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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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花青瞳即將沐浴完，蘭婆子正待上前，花青瞳卻已轉頭，目光冰冷地盯著她喝道“出去！”

聲音沙啞而僵硬，帶著一絲軟糯的稚音，蘭婆子一愣。

看著少女冷漠的目光，蘭婆子心裡一個哆嗦，這丫頭實在是太反常了，平時哪敢這樣對她說話？

她突然想到，少女要被府裡接走了，要是有一天得了哪個貴人的寵達了，那豈不是要報復她這些年的虐待？

一時間，蘭婆子心緒糾結，漸生不安，但看著少女眉眼間的冰冷，她終是不敢再多糾纏，而是擠出一個僵硬的笑，緩緩退了出去。

花青瞳面癱著一張小臉，踏出浴桶，不緊不慢地擦乾身子，一件一件將衣服穿好。

她絞乾頭，面無表情地用一根晶粉的琉璃簪子簡單挽起。這些都是規矩，寵物必須是這樣的打扮。

她現在不這樣弄，等一會兒朱正德看到了還是會喝令她這樣裝扮的。

不僅是頭上，就是身上的衣服，也是白的透明紗衣，香肩半露，清晰可以看到裡面藕粉的小肚兜，和燈籠褻褲，身份正經尊貴的女子是萬萬不會這樣打扮的，只有被列為寵物的庶出女子才會這般香豔裝扮，企圖魅惑將來的恩主。

當然，等出了門，為防身體被旁人看到，還是會披上一件嚴嚴實實的白披風才算完。

做好這一切，花青瞳掀起簾子走了出去。

蘭婆子臉驚異地看著煥然一新的少女，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驚的忘了說話，換下破爛舊衣的少女，此刻如同精雕玉琢的美玉，無形中散著不可言說的貴氣。

黑如瀑，眼若寒潭，肉嘟嘟的小嘴，整個人雖冷，卻帶著一股嬌憨之態，高挑纖細的身子因為削瘦而顯得弱不禁風，蘭婆子倒抽了一口氣，心中的不安更甚，這樣出的女子，不論到了哪裡都會受寵！

蘭婆子眼睛一轉，一咬牙，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她從懷裡掏了掏，掏出兩三顆小銀珠，迅塞進花青瞳手裡，僵笑著道“青奴啊，這些年別怪嬤嬤對你嚴苛，實在是，嬤嬤是為了你好啊，不吃那些若，將來怎麼能出人頭地？等你以後面對更多的困難時，就明白嬤嬤的苦心了。這些銀子你拿著，以防萬一。”

看著前世的一幕重演，花青瞳心裡十分不屑，就算是前世，她也不信蘭婆子這番話，更別說現在。她在心中冷笑一聲，不動聲地收起銀珠子，面癱著小臉道“我知道了，一定會回報嬤嬤你的。”

蘭婆子一愣，不成想這丫頭這麼上道，一時間喜笑顏開，但不知為何，她心中總覺怪異。

朱正德已經上了馬車，他掀開簾子，側著臉面無表情地看著花青瞳跟在蘭婆子身後走了出來，看到少女與方才截然不同的模樣，他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待花青瞳上了另一輛馬車，這才放下簾子。

蘭管家和蘭婆子看著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向著村外行去，蘭管家突然皺了皺眉，“不得了啊，那賤丫頭打扮起來像朵花兒似的，這要是將來得了哪個貴人的寵愛，會不會記恨咱們啊？”

蘭婆子睨了他一眼，得意地抿嘴一笑，“哼，我早就想到這一點了，放心，我打點好那丫頭了，不會的。”

蘭管家眼睛一愣，眼睛亮地看著他婆娘。

蘭婆子飛快地斜了他一眼，一扭腰，哼著小曲兒朝屋裡走去，但還沒走兩步，突然出哎喲一聲慘叫，高大粗壯的身體驀地倒下。

蘭管家臉一變，連忙欲上前檢視，但剛一邁步，突覺雙腿劇痛，如同被人砍斷一般，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疼的臉煞白，豆大的冷汗不斷往下掉。

馬車裡，花青瞳放下簾子，遙遙看到蘭管家和蘭婆子癱倒在地，“圓圓，他們死不了？”

“放心小公主，保證死不了，但絕對比死還難受，日日承受斷骨之痛，這輩子，他們都別想再站起來了。哼，虐待大帝后人，這些懲罰已經太輕了。”圓圓不滿地哼了一聲。

花青瞳抿了抿唇沒有說什麼，是她讓圓圓報復那二人的，正好圓圓也有此意，便有了之前蘭管家和蘭婆子倒地不起的一幕。

花家莊地處偏僻，一路上都沒有遇到村莊客棧，中午，青衣小廝給她送來一包乾糧和一隻水袋，那乾糧裡有二兩醬牛肉和兩個素包子，不知是如何保溫的，還是熱乎的，對於本就飢腸轆轆的花青瞳來說，這無疑是一頓美餐。

馬車沒有停歇，快馬行駛，到了入夜時分，他們才終於路過第一座城，豐城。

朱正德命人安排好了客棧過夜，看著花青瞳走下馬車，朱正德掃了她一眼，見她異常安靜，小臉上依然沒有一絲表情。

朱正德眸微閃，若是換了一般人，總要問一問的，可這一路上，從頭到尾，這丫頭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他眯起眼盯著少女打量了一會兒，轉身踏進客棧的大門。

花青瞳跟在後頭進了客棧，住進了朱正德隔壁的房間裡，不多時，青衣小廝從店小二手中接過晚飯，給她送了進來。

青衣小廝瞟了一眼花青瞳，見她安靜地坐在桌前，一幅正在等飯吃的樣子，似乎早就料到他會給她送飯吃。

青衣小廝嘴角抽了抽，“吃飯。”

花青瞳看也沒看他一眼，拿起筷子不緊不慢地吃了起來。

“哼，沒禮貌。”青衣小廝等了一會兒，見她只是自顧自吃飯，終於不滿地哼罵了一聲，轉身走了。

他到不是真的生氣，就是覺得這少女的性子真是奇怪。換了一般人，這時候不是應該趁機問他一些話嗎？她難道就一點也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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