點一點地向門口爬去。然而爬到一半,他就爬不動了,因為他看到眼前出現了兩雙腳,還聽見了趙大和一個女人的獰笑。

劉世昌伸出手,痙攣的手指摳住趙大的腳腕抓了兩抓,喉嚨裡發出一聲悲怨的嗚咽,就倒在地上再也不動彈了。

“兩個人死了一雙。”女人陰冷地說著,走到桌邊,點亮油燈,把大小包袱一起開啟,看著白花花的銀兩,嘴角竟笑得抽搐起來道,“發財了!咱們發財了!”

趙大把劉升的屍身從土臺上拉到地上,與劉世昌的屍體並排放在一起,氣喘吁吁地道,“這兩具死屍怎麼辦呢,抬出去埋了吧?”

“不好,不好,倘若被野狗扒出來,給人看見,那不是白做了活兒嗎?”女人沉思了一下,把手一拍道,“有啦,有啦,咱們把他二人的屍首剁成肉醬,和在泥裡,燒成了盆子,就是神仙也不能找尋著!”

趙大笑了道:“妙,妙啊!這正是我的老本行嘛。”說著便進裡間拿了把柴刀,在油石上磨了磨,便待分屍。女人一聲冷笑道:“你一個人,要想把這兩具屍體剁成肉醬,怕是要從初一忙到十五了,趕緊再找一把刀去,咱們一起來!”

趙大點點頭,又取了一把柴刀遞到女人手中,女人正要蹲下“做活兒”,卻冷不丁打了個寒戰,一雙眼睛呆呆地望著趙大的身後。

她這樣把趙大唬得一個激靈,轉過頭一看,未見一人,問女人道:“你看什麼呢?”

女人伸出右手,指著牆壁道:“那年畫上的鐘馗,看著我們呢……”

趙大望著年畫,把牙“咯吱咯吱”咬了兩咬,走上前去,用刀尖把鍾馗的眼睛剜了下來道:“我讓你看!我讓你看!”

女人一陣怪笑,蹲下身,高髙地揮舞起柴刀,朝劉世昌的脖頸砍下。

“撲哧!”

一股鮮血噴到了她的臉上。

她擦也不擦,咧開紅紅的嘴巴,瘋魔一般地不斷揮舞著柴刀劈下,頃刻間,劉世昌的屍體就血肉模糊了,一股濃濃的血腥氣充溢了黑暗的天與地……

倘若把三皇五帝以來中國默默死滅的人數加在一起,一定是個令人震驚的天文數字。

所謂默默死滅,並不是指史書上不絕於紙的“遍地餓殍”“白骨露於野”或者“人相食”,這些固然是人間慘劇,但至少還落個死因;比之更慘的,是那些活著時籍籍無名,而又不知什麼時間什麼地點突然就消失了,也沒有人為此深究的死者,他們就像從沒來過世間,一直在陰間一樣。

本來,老漢張別古也應該是一個默默死滅的人。

“別古”二字,有講究。宋元之際,與眾不同謂之“別”,不合時宜謂之“古”,結合在一起用作名字,可想此人的怪癖倔強。京劇《烏盆記》中,張別古上場要念四句數板,把他悽苦的身世道了個明白:“苦難捱,膝下無兒怨誰來。妻喪早命何該,只落得奔忙勞碌賣草鞋。”

張別古長年以打草鞋販賣為生,三年前生了一場大病,一直在家苦挨,靠著鄰居的接濟才算沒有餓死。這一天總算是病好了,把屋子的每道牆縫都搜尋了個遍,沒有找到半文錢,掀開米缸蓋子,又見了底。老頭子一輩子犟脾氣,有病時可以接受別人的施捨,沒有病就偏要靠自己,可是肚子餓得“咕咕”叫,現在打草鞋叫賣又怕來不及,猛地想起,三年前,在東大窪開盆兒窯的趙大穿了他兩雙草鞋,說是賒賬,一直沒給錢,“不免想前去要了來,也好度日”。

老頭子拄著根竹杖,三步一喘地走到大東窪,卻一陣發矇:窯場依舊在,草屋卻是蕩然無存了,取而代之的是氣派的大瓦房。張別古想:趙大這賣瓦盆的未必比我這賣草鞋的能多賺幾個錢,如何發了大財?上去拍了拍門,門開了,出現在眼前的依舊是那個獐頭鼠目的趙大,但一身光鮮的綾羅綢緞,又讓張別古半天不敢相認。

“老小子,你有什麼事?”趙大倚著門,不耐煩地說。

從前朝自己討草鞋穿時一口一個“張大爺”的趙大,如今闊氣了,臉卻變得恁快。張別古氣不打一處來,徑直道:“趙大,我來找你討草鞋錢!”

趙大把眼一瞪道:“什麼話!你看大爺我頭上戴的,身上穿的,腳底下蹬的,我會欠你草鞋錢?真是豈有此理!”

張別古掰著指頭給他算,三年前的幾月幾日,趙大討穿草鞋兩雙,當時說的賒賬……

趙大斷然截住他的話頭道:“有欠條嗎?拿來欠條,我就把錢還與你。”

兩雙草鞋,哪裡用開什麼欠條,面對這種無賴,張別古一時間啞口無言。

趙大冷笑道:“沒有欠條是吧?空口無憑是吧?那您就別跟我這兒堵著門了,該幹嗎幹嗎去!”

張別古萬般無奈,苦笑道:“老漢我大病初癒,做不了什麼活計,乾脆你給我個瓦盆兒,我到街上討飯去吧!”

“瓦盆兒嘛,我倒有的是。”趙大輕蔑地說,“你跟我到庫裡拿一個吧!”

以前燒了瓦盆都摞在牆角,如今居然有了“庫”,這令張別古哭笑不得。不過也說明,趙大這些年的營生依舊是開他那萬年不賺錢的盆兒窯——那他這家究竟是怎麼發的?

推開倉庫的門,黑咕隆咚的也沒個窗戶,張別古一腳踏進去,頓時感到腳腕一涼。

宛如一條水蛇滑過面板。

水蛇並沒有遊走,而是順著脊樑骨滑向腦髓,激得張別古打了個寒戰!

“你咋了?”趙大感覺到了異樣。

“你這盆兒庫裡咋這麼冷啊……”張別古嘟囔道,“別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陰風慘慘的。”

趙大往後倒退了半步,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塗了漆似的一團黑。

張別古正待挑一個好點的瓦盆,趙大搶上一步,撿了個瓦盆塞在他手裡就把他往外推道:“就這個就這個,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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