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兩個赫連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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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纓抿著唇，眸光盈動，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赫連瑾。

赫連瑾知道該給他一點時間，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其實，她自己也需要時間一個人靜一靜。

“你好好休息，本王改日再來看你！”赫連瑾拍拍他的肩起身，走到房門前，又止了步子，轉回身子來，終是忍不住問出了聲來，“子纓，你是喜歡曾經的那個赫連瑾多一點，還是失憶後的我多一點？”

傅子纓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來……與他，這樣的問題是沒有意義的。

曾經他極度討厭以前的赫連瑾，可是隨著現在的瑾對他越來越好，他便不由得也念起了曾經的赫連瑾對他的不易被察覺的好。

許多次的生氣，如今看來不過是吃醋；自己宮學時的順遂，想來也少不了某人的默默守護；還有那句……“傅子纓是專門給本皇女欺負的，你算從那塊土裡冒出來的蔥？”

青梅竹馬的情分，如今的溫柔以待，傅子纓的記憶中，兩個赫連瑾一直是重疊的，分不出的……

見傅子纓停頓了許久，沒有答出。一時的停頓，彷彿停頓了赫連瑾的心，等她的心臟再恢復跳動，赫連瑾便不敢聽了，沒了勇氣。

“沒事了！”赫連瑾微微一笑，在傅子纓開口前忙打斷，這次轉身乾脆地走掉了。

傅子纓的視線長長久久落在赫連瑾背影消失的地方，第一次在認真思考，失憶前後的兩個赫連瑾，於他的意義……

赫連瑾回到自己的房間，趴在那口青花矮口大缸上，看了好一會兒的烏龜。

水面上已經漂了許多龜食，小烏龜早已經飽了，不去碰那些食物，赫連瑾失神地繼續往水面上丟。

她在想著傅子纓當時的嘴型……小？

小時候的赫連瑾嗎？

赫連瑾閉上雙眼……她沒有聽到答案，別瞎想了，單就一個“小”字，她可以聯想出二十多種不同的答案，畢竟漢語博大精深，隨隨便便一個轉折詞，就讓一句話的意義完全不同了。

指尖還捻著一點龜食，赫連瑾索性便全都扔到了水裡，然後便什麼也不管地躺到了床上。

龜食好像會汙染小烏龜生存的水質吧，不過會有丫鬟按時更換新的，她不用操心……想了些諸如此類無聊的問題，赫連瑾便漸漸合上雙眼，睡著了。

……

大將軍府，重新開府之後，便是極盡奢華熱鬧的地方了，想交好的官員紛紛前來拜訪，並帶了自家的嫡女來碰碰運氣。

宮翎不善交際，不過對領著嫡女來的官員都見客了，每次都讓宮舒燁隔著屏風去瞧，人沒相中……宮翎性子直，又有那資本讓她性子直，便直言讓人家不要再來第二次了，她嫌煩！

是故，滿朝幾乎都有未婚嫡女的官員都去了個遍，但沒有去過第二遍的。

倒是有個例外，太女殿下赫連璃誠心討教宮翎大將軍武藝兵法，已到大將軍府上多次，今日趕了晚膳又來了。

“宮大將軍，本宮處理了諸多要務，直至傍晚才擠出時間來拜訪，還請宮大將軍不要嫌棄本宮蹭飯吃了！”赫連璃明顯與宮翎熟悉了。

宮翎也認可她這句俏皮話，點點頭，“坐吧！”

飯桌上還只宮翎和赫連璃兩個人，宮翎已經讓人去請大公子過來了。

都是這個目的……

“聽女皇陛下說，已經開始將一部分朝政交到太女手中處理了，如何？可有為難之處？”

赫連璃一向謹慎，又忍耐力極強，這些時日面對宮翎，一直都是以老師之禮相待，更無半點倨傲表現，聞言很是謙遜一禮道“母皇還特地撥了少傅，內閣大學士，侍中三位賢臣幫本宮處理公文，旦有不懂之處，必向三位賢臣討教。”

“嗯！”宮翎滿意地點點頭……雖然這個赫連璃給自己最初的感覺很是不好，但這些時日的相處，也稍稍覺得她可塑，勉強配得上自家的燁兒了。

沒辦法，自己的兒子在自己眼裡永遠是最棒最好的！

只可惜，燁兒仍舊看不上她……

正此時，去請大公子的丫鬟回來傳話道“大公子說他有些不舒服，就不過來同大將軍一同用晚膳了！”

哪裡是不舒服……宮翎和赫連璃心知肚明，赫連璃日日來，宮舒燁便日日不舒服，不舒服的，只是不想見到赫連璃這個人罷了。

畢竟是太女，被自己兒子如此落面子，宮翎不忍心責怪宮舒燁，但對赫連璃也表現出了難得的歉意，“那太女殿下，我們就先用膳吧！”

“呵呵，是，是，本宮正有些餓了呢！大將軍先請～”赫連璃面上無異，更似乎反過來安慰宮翎寬心……只是藏在袖下的手，手指緊緊攥著，指尖掐進掌心的嫩肉。

呵～還敢瞧不上她赫連璃？

今日，她且哄著他，等來日將人娶回自己的太女府，得到宮翎的助力，她再好好收拾他不可！

一頓飯吃罷，巧還是不巧的，下雨了，赫連璃便趁機提出借宿一宿的打算。

如今的大將軍府，算是有小皇宮之稱，女皇陛下親自畫樣紙擴充當年的大將軍府，是故不會少了赫連璃的住處，自然也就沒理由拒絕了。

窗外小雨淅淅，宮舒燁吃了幾樣點心充充飢，便坐到窗邊去聽外面的雨聲。

房簷下滾落的雨滴，如墜線的珠子，顆顆晶瑩，卻又抓不住，稍縱即逝……宮舒燁仍舊想起了那晚的剎那煙花，想起了赫連瑾的側顏。

既見淑女，雲胡不喜？

想到赫連瑾對那位王妃的深情，或許他不該在那晚遇到赫連瑾，沒有遇到便不會有如今的傷情……可是若再給宮舒燁一次機會，他捫心自問，依舊會選擇遇見，因為連這份苦澀的愛亦這般美好。

有了可追尋可期盼之人，他才現他的人生像是有了目標一般明朗。

“公子，仔細被風吹得受了涼！”這屋內唯一一個丫鬟，名喚春桃，是宮翎特意給宮舒燁安排的。

好顏色，有意讓宮舒燁多親近，若是將來宮舒燁仍舊誰也看不上，倒不如就此留在這府中，多養幾個面……這春桃便是物色好的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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