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最大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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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醜？”傅子纓喃喃著這個名字，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赫連瑾如何尊貴的一個人物，竟然用了這樣一個低微到了塵埃裡的名字。

傅子纓看著赫連瑾始終低垂的頭，有些不可置信地後退幾步。

傅子纓收回視線，拉著傅子纓要往瑾親王府中走去……這大晚上的，因為傅子纓的一個夢被驚醒，傅子纓說赫連瑾回來了，鬧著要出門來接她。

只是回來的明顯只是一個軀殼，而赫連瑾的靈魂，早已在她摔下懸崖的那一刻死了。

慕辭軒寧願這樣認為，也不願意看到如今爛泥一樣磨滅鬥志的赫連瑾！

玉凡塵猶豫片刻，也跟上慕辭軒的步伐。

錯身相過，傅子纓終究還是忍不住，抓住赫連瑾的衣角，再次試圖將她喚醒，“瑾，你聽我說，我當初都是騙你的，我心裡的那個人不是以前的赫連瑾，是你，一直都是你，只是因為先帝她說，我已是罪臣之子，再纏著你只會影響了你的前程……對不起，瑾，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忘記你的話，你回來和我一起走，我們一起走下去好不好？”

慕辭軒心裡卻沒有他嘴上這般強硬，他何嘗不希望傅子纓將赫連瑾勸回來，所以才讓傅子纓將這段話都說出來，可是赫連瑾呢，仍舊低垂著頭，隻身側緊緊攥著的拳頭僵硬了一瞬，便再無旁的反應。

慕辭軒握緊的拳頭出嘎嘣嘎嘣的響聲，最後狠下心腸，拉著身後的傅子纓往府中走去，“走，她都說了自己不是赫連瑾了，你與她說這許多又有何用？如果，如果她真是赫連瑾，只要稍微還有一點心，又怎麼能做到如此無動於衷！”

“慕三公子……”傅子纓來不及再說什麼，便被慕辭軒強硬地扯進了王府內。

玉凡塵還站在原地，自也是要跟進去的，可猝不及防間，猛然對視上了赫連瑾那雙滿是淚水的眸子……有些話想勸，但終究不是他這樣的外人能置喙的。

玉凡塵微不可察的輕嘆一聲，朝著赫連瑾微微屈膝行了一禮，如同往日，她還是瑾親王府的瑾親王一般！

滿滿的熟悉感，傅子纓和慕辭軒的一字一句，赫連瑾心中如何能做到平靜冷酷，只是，只是她如今已然一個廢人，再回不到過去罷了。

玉凡塵也進了王府，夜的涼風因為周圍遮擋的減少，更猛烈地吹在赫連瑾身上，吹進她的骨縫，吹進她的臟腑……

一顆豆大的淚滴從眼眶中滾落，赫連瑾蹣跚著邁前一步，僵硬的腿似乎連步子也不會走了，一頓一頓，仿若木偶般艱難前行……

府門後，傅子纓眼中噙著淚，看著赫連瑾的背影越走越遠，早已耐不住性子，眼神帶著哀求地拉著慕辭軒的袖子。

玉凡塵上前將傅子纓拉回來，猶豫了片刻，帶著嘆息的聲音道“子纓，王爺她……我們沒有經歷過王爺所經歷的，不知道她為何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但這一切自然是有原因的，子纓，對症下藥，我們總得找到關鍵才能讓王爺重新回來！”

“那，瑾現在走了怎麼辦？起碼要把人留住啊！”傅子纓急道。

玉凡塵抿唇，抬眸看向渾身低氣壓的慕辭軒，“你放心，慕三公子自有打算的！”

傅子纓這才又看向慕辭軒，見他沒有反駁，不由鬆了一口氣。

三人一直站在這府門後面默默無語也不是一回事，還有半夜，再回各自房間才是正事。

傅子纓走到青石道上，看著天上半輪明月，一時心動，便忍不住跪下來，雙手合十，向著天上明月默默祝禱……無論如何也是感謝的，不論這個赫連瑾是如何一副模樣，她還活著，就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恩賜！

……

赫連瑾如遊魂般飄蕩在無人的街道上，她向著客棧挪去，腳下步伐僵硬遲緩，一塊邊角凸起的石磚，赫連瑾自是注意不到，頓時猛衝向前，重重地俯面撞在地上。

“王爺！”暗處的葉泥終於忍不住現身，忙將赫連瑾攙扶而起。

自藥王谷“失蹤”之後，葉泥還是第一次現身，他只做著自己最喜歡的事，默默守在赫連瑾身邊，繼續當她的暗衛就好。

赫連瑾揮開葉泥扶她的胳膊，目光始終無神地看著一處，自己顫抖著胳膊顫抖著腿強撐著站起來，繼續走她一個人的路。

葉泥手上空空，看著赫連瑾的背影……說不上失落，這是他應得的懲罰！

葉泥面無表情，繼續隱回暗處，當他的暗衛……也不知，這樣的日子還能堅持多久。

赫連瑾雖然不肯原諒他，不肯看他一眼，不肯同他說一句話，但是每次藍澤修交給她的特製藥丸，她都會給他擺到岩石或是臺階上，等他來取。

就是這樣一個嘴硬心軟的人，葉泥摸著懷中的藥瓶，嘴角彎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是他，傷她太深！

至於身後的那幾個尾巴……葉泥察覺得到，也知道他們是慕三公子那邊的人，便任由了去。

他不知道赫連瑾最終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他只希望，她不再受到傷害就好……

仙客來客棧，赫連瑾只一個目的地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彷彿一個失掉靈魂的木偶，甚至連就明目張膽站在拐角處的藍默尋都沒有現。

藍默尋看著完全無視他走過去的赫連瑾，剛想出口的質問頓時卡在嗓子眼裡問不出了。

藍默尋抱著寶劍，便一路默默跟著赫連瑾，這種失神像是會傳染一般，藍默尋竟也忘了所處場景，鬼使神差地跟著赫連瑾進了她的房間。

而赫連瑾也沒有察覺，筆直地走到自己的床前，站在那裡停頓了好久，正當藍默尋耐不住性子，想上前檢視赫連瑾到底怎麼了的時候……赫連瑾筆直地倒向床鋪裡面，腦袋悶在枕頭上，疲憊不堪的樣子，像是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

藍默尋在身後瞪大了眼睛，挪著步子小心地上前，“喂”一聲沒有回應，藍默尋便又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赫連瑾的胳膊，卻仍舊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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