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金屋不藏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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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略帶得意的說著話，語氣中透著股親暱，“衛青，之前我找你你總說有事要做，難得今日能陪陪我，我們不醉不歸。來人，上酒！”

衛青咬咬牙，用力將平陽的手拿開，後退兩步，面色冷峻的垂頭道“請公主恕罪，臣有政務要處理，今日想必不能奉陪，臣告退。”

衛青乾脆利落的行李轉身，平陽一下子就黑了臉，“站住！衛青你當真不給我面子？好，既如此，我也不必對你客氣！來人，把他給我攔住，我看他今日敢不敢踏出這個房門！”

平陽看到衛青停下腳步，滿意的坐到床上笑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衛青，我當年一句話能讓你姐姐入宮承寵，你說現在我一句話能不能讓你再也出不了長安？”

衛青眼神一冷，緩緩轉過身面對平陽，心沉了下去，“公主此言何意？”

平陽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衣袖，眼神都沒給他，“衛青，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想上戰場想殺匈奴我幫你，只要你跟皇上提親娶我為妻，以後你想做什麼我自當全力助你。不只是你，我還會讓母后照看你姐姐，她必能重新或寵，將來爬上後位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你若不識好歹，哼，就別怪我不顧舊情了。”

衛青體內火熱一片，心卻如同浸入冰水之中。他不明白衛子夫為何總是讓他娶平陽，在他看來平陽根本就是個小人，還是個心狠手辣的小人。他從前對夫妻的關係沒什麼感覺，身邊的人都是長到一定年紀就選個合適的人成親生子，然後就過了一輩子。可自從衛子夫費盡心思的進宮討好劉徹之後，他就對成親有了牴觸，他想，像衛子夫那樣汲汲營營一輩子到底有什麼意思？枕邊人都要時時刻刻算計還成親做什麼？

衛青想要等一個能真正讓他動心之人，他想娶一個懂他、愛他之人，至少要對他真心，不能像衛子夫那樣只給劉徹看個假象。可偏偏平陽老是糾纏他，在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時候又被衛子夫推到了平陽面前。衛青身上不舒服，但尚能控制，他知道衛子夫給他下的不是什麼烈性春|藥，只是一些助興的藥。以他的武功想反抗自然沒人能逼他，但平陽也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他，也許，他這次得罪平陽就真的再也上不了戰場了。

衛子夫已經表明了態度，就像從前無數次一樣，催促他娶了平陽再利用平陽，一切都是為了衛家的榮耀。可是他們姐弟如果為了衛家犧牲自己一生，那衛家的將來又如何？難道他們的子孫後代還要一次次為了衛家的榮耀犧牲自己？到底是人重要還是那虛無縹緲的名聲重要？

衛青唇邊泛起冷笑，上戰場殺匈奴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讓他為了上戰場而獻身，絕無可能！

平陽等了半晌都沒等到衛青妥協，抬頭時卻正好看見衛青轉身，氣得狠狠拍了下桌子，怒道“衛青！你今日敢踏出房門一步，我就讓你去街邊當一輩子乞丐！別以為你姐姐是個夫人就能給你撐腰，她已經失寵了，你不讓我順心，我就讓你們姐弟倆一起跌到塵埃裡！”

“呦，這舞姬的宮殿就是不一樣啊，怎麼還能聽到瘋狗在亂吠？”蘇雪雲一腳踏入房門，狀似疑惑的看向四周，像是在找那瘋狗藏在哪裡。冬璃和夏蕊撲哧一笑，同幾個宮人一起簇擁著蘇雪雲進了殿中。

衛青猛地抬頭，驚詫的看著一襲大紅錦袍的蘇雪雲緩緩走來，他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皇后，和他想的完全不同，蘇雪雲面容白皙容顏絕色，烏黑的髻上只戴了一隻珠釵別無他物，看上去本應樸素得很，卻偏偏透著一股高貴大氣令人無法忽視的氣質來。那種上位者的氣勢撲面而來，衛青竟覺得她比劉徹也不差什麼。

衛青心裡一驚，連忙低下頭行禮，心裡驚疑不定的想著自己為何會將蘇雪雲和劉徹相比，皇后怎麼可能比皇帝氣勢更強？

平陽見衛青剛剛盯著蘇雪雲看，心裡氣炸了，騰地起身怒視蘇雪雲道“陳阿嬌！你說誰是瘋狗？這裡是你想來就能來的嗎？”

