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今不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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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棄在驍騎營一戰成名，涼州軍中人都知道，這位順王爺可不是繡花枕頭一包草，人家那身手是實打實下過苦工的，就連肖正國也多次誇獎。所以，夏天棄總算在涼州軍中安穩立足。

如今的涼州，形勢不太好。在外，匈奴的那普部落虎視眈眈。

匈奴不像夏國，他們雖然也有汗王，但是各個部落只是聽從汗王調遣，平時大家都是各自為政，散佈在草原各處生活。

那普部落的牧場，在涼州外面這一片。自從十六年前匈奴汗王娶了夏國的昇平公主，又得了夏國的賠償安撫。夏國邊軍雖然損失慘重，一支顧家軍幾乎全軍覆沒，可匈奴為了殲滅顧家軍，也死了一大批勇士。匈奴的人還沒夏國多，要是再來一支顧家軍那樣強悍的軍隊，匈奴要耗不起了。所以，匈奴汗王馬上答應了夏國的議和請求，昇平公主和親後，兩邊小有摩擦，大戰是沒有了，也算太平了十多年。

那普部落年年會到涼州打草谷，可是也都是偷偷摸摸衝進涼州境內，搶一把就跑。每次涼州軍去追擊，匈奴人又跑回草原去了。

涼州本就是貧瘠窮苦之地，每年來這麼一遭，百姓的日子不好過。

可今年，夏國這邊青州大旱，北地少水，匈奴那邊有草原也生旱災，沒有水，牛羊成片餓死。沒有牛羊，牧民吃什麼？所以，匈奴人為了搶水源，各個部族之間爆了衝突。他們衝突著衝突著，往南一看，哎呀自己人打什麼啊，隔壁不是還有個夏國嘛，打他們去啊。

一山之隔，關內就是富饒的中原大地，糧食、女人、珠寶……應有盡有。關外只有一望無際的草原，憑什麼他們馬背上的英雄，就不該享受富裕呢？每代匈奴汗王，都以攻佔中原為夢想。看書溂

曹大剛帶著夏天棄、錢濟幾個巡查關口，看著關外匈奴人的帳篷，“那普部落的人又多了？”

“聽說不止是那普部落，他們還主動讓其他部落的人進入自己的牧場。”許遷指著比前些日子又多出來的帳篷說道，“人家都當這裡是塊肥肉，想來咬一口呢。”

“要是那個汗王帶兵來打涼州，咱們這點兵力只怕擋不住。”錢濟看看關外，只怕有兩三萬人了。匈奴人不像夏國人，他們生下來就在馬背上，真到要命的時候，男人能打仗，婦女、小孩、老人……都能騎馬揮刀。也就說，關外已經有了兩三萬騎兵，可關內呢？十萬大軍，騎兵也不過是兩萬。

“要是顧家軍還在就好了。”錢濟忍不住嘆氣，“顧家軍都是重甲騎兵，拉出來以一當十呢。”

可惜，十六年前，號稱百年將門、一直駐守在雁門關的顧家軍，被一舉殲滅了。朝廷說是顧大將軍剛愎自用，胡亂出兵中了匈奴埋伏。幸虧林天佑林大將軍帶兵救援及時，才救了那時的太子如今的聖上，後來又奪回了雁門關。

這事，他們這些邊軍，都不太相信。顧大將軍用兵如神，雁山和雁門關從未有失，會不如林天佑？

“大將軍已經向朝廷求援了。在朝廷派援軍來之前，我們只要守住涼州這關口就行。”曹大剛說道。

“雁門關離涼州近，福北大營如今是十五萬人，從那邊來增援不就行了？”錢濟忍不住嘀咕。

“林大將軍說雁門關也有匈奴蹤跡，不敢妄動。”

“放屁！他那兒能有多少匈奴人？我看他就是不敢跟匈奴人打一仗，當初……”

“行了！”許遷瞪了錢濟一眼，看向夏天棄，“王爺，您說朝廷會派援軍來嗎？會派哪裡的援軍來？”

會嗎？夏天棄想著自己離京時聽到的訊息。南方有人造反，號稱五萬，還不斷有流民加入。朝廷如今派兵剿匪都吃緊。

憲宗或許被當年雁門關一仗打怕了，繼位之後，重文厭武，不喜歡聽到兵戈戰事。所以，十六年來，匈奴在休養生息擴充武力，夏國卻是在自己打壓武將。憲宗，夏國的兵力不再像以前那樣震懾人心，近十六年夏國軍隊就沒打過一次硬仗大仗。朝廷上武官受人輕忽，文舉三年一期，武舉都無人問津了。所以，不管是匈奴，其他南夷、西羌也都蠢蠢欲動。

要不是有以前的老底子在，夏國軍隊拉出來，可能都要不如流寇敢拼命了。

跟曹大剛等人混熟後，夏天棄對自己落魄王爺的處境毫不隱瞞，他為何會到涼州參軍？他說是因為在京城中他鬱郁不得志，難有上朝效力的機會。他天性喜武，也不想待在京城蹉跎年華，所以請旨到涼州來參軍，渴望為國殺敵。

曹大剛幾個聽他說得坦誠，對他更添了幾分親近。

所以，聽到許遷的問話，他老實地搖頭，“我不知道。離京時聽說南方流寇猖獗，朝廷正打算調兵圍剿。”

錢濟將許遷撞開了點，“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爺的處境。他要能知道，就不會被排擠到咱們涼州來了。”

曹大剛被錢濟勾起了感慨，往東邊看了一眼，“想當年，北地這兒有想參加的，都要跑到雁門關去，能被顧家軍選上，那得是這個！”他翹了翹大拇指，“現在呢？聽說林家的老三都被流民殺了？一個流民，就能殺了林三？當年顧家，不說男丁，連顧大將軍的嫡女都能上陣殺敵，聽說要不是朝廷不封女將，顧家大小姐早就是將軍了。林家人……這林家人的血性……嘿！”

夏天棄、錢濟等人都未聽過這事，聽到曹大剛這話，都有些不敢相信。

“將軍，您說笑呢？女人上戰場？”

“老子騙你幹嘛？那時老子還只是個大將軍身邊的親兵，到雁門關的時候，就見過顧家大小姐……”他眯眼回想了一下，“那時候，我們剛進雁門關，顧大小姐剛追殺了一股匈奴兵回來。她騎著棗紅馬，一身銀甲，甲衣血跡未乾，從我們身邊跑過……”

紅馬銀甲，手持梨花槍，腰佩長劍，騎馬穿城而過，滿城就聽到“大小姐”的喊聲。

這一幕，十幾年過去，曹大剛一提起來，好像還在眼前宛如昨日，“老子那時候覺得女人都沒啥用，但是，看到顧大小姐的樣子，我就覺得，做將軍要是能當到顧大小姐那樣，我死都瞑目了。”

錢濟看曹大剛那滿臉欽佩的樣子，“將軍，您不是看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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