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赤練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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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我……我……”郭芙眼神閃躲，心臟劇烈的跳動著，腦子裡不停的想著用什麼藉口敷衍過去，有用什麼辦法打消黃藥師的懷疑。可是不行！她腦子裡太亂了，或者說是一片空白，她根本想不到藉口，越著急越找不到言語。尤其是面對黃藥師，這個在她心裡沒人能越的人物，她不敢再說謊了，她覺得自己在黃藥師的注視下無所遁形。

黃藥師淡淡的移開了視線，揹著雙手道“芙兒，多少人帶著遺憾死去？你能得到復生的機會乃是大幸，當珍惜才對，不可肆意揮霍這份幸運，否則，恐怕上天不會再眷顧於你。”

郭芙聽出黃藥師是為了她好，心裡猛的鬆了口氣，沒有被外公當做妖怪就好，萬一被外公當做妖怪燒死，那她真是死得太冤了。殊不知黃藥師已經透過觀察確認了她就是自己的外孫女，否則他怎麼可能容忍一個孤魂野鬼佔據他外孫女的身體？！郭芙能在他身邊待這麼久還平安無事，還真全靠她不夠謹慎的性格洩露了真實身份這一點。

郭芙知道重生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她原本是誰也不想說的，便想最後再掙扎一下，故意露出個受到驚嚇的表情，疑惑道“外公，你在說什麼？什麼復生？我不懂……”

黃藥師輕輕掃了她一眼，強大的氣勢讓郭芙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隨即黃藥師便用沒什麼起伏的聲音慢慢將她這幾個月的所有破綻一一說了出來，郭芙越聽越心驚。她能在死後重生，高興的想要改變一切不好的事情，想要趁機得到一切大好機緣，她真的很興奮，而且無論前世今生她都是黃藥師的外孫女，是郭靖和黃蓉的寶貝女兒，她從未對誰低過頭，也不需要謹小慎微，自然就沒注意到許多細節之處。可她萬萬沒想到，一時大意竟被黃藥師看出了真相！

郭芙見黃藥師站在這裡不進去也不離開，明顯是在等她回答，她現在這麼小的年紀又沒練武功，若黃藥師丟下她，說不定她就要葬身於野獸口下了，郭芙不敢賭。而且她總覺得家人就是家人，她的家人是最護短的，她說出來……大概也沒事。

郭芙沉默了很久很久，心裡一直在掙扎猶豫，黃藥師將她的糾結看在眼裡，卻並不放棄追問，一是因為郭芙重生前必然不是孩子了，不需要憐惜，二是他希望妻子能夠復生，他要知道郭芙復生的方法。

最終郭芙妥協了，她低下頭輕聲道“外公，其實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復生的，當時，外族入侵，爹爹守的城池被對方攻了下來。爹，還有娘，他們……他們都殉城了，然後我也死了。我不知道生了什麼事，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現自己重生到了小時候，還在桃花島，一切的一切都還沒有開始，還來得及改變。”

黃藥師眉頭微皺，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答案，如果只是莫名其妙的重生，那他觀察郭芙這麼久有什麼意義？根本沒得到有用的資訊！他又問道，“死後是什麼感覺？會生什麼事？會不會去閻王殿？你可知其他人死後都去了哪裡？”

郭芙愣了一下，仔細回想了半晌，無奈的搖搖頭，“外公，我不知道，我真的沒有任何感覺，就是死了，然後突然恢復了意識，睜開眼就在桃花島了。”她看著黃藥師沉重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道，“外公，你問這些做什麼？你……想要學會死後復生的辦法？外公，你為什麼在意這件事？”

黃藥師沒回答她，轉而問道“你一定要來找楊過是為什麼？莫非在上一世你們有什麼關係？”他看向郭芙，說道，“郭楊兩家曾有約定，若子女同為男子，便結拜兄弟，若是一男一女，便結秦晉之好。難道楊過是你夫君？”

郭芙臉色變了變，揚起笑容盡力自然的道“是啊，而且他小時候受了很多苦，所以我就想早點找到他讓爹爹教他武功。沒想到晚了一步，到現在也沒見到他。”

黃藥師剛剛只不過是試探，沒想到郭芙立馬就眼也不眨的說謊騙他，這裡令他十分不悅。就算是黃蓉騙他，他也會動怒，何況只是隔一輩又沒怎麼相處的外孫女？黃藥師當即冷哼一聲，“若是果真如此，你剛剛何必那般在意楊過和小龍女？芙兒，你令我很失望。”

郭芙嚇了一跳，急忙拽住他的袖子，“外公，是我錯了，但是我沒有騙你，我只是因為……因為很多事情跟上一世不一樣了，所以很在意，那個小龍女……她同我有仇，而且她喜歡楊過，所以我才不想讓楊過跟她接觸。對，小龍女，我想到了，生這麼多變化，一定是還有人跟我一樣重生了，那個人就是小龍女！”

