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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一月二十三日,我在新兵連迎來了到西藏後的第一個春節,那天晚上看完春節聯歡晚會才熄燈睡覺。我們以為大過年的不會再有緊急集合了,所以精神上很鬆懈,倒在床上就睡著了,原本應該整理有序的裝備也擺放得亂七八糟。半夜三點過鍾,一陣急促的哨音把我們從睡夢中驚醒。大家亂作了一團,時不時還聽見有人悄悄地咒罵聲:“媽的,大過年還緊急集合,還讓不讓人活了。”罵歸罵,我們還是很快的便到了操場,但比平時慢了整整一分鐘。

新兵連長拉長著臉,咆哮著說:“你們是軍人,任何時候都應該保持高度的警惕,今天的緊急集合慢了整整一分鐘,一分鐘意味著什麼?對於軍人來說,意味著流血和犧牲。各排,檢查裝備。”裝備檢查的結果,很大一部分戰士的裝備不齊,或者是揹包打得不規範。連長氣呼呼地,用他那純正的雲南口音罵道:“你們這些新兵火卵子,過個節就不曉得自己姓哪樣了,稍息,立正。全部都有,五公里越野,跑步,走。”半夜三點跑五公里越野,對我們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大年初一這樣度過還是頭一回。

那天晚上很黑,天空沒有月亮,依稀有幾顆星星掛在天上。西藏的天空很近,星星也彷彿伸手可摘。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漸漸的落在了隊伍的後面,排長在前面叫我的名字,然後用力的吼著,但我已經聽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麼了。我的雙腳像是灌了鉛一樣,重得幾乎抬不起來,我不由的放慢了腳步。反正每次五公里我都墊底,也習慣了,大不了回去又聽他們咆哮。

一陣寒風吹過,原本一身的汗水貼身的變得冰冷,耳邊滿是風聲,前面的隊伍已經看不見了。

這裡叫仁青崗,就一條小路通往新兵連,四周是一米多高的灌木叢。我乾脆在路邊找了個地方坐下,反正離新兵連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休息一下再趕回去。我摸出香菸,點上慢慢享受著。這時我聽到有腳步聲,從我們來時的路上傳來的。我確定我們的隊伍都已經過去了,可快四點了,誰還會在這樣的路上行走?我壯著膽子大聲的問:“誰?”沒聽到回應。腳步聲近了,但怪事發生了,我聽見腳步聲從我面前經過,卻沒看到一點人影。我並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這時我卻非常的害怕,心彷彿到了嗓子眼。我要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心裡充滿恐懼,我還是循著快步聲向前追去。我知道前面不遠處有個道班,如果出現什麼情況就跑那去,那裡住著道班班長嘎松一家。

當我覺得快接近了的時候腳步聲突然消失了,只有風在我耳邊呼嘯著。

我平生第一次覺得夜是這樣的恐怖、猙獰,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前奔跑。我跑到道班,居然亮著燈的。

我用力地拍著門,叫著:“嘎松,開門。”門開了,嘎松一邊掀起氈簾把我讓進了屋裡,一邊用很不流利的漢語問我:“那麼晚,有什麼事?”這時我才注意到屋裡有一個年青人,看年齡比我大不了多少。我從爐子上提起壺,拿過碗給自己倒了一碗酥油茶,喝了一大口說:“緊急集合,五公里拉練。”

那個年青人穿得很時尚,但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也是藏族。黑色的羽絨服,牛仔褲,高統皮靴,還戴著一頂鴨舌帽,手裡拿著一個“愛國者”的隨身聽。不過他的目光卻注視著我,他的漢語比嘎松流利得多:“你很緊張?是不是遇見了什麼奇怪的事情?”我看了看他,以看了看嘎松,點了點頭,把剛才的經驗告訴了他們。嘎松對著年青苦笑了一下用藏語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年青人站起來對我說:“帶我去你剛才聽到腳步聲的地方看看。”我問嘎松這個年青人是誰,嘎松說他是個珠畢古,我並不知道珠畢古是什麼意思,但也不好問,他拿了支手電,示意我帶路。我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但還是按照他說的話,帶他去了。嘎鬆緊緊地跟在後面,手裡拿著一串佛珠,嘴裡嘟囔著。