蘇雪雲像是才現她一般驚訝的看向她，“原來平陽公主也在這裡，聽公主的意思這裡莫非沒有瘋狗？剛剛我明明聽到幾聲犬吠的，還是條惡犬呢，嘖，脾氣那麼衝，我還想著是不是春了。”

“陳阿嬌！”

蘇雪雲收斂笑容冷哼一聲，“平陽，記住你的身份，本宮乃當今皇后，容不得你在這放肆。要不要本宮稟明外婆再教教你規矩？”

“你！哼，誰不知道你失寵了，你不過就是仗著皇祖母對你的寵愛罷了，你等著，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平陽怒火沖天，瞪著蘇雪雲的眼中幾欲噴火。

蘇雪雲眯起眼不悅的道“遲早有一天？哪一天？我外婆長命百歲自會護著我一輩子，還是你有別的想法？”

平陽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只能狠狠的瞪著蘇雪雲。她當然不敢明說竇漪房快死了，只要竇漪房活著一天，她和王娡都得夾緊尾巴，否則肯定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蘇雪雲上下打量她一眼，目露嫌棄之色，“平陽，不是我說你，一把年紀就不要裝小姑娘了，不知道的還當你窮的沒衣服只能穿十年前的呢。夏蕊，待會兒記得送些衣物飾到公主府去，怎麼也不能丟我皇家的臉面。”

平陽氣得漲紅了臉，衛青在旁邊聽著不知怎麼的就鬆了口氣，連體內的燥熱也不那麼難熬了。他悄悄抬眼看向蘇雪雲，這人隨口的幾句話就將平陽氣得差點吐血，他覺得解氣的同時也暗自慶幸，要不是蘇雪雲誤打誤撞的來到這裡，他真不知今日要如何收場。雖然蘇雪雲開口就是舞姬明顯來找姐姐麻煩，但他心裡還是對蘇雪雲很感激。

蘇雪雲慢慢走到主位坐下，平陽再不甘願也得讓位，口中卻不依不饒的道“你到這裡到底要做什麼？難道你想找衛夫人的麻煩？哼，你別忘了衛夫人正懷著皇子呢，可不是你想動就動的。”

蘇雪雲將手臂放在案几上撐著下巴，即使是慵懶的姿勢也掩不住一身風華，她淡淡的掃了平陽一眼，“哦？本宮怎麼不知這宮裡還有我動不了的人？我動了又能怎麼樣呢？”

平陽頓時語塞，動了能怎麼樣？有竇漪房護著，誰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可是等竇漪房死了，恐怕她就要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了。平陽瞥向蘇雪雲精致的面容，眼中閃過嫉妒之色。

蘇雪雲淡淡的笑道“衛將軍來此是看望衛夫人的？”

衛青躬身回道“是，臣看望過衛夫人，見公主在此便前來拜見，現在正準備告退出宮。”

蘇雪雲微微點頭，“正巧本宮今日帶了些甘泉過來給衛夫人嚐嚐，既然衛將軍和平陽都在，就一起試試吧，冬璃。”

“諾。”冬璃倒了三杯甘泉分別呈給蘇雪雲、衛青和平陽。

平陽剛拿到手就直接放在了桌上，嫌棄道“什麼甘泉這麼涼？也不知你從哪弄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誰知道有沒有毒？”

蘇雪雲也不在意，自己端著杯子喝了一口，笑看著衛青，“衛將軍莫非也怕有毒？”

衛青下意識的將甘泉一飲而盡，握著空杯子道“確是好物，多謝娘娘賞賜。”手中的杯子還留有冰冷的溫度，讓他感覺舒服了不少，臉上那一點紅暈都壓了下去。

蘇雪雲笑道“好物也要有人欣賞才算是好，既然衛將軍喜歡，那這瓶甘泉就送給衛將軍了。”

冬璃上前一步將白色瓷瓶呈給了衛青，衛青恭敬的雙手接過，感覺身體又舒服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倒是把瓷瓶握的更緊了些，忙向蘇雪雲道謝。

“真有那麼好喝？”平陽見到衛青的樣子，微皺著眉看向剛被她放下的杯子，伸手就要去拿。

蘇雪雲卻一抬手直接將那杯子打翻了，不在意的道“這不知有沒有毒的東西還是不要入公主的口了，萬一公主有什麼不妥豈不是我的罪過？好物只有欣賞的人才能與之相配。”

“你！陳阿嬌你今日是來針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