郭芙因為這個猜測眼睛都亮了起來，她之前從來沒這麼想過，但是剛剛被黃藥師那麼一問，她忽然間豁然開朗。既然重生有可能找到辦法，那很可能其他人也擁有重生的機會，這一世許多事情都和上一世不一樣了，可又有許多事沒變化，一定是被什麼人什麼事給影響了。

人一旦對什麼產生了懷疑，就會覺得處處充滿疑點，怎麼看怎麼不對勁。郭芙仔細想來，李莫愁是小龍女的師姐，如果小龍女重生了，那麼要不就殺了李莫愁要不就改變李莫愁，如今李莫愁這個活菩薩很可能就是被小龍女改變的。而李莫愁的仇人是6展元跟何沅君，何沅君的養父是武三通，武三通的妻兒就是武三娘和大武小武，這些人在這一世都變得不同了，他們都跟小龍女有間接關係。

還有，楊過是小龍女的愛人，小龍女提前找到楊過將他拉入門派做一對青梅竹馬再正常不過了。而古墓派遷居來逍遙谷就更加簡單，小龍女可是在古墓那裡失去清白的，那裡有她一輩子最恥辱最不堪的回憶，她不願意留在古墓觸景生情很合理。郭芙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心裡恨得牙癢癢，如果小龍女真的重生了，那她想要的機緣就沒了，她也沒機會保養的比小龍女更漂亮，更沒機會得到楊過，小龍女簡直是毀掉了她所有的希望！

郭芙不知道黃藥師想得到復生的方法是要做什麼，但她立馬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黃藥師，還加上了許多她自己的分析，舉例為證。除了楊過和小龍女是愛人這件事，郭芙幾乎將小龍女他們所有的事都說了一遍。最後深吸一口氣，堅定的說道“小龍女很可能知道人死復生的方法，外公，不如把她抓出來審問一下！”

黃藥師心中微動，他能為了一本九陰真經執著十幾年，自然也能為了重生的秘密用盡手段。可他心裡卻更加不悅。他護著郭芙這個外孫女，還時常敲打她讓她不要迷失自己，可郭芙卻想拿他當槍使！這個他絕不能同意。

黃藥師瞥了郭芙一眼，淡淡的道“若果真如你所說，那這世上說不定還有其他人能重生，你也沒比誰優越，理當用心習武才是。”

郭芙上輩子學了不少年，她本就是受不了苦喜歡偷懶的性子，重活一次要學的又都是基本功，她哪有那個耐心？她斟酌著說道“外公，我知道有一種方法能夠讓人增加許多內力，我想找到這種蛇，這樣我就能很快恢復到上一世的程度了。”她眼珠一轉，試探道，“外公，不如你帶我去找這種能增長內力的蛇可好？那裡還有獨孤求敗的傳承，外公正好可以參詳參詳，看看不一樣的武功路數。”

黃藥師搖了搖頭不為所動，他對劍法並沒有什麼興趣，而且他對什麼增長內力的東西也沒興趣。如果郭芙真想用什麼蛇提升內力，日後自然可以叫郭靖黃蓉帶她去，他唯一感興趣的只有重生而已。

郭芙咬著唇低下頭，她讓黃藥師抓小龍女，他不肯，讓他幫忙找蛇，他也不肯，郭芙暴露了重生的真相之後忽然間不知該怎麼同黃藥師相處了，感覺他們的關係變得很緊張很尷尬，她也不好意思再用小孩子的模樣撒嬌耍賴了，早知道會這樣她還不如留在桃花島，起碼柯鎮惡十分好騙。

郭芙對這次離開桃花島的事非常後悔，她想要做的事一樣也沒做成，反倒暴露了自己的秘密，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完全沒撈到好。郭芙想著要不乾脆將重生的事告訴黃蓉算了，黃蓉那麼聰明又有辦法，肯定能幫到她的！而且黃蓉那麼寵她，也不會像黃藥師這樣脾氣古怪，只要是她想要的，黃蓉一定會滿足她的，就是要小心別讓郭靖知道，要不然如果郭靖不允許，黃蓉是什麼也不會幫她的。

想到這，郭芙便不想在留在這了，她這麼小就算見到小龍女和楊過也做不了什麼，黃藥師若不幫她，她說不定會吃虧的。要知道上輩子她可是砍掉了楊過一條手臂，而且她娘還將小龍女說走了，導致小龍女和楊過分離了那麼久，這時候她一出現，小龍女絕對會想辦法報仇的。

郭芙故作落寞的低垂著頭，說道“外公，我是不是很沒用？”不等黃藥師反應，她又繼續說道，“外公，我也覺得我重生以來太浮躁了，我只是……只是突然得到這麼大的機緣，有些控制不住興奮的心情。外公，我看我先回桃花島閉關好好反省一下吧。”

黃藥師點了下頭，“嗯，等見過這裡的主人，我便送你回去。”

郭芙神經緊繃，不自在的笑了笑，“外公，我和小龍女有仇，如果她見到我說不定會現什麼，我還是不去了。要不你把我放在客棧裡吧，我不會亂跑的。”

