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今後朕許你臥榻之側，時間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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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梵爵那個幼小的自己被罰站，跪在冰天雪地裡，全身落滿了冰霜。

看到他敬重的父母一遍遍地鞭打自己，罵自己廢物，那些所謂的兄弟姐妹嘲諷、譏笑，看到他走在街上被人指指點點，嘲笑著連廢物都不如。

看到蜷縮在角落裡，瑟瑟抖，落了一身灰的十幾歲少年，討好、乖巧、聽話，隱忍都換不回他們對他的一絲愛。

最後，他被家族驅逐。再後來，他被人販子抓住，賣進青倌樓。他像個畜生一般被擺弄，清洗，貼上標籤，明碼標價，肥膩的人，噁心的眼光，他第一次反抗。

沒想到竟然殺死了那個人，他逃，但很快被抓住，再一次被賣，這回是雲靈大6。

他們從他身上的圖騰知道他是鳳族遺族之人，但這並未改變自己的地位。

他仍是貨物、商品，可以被明碼標價的東西。

他想逃，再後來被打得狠了再也不逃了。因為他怕了，小時候被打得怕了。

他以為此生就這樣被擺佈，生死不由己，可是那天他遇到了她。

那天······他記不得了，什麼都記不得，只知道一片嘈雜以及各種噁心、審視的目光黏在身上，洗也洗不掉，而他一如既往沒有任何焦距地等待評頭論足。

在茫茫人海中，他看到了她。

而她，亦看到了。

鮮衣怒馬，張揚肆意的笑，險些灼傷了他冰凍而傷痕累累的心。

“你叫什麼名字？朕看上你了。”她仰著頭，陽光在那雙漆黑的眸子裡跳躍，唇紅齒白，連身後的灼灼桃花都不及她的明媚。他那時在什麼？是了，在想他的十一二歲，他扔在雪地裡刨食，養活自己，一身髒汙，被人輕賤、嘲笑、踢罵。

她一身紅衣，身量尚未拔高，而臉龐仍舊稚嫩，十一二歲的年紀，

她拉著他，語氣放肆

“今後朕許你臥榻之側，時間是永遠。”

臥榻之側······

果然，她之後說話算話，明明是自己怕冷，明明是他受夠了黑暗，明明······他卻似乎看透了他，硬是一副蠻不講理的姿態逼他夜夜伴君側。

他曾想直接殺了她，可卻還是貪戀那點溫暖。

時間一久，被偏愛的總會肆無忌憚，似乎就是為了把以前沒得到過的溫柔和溫暖都嚐個遍，便會貪戀得更多，他嫌她太黏，怨她太專制，恨她不瞭解自己而一個勁地自以為是地對他好······

後來······

他甚至忘了自己怎麼從最初的渴慕變成了恨。

鳳梵爵看著那些曾經遠去的場景，原來不知何時，他早就得到了他終其一生都在渴慕的東西，所有的溫暖，他早就得到了，等他恍然明白、現時，卻現······似乎太晚了······

他好像，已經失去了。

那個並不懂得怎麼表達的人，他用世俗禮制去要求，然而性別真有那麼重要？不過是自己的託詞罷了。

他奢想她獨屬於自己，容不得她看別人一眼，但忘了她身在萬丈懸崖，一不留神就會掉下去，她用自己的肆無忌憚偽裝膽小、害怕，終於衝破禁制去渴慕一個人，想要奉獻出自己為數不多的溫暖，卻從不被接納。

他忘了，那個傻丫頭也才十一二歲，何曾知道如何對一個人好，只是想把自己全部的溫暖給予他，他卻像菟絲草不斷纏縛，不斷吸取。想把十幾年來的冰冷都驅逐個盡，把缺少的一次性填充滿。

“喂，你叫什麼名字？”她不厭其煩地問他。

“我叫千墨晗，你可以叫我晗兒，”她仍笑得張揚，他不曾去了解那張揚底下的無助和脆弱，“偷偷告訴你，這個名字只有兩個人叫過呢，也就是我父皇母后，雖然我也沒有聽說過，不過是聽老鄭是這麼說的啦，現在你是第三個，是不是覺得很榮幸啊？”

榮幸？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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