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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初級高等數學的數學能力,沒法當合格船長了。
有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呢?
有。
招一批數學水平很高的“腦力勞工”。
真的就是腦力勞工。
他們需要負責,在惟新元年,透過龐大的數學運算,編寫出惟新二年的星表月距表。
然後,船上的人就不需要再即時演算了,只需要和那群炮兵一樣,查表就行了。
每一個會用三角函式表的人,未必會用數學把每一個角的弦切都算出來。
同理,每一個會用星表的人,也就不必可以用數學把那些繁複的資料算出來。
而這個“腦力勞工”的解決方案,也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
好訊息是,大順現在的數學水平,本土學生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
壞訊息是,這些能勝任這樣運算的學生,都得是科學院入學學習的水平。
所以,大順的新學教育,尤其是數學系,需要擴招。
不但要擴招,而且還需要擴充欽天監的編制——如果這件事交給欽天監去辦的,當然這件事怎麼看也該是交給欽天監去辦。
欽天監,應該擴充大約4oo人左右的編制,而這些人是需要每年都重新計算的,因此是不能裁撤的。
這也是這封奏摺轉到皇帝面前,需要皇帝聖裁的緣故。
物質獎勵什麼的,科學院自有基金,透過投資松江府的公司獲得收益,來支付科學院的成果物質獎勵。
但,直接增加大量的吃財政飯的編制人員、科學院擴招這些,就需要走朝廷流程,讓朝廷批覆了。
這事,可真不是小事。
要牽扯到紫禁城的那條中軸線、牽扯到星辰運動、牽扯到日月流轉,這可不是有錢就能搞的,是嚴重到堪比有錢豪商穿龍袍那樣的政治問題。
最簡單來說,這要是一群傻吊傻乎乎的,覺得現在經濟中心和海運中心都在松江府,本初子午線直接設在那位零度貌似更方便,那可是要滅殺九族的。
不過,關乎政治象徵的事,只要考慮到其中的政治意義,那麼政治意義本身就是最沒意義的。
比如奏摺上,寫一句皇帝萬歲,那就幾乎等同於廢話。和奏章要談的事沒有一點關係,似乎純是廢話。
但要是誰在奏摺上,寫一句皇帝不萬歲,雖然皇帝萬歲是廢話,但這句不萬歲可就事大了。
皇帝拿到奏摺的這一刻,就不需要考慮中軸線、日月星辰這些東西了,這些東西在考慮中的意義就無限接近為零了。
他要考慮的,就是擴招、擴編、編制航海年曆這些,對他統治的意義。
這個意義,還是非常巨大的。
比如,現在大順開放導致的儒學危機,這個子午線問題,就非常有意義了。
大順以後可以拿著這個問題,去參加世界各國的大會,然後確定京城子午線就是天下的本初子午線,從而獲得“中國”這個天下概念、而非國家概念的巨大精神勝利。
確保天下之中的中國概念。
儒家士大夫會非常高興,至少不會反對天文學和數學的展。
後世的人,是無法想象此時盛世下計程車大夫,若是拿到一副後世的格林尼治子午線的世界地圖,看著中國的經度居然不是零、不是世界的“經度中心”,會多麼崩潰和反對。
被人打一頓打的不得不接受,那是另一回事。真要那樣,這反而都是細枝末節不必在意了。
然而現在不是處在“壓路機”時代、覺得可以執掌天下嘛。
自信,和近代化被動衝擊下的極端保守化的假自信,是不一樣的。
子午線到底在京城,還是在格林尼治或者巴黎,在此時大順主動開放,主動改變天下這個概念的時候,是個非常嚴峻的政治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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