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扒下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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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五就覺得這事不能輕輕放過。顧家臨陣脫逃不是第一次了，當年大將軍在雁山谷道掩護那時的太子夏延平逃命，顧家不顧兩家約定，臨陣脫逃，丟下顧家軍為他們拖延匈奴，害得大將軍和少將軍，還有顧家軍的弟兄們，被匈奴夾擊死在雁山下的那條山道里。

何志成曾帶著他們偷偷出關，找到了那條山道，山道兩旁的山石都是乾枯成褐色的血跡。大將軍父子三人的遺骸被匈奴掛在天元峰下，至今還未能迎回故土。

如今，林天佑這老賊又要故技重施，想要佯敗逃離，丟下這些人為他們賣命了。

“小姐，屬下想不通，難道又要讓林老賊的奸計得逞嗎？弟兄們不怕殺敵賣命，但是一想到是幫林老賊拖延匈奴，我們……我就恨不得撞死自己！”顧五義憤填膺，只覺得自己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誰說我們要幫他們拖延？”顧清韻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明日，先看段將軍和順王爺能否拿下左寨。若是拿下了，一旦現林家軍後退，我們立即退到左路。”

“若是沒拿下呢？”

“若是沒拿下，我們就護著太子殿下，退回雁門關。”沈涵之跟著來雁門關只怕就是衝著算計太子來的，而林天佑為了給七皇子鋪路，必定也不會放過太子，這兩人雙重算計下，明日太子夏競只怕凶多吉少。

顧五應了，忽然又想到小姐給太子獻計，借傷遁回京城的事，“小姐，若是太子殿下受傷回京，我們要護送嗎？”

“太子殿下沒有吩咐，我們無需自作主張。”顧清韻沒有說，自己獻的那條計策，壓根就是一條死路。夏競為了掩人耳目，受傷得像點，所以明日太子護衛必定會給自己留機會。沈涵之和林天佑兩人虎視眈眈，這一絲機會他們必然不會放過。到時，不用自己動手，太子夏競也會受傷送命了。

夏競對自己不懷好意，對夏天棄小時欺負大了惡毒算計，自己怎麼會讓他活著回京城去？沈涵之和林天佑要是沒用到這種機會就不能把握，她也只好自己動手。既然是太子，就該以身護國，顧家幾代為國戰死，夏競這個太子，也把命留在雁門關，告慰亡靈吧。

顧五聽顧清韻這樣安排，還有些不明白，就這樣對林老賊父子有何損傷？

“肖大將軍會帶人守住雁門關，匈奴人不能從雁門關入關，跟在林家父子身後，從右邊山裡入關好了。”顧清韻看著外面的夜色，“就讓世人看看，林家軍是如何抗敵的。”

林家自己送上門的機會，她就藉著這機會，扒下這層畫皮，讓世人看看自稱守土有功、英勇抗敵的林家軍，是如何打仗的。看看號稱文武雙全的林少將軍，是怎麼指揮大軍逃跑的。

顧五一想，明白了這意思，對啊，匈奴追在林家軍身後入關，林老賊父子要是就管自己悶頭跑路，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們的膽小畏戰。要是他們回頭抵抗，他們想進京勤王就是個空想。

“明日讓人給吳有財送信，讓他帶人將澤山的兗州官道入口守好了。要是林家軍從這處進入兗州……”

“小姐放心，吳有財早就讓石秀才給寫了軍令狀，說林家軍要是這官道跑過去了，他提頭來見您。”顧五想到吳有財拍著胸脯保證的話，笑了。這幾年吳有財在青州大營，還是長了不少本事的。原本是個匪頭子，現在帶兵像模像樣了。

想到吳有財，顧清韻忍不住笑了，這吳有財帶兵，最是精打細算。讓他帶人守在澤山那兒，吳有財肯定會挖好陷阱、做好一切準備，哪怕能剩下一支羽箭，他都當自己是賺大了。

何志成一直笑吳有財入錯行了，應該跟著顧明去跑生意。

幾人說笑了幾句，周瑞和伴書收拾好了。這種時候，出城也不合適，顧清韻讓兩人就在顧宅廢墟里找個角落窩一晚，明日跟自己一起出城，派人送兩人回兗州。

兩人喜出望外，只恨不得再磕上十幾個響頭。

城中，林家侍衛們還在滿城找人，倒是有人找到了顧宅，但是看到顧清韻帶著幾個侍衛在，林大管家沒敢硬闖，賠笑請顧清韻讓自己帶人進去看一圈。

顧清韻一笑，“林管家自己搜查就是，我還能阻止嗎？”

林大管家對上顧清韻的笑臉，再看著她身後的黑色殘垣斷壁，就覺得後背寒，向顧清韻行了個禮，帶人在顧宅看了一圈，現沒啥痕跡，趕緊走了。

顧清韻和顧家侍衛們瞭解顧宅地形，顧宅雖然燒了，原來的地窖等還在，周瑞和伴書兩人倒是靠在地窖裡睡了個好覺。

此事已經過了午夜，顧清韻派的侍衛來到雁門關的城樓上，衝著右路揮動火把出訊號。

正靠近匈奴右寨，打算飛箭傳書的陳七幾個，一看到這訊號，悄悄靠近了城樓。顧家侍衛飛索下去，將顧清韻的吩咐說了一遍。

陳七幾個一聽，林明遠竟然打算抓住自己幾個陷害小姐，都是大驚失色。

陳七更是氣得捶了自己腦袋幾下，“這腦子，蠢得跟豬一樣，怎麼就想不到呢？”林明遠問的那些話，聽著就不對勁啊，還跟自己確認是不是青州人，自己怎麼就想不到呢？“石頭幾個還留在林明遠身邊啊，這可怎麼辦？”

他到匈奴右寨來飛箭傳書，人太多了容易驚動敵人，林明遠也吩咐不要驚動人，他就只帶了十個人出來，這剩下的人還在林明遠手底下呢。

“你們先按小姐吩咐的去做，石頭那些人，我們訊號讓他們伺機逃跑。抓不到你，林明遠肯定不會馬上衝石頭幾個下手。”

陳七點頭，不敢耽擱，躲開匈奴耳目，直接從東向西，穿到了左寨。

幸好城樓上如今是涼州軍防守，他們從城牆根下走，涼州軍現顧家侍衛的手勢表示是自己人後，居然也就當看不到，讓他們順利過去了。

顧家侍衛鬆了口氣，拽著飛索爬回城樓上。

涼州軍的一個將領拍拍他肩，“你們這身手，還真是不錯啊。”要不是事先知道，他們也許一時之間還真現不了有人出入過城樓了。

顧家侍衛得意地一笑，“我這算什麼，你是沒見過我們何隊長，他當年徒手都能上城樓。偷襲敵營的時候，他摸到敵軍將領帳篷了，人家還沒現呢。”

涼州軍的將領聽了，翹起大拇指，“我們大將軍都說顧家軍是好樣的。”

顧家侍衛說了兩句，看匈奴左寨那邊沒動靜，陳七幾個應該是順利摸過去了，連忙回城向顧清韻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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