到了那個地方,年青人四下看了看,然後示意我們坐下。我想問嘎松珠畢古是什麼意思,但嘎松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別說話。大約過了十多分鐘,腳步聲又響起來了,還是那個方向,由遠及近,但手電射去依然沒有一個人影。這時年青人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象是一隻很小笛子,白如璞玉,他放在唇邊,輕輕吹起,聲音不大,並不刺耳,輕柔而舒緩。不到一分鐘,他放下了笛子,轉過頭用藏語對嘎松說了幾句,嘎松一個勁的點頭,然後他看著我微笑著說:“去道班坐坐吧,我們聊聊。我可以回答你心中的疑惑。”我想了想,雖然回去晚了不知道會面臨什麼樣的處罰,但我一定要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然這種恐懼會讓我的心裡籠罩陰影。

回到道班,嘎松又給大家倒上酥油茶,我拿出香菸,一人一支,然後忍不住問年青人:“剛才嘎松說你的珠畢古,珠畢古是什麼意思啊?”年青人笑了,望著嘎松,嘎松說:“在我們藏傳佛教中對修行有成績,能夠根據自己的意願而轉世的人稱為‘珠畢古’,用你們漢人的話說也可以叫‘活佛’。”這下輪到我吃驚了,我面前的年青人居然是一位轉世的活佛。我好奇的問道:“這麼年青的活佛?”年青人笑著對我說:“你還是叫我但增吧,相識是一種緣分,我們年紀差不多,應該可以成為朋友。”我尷尬的笑笑,心裡有幾分激動,能夠有個活佛做朋友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我馬上想到了剛才的經歷,我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他的那隻小笛子,又是個什麼寶貝。他看著我說:“能告訴我你的出生時間嗎?”我愣住了,但還是把我的出生年月告訴了他,他聽了微微皺眉想了一會說:“難怪你看不見。原來你的八字純陽。”

接著他把煙滅了,緩緩地說:“你聽到的腳步聲是陰魂,嘎松家裡的孩子不僅聽到腳步聲,還看到了鬼影,所以才把我找來。”我原本是不太信鬼神之說的,但我實在無法解釋自己所經歷的,我問他:“你那小笛子是個什麼物件啊,就那樣吹吹管用嗎?讓我看看。”他掏出小笛,遞到我手上:“這是骨笛,一些高僧圓寂後火化留下的一塊未能讓火化掉的骨頭做的,是密宗的法器。當然,不鏤成笛也行,那就是骨玉。”我一聽是人骨做成差點沒嚇得扔在地上。我趕緊還給了他。他接過去接著說:“我吹的不過是安魂曲,以後它就不會再出來嚇人了。”我還有一個疑問:“為什麼我來之前你不去施法?”他擠了擠眼睛說:“我也剛到,我早上接到嘎松的電話就從康布的折馬寺趕過來了,在帕裡車壞了,走路下來的,我進門還沒十分鐘你就到了。”

我點了點頭說:“原來你是折馬寺的喇嘛啊。”他說:“我不是喇嘛,我不駐寺的,只是偶爾去講講經。”然後他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心裡一陣發毛:“看什麼看啊,我身上有花啊?”他笑了笑說:“其實你與佛蠻有緣的,不如學些佛法做個居士吧。”我聽了連忙搖頭,如果部隊知道我學藏傳佛教,不開除軍籍才怪。他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說:“沒事的,沒真叫你做喇嘛,做個俗家弟子吧,自己修自己悟。”我嘿嘿笑了:“這佛學都能夠自學成才?”他問我道:“佛有常形嗎?”我想了想,搖了搖頭,他又問:“法有常態嗎?”我又搖了搖頭,他說:“那不就對了,拘於形便失其義,拘於態便失其真。”我好像懂了,但又好像沒懂。我說:“總得經常有人指點教化吧?”他說:“最近一段時間我都住在離這不遠的嘎久寺,有時間可以來找我。”我搖搖頭:“我可不到寺廟裡找你,讓領導看見就完了。”他說:“好吧,週末我都會到嘎松這坐坐,有時間你過來吧。不過你我只是朋友哈,指點教化我是談不上的。”我應承了。

後來我才知道但增屬於寧瑪教派的密宗分支阿巴,也叫咒士,他的修行並不影響他其他的社會活動,不駐寺的。後來他又帶我認識了他今生的師傅格桑那措活佛,三年的時間裡我對藏傳佛教的見解也從最初的因果輪迴到中觀的空性的認識,最後提高到對光明如來藏和密宗的證悟有了深刻的理解和認識,並學會一些密宗的咒術。格桑活佛收我做了俗家弟子,並賜了個法號該隱居士。

退伍時格桑活佛把手上一串佛珠贈予了我,而但增也終於把他那隻骨笛送給我。以後但增來過兩次貴陽,絕塵曾經到西藏去聽他說法,是他的故人,也是他使我和絕塵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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