黃藥師無所謂，反正郭芙不知道重生的辦法，留在這裡也只是添亂。至於什麼愛人、仇人的，黃藥師一個字都不信，看郭芙眼神閃爍的樣子就知道她在說假話。不過真真假假的他也不在乎，不關他的事。於是黃藥師就帶著郭芙退出了迷霧陣，轉身打算離去。

這時蘇雪雲從外面回來了，她看到這兩人一點都不驚訝，畢竟小說裡寫了郭芙重生後各種不擇手段，蘇雪雲從沒想過她能蝴蝶了郭芙的性格，那麼即使她改變了許多事，郭芙也一樣會想辦法爭奪楊過和機緣的，郭芙不出現才奇怪呢。

蘇雪雲客氣的笑了下，“黃島主別來無恙，今日來此可是有事？要不要進去坐坐？”

黃藥師看到她眼睛一亮，立時指著身後的迷霧陣問道“你們門派中有懂奇門遁甲的人？這是誰布的陣法？”

蘇雪雲笑著回了一句，“是我。”

黃藥師欣賞她這種乾脆利落的樣子，不會像一些一樣故作謙虛。他打量了蘇雪雲一眼，心中頗有些驚訝，畢竟蘇雪雲如此年輕，武功高強也就算了，竟連陣法都如此精通，實在不容小覷，他忽然覺得他也許沒辦法收蘇雪云為徒，因為他不知道能教她什麼。黃藥師沉吟了片刻，問道，“你說你是林朝英的徒孫，可據我所知，林朝英並不懂奇門遁甲之術，你是從何處習得的？”

蘇雪雲看著他沉默了一下，她當然是從射鵰那個世界的黃藥師那裡習得的，一輩子幾十年，黃藥師會的她都會了。只因為她後來在紅樓夢的世界裡學到了仙家陣法，這才能佈置出黃藥師破不了的陣，可這緣由她卻不能說。

蘇雪雲不像郭芙那樣衝動不謹慎，她是個影后，又穿越多世，最擅長掩藏自己的情緒，所以表面看上去她只是一副猶豫著要不要說的樣子罷了。隨後蘇雪雲便看著迷霧陣說道“這不是我師門傳下來的，是之前我在江湖上走動時無意間學到的，那次我掉下懸崖僥倖沒受傷，還現了教授陣法的書，這才學會了。”

黃藥師對這個十分感興趣，當即問道“那書可還在？不知可否借在下一看？”

蘇雪雲點點頭，“當然可以，素聞黃島主的桃花陣絕妙非凡，想必是精通此道，這本書送給黃島主也算是件妙事。不過還請黃島主等上一日，待我抄錄下來再送給黃島主。”

黃藥師沒想到她會直接將這麼難得的書送給他，雖說借他看就已經算是允許他抄錄了，但意義不同，這般他倒不好白拿人家東西。黃藥師想想手邊並沒有什麼送的出手的東西，便說道“算我黃藥師欠你一個人情，日後若有什麼事解決不了，可以來找我。”

蘇雪雲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郭芙，對黃藥師點了點頭。郭芙一定還會來找他們麻煩，說不定她有一天真的會找黃藥師幫忙，畢竟外公管外孫女更名正言順一些。

蘇雪雲現天色還早，便笑道“說了這許久話，還沒請黃島主進去坐坐，不如進去喝杯茶。黃島主，請。”

“嗯。”黃藥師已經忘了剛才郭芙怕被人看見的模樣了，此時他盯著蘇雪雲的動作，只想知道這迷霧陣是如何走過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些霧氣竟然越來越濃，讓他看不清路，只感覺隨意走了兩步就已經進了逍遙谷，他根本沒看到蘇雪雲是怎麼破陣的！

黃藥師心中一凜，回頭看了眼迷霧陣又看向蘇雪雲，覺這女子身上好像有令人挖掘不完的秘密。之前他還疑惑蘇雪云為何不怕他記住迷霧陣的破法，如今才知道蘇雪雲根本不怕，因為他自己走完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也更說明了蘇雪雲的本事。

而此時的郭芙則是滿臉不可置信，一不留神就被帶進了逍遙谷，她立即停下腳步，警惕的看向四周尋找著小龍女的身影。現這裡除了他們並沒有別人，這才鬆了口氣。可她看向蘇雪雲的目光卻滿是驚疑，蘇雪雲和她上一世見過的李莫愁實在是相差太大了，就算小龍女改變了李莫愁，能改變得這麼徹底嗎？將一個女魔頭改變成仙子？小龍女應該也還只是孩子吧？有這麼厲害能將一個人改變這麼大嗎？那她重生這麼久怎麼什麼也沒做到？她不可能承認小龍女比她強，那麼就還有一種解釋，蘇雪雲也有問題。

郭芙被自己的想法繞糊塗了，忽然覺得這些人其實誰都有可能是重生的，因為他們誰都有可能把她的生活弄得亂七八糟。她實在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仙氣飄飄的白衣女子是李莫愁，她故意用對方最在乎的痛楚去刺激對方，想要用非常方法試探出這人有沒有奇怪。

郭芙看著蘇雪雲故作天真的說道“姐姐，你長的好漂亮啊，好像畫像上的人。”

蘇雪雲笑道“什麼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