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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的話,五週年紀念啊,這回可真要氣炸了。”瑪戈介面道,“我希望你準備的禮物確實棒得不得了。”

“還沒準備呢。”

“嗯,五週年是什麼婚來著?紙婚嗎?”

“第一年才是紙婚。”我說道。玩完結婚一週年那場異常痛苦的尋寶遊戲以後,艾米送給我一沓豪華的信箋,信箋頂端按我的首字母縮寫壓印著一排凸字,紙質瑩潤如凝脂,我簡直以為它會打溼我的手指。而我則一心想著公園、野餐和夏季的陣陣暖風,於是送給妻子一隻從廉價店買來的鮮紅色風箏作為回禮。我們兩個人都不喜歡自己收到的禮物,對方的禮物倒是讓我們情有獨鍾,整個兒是歐•亨利小說顛倒過來的版本。

“銀婚吧。”瑪戈猜道,“還是銅婚?象牙婚?幫幫忙吧。”

“是木婚。”我說,“木頭質地可實在找不出什麼浪漫的禮物。”

在酒吧的另一頭,蘇把一份疊得整整齊齊的報紙、一隻空杯子和一張五美元的鈔票擱在吧檯上起身離開,我們交換了一個沉默的微笑。

“我有主意了,”瑪戈說,“回家跟她在床上大幹一場,然後一邊用你的小兄弟抽她一邊大聲喊,“木婚是吧,那就給你個小兄弟,讓你嚐嚐乾柴烈火的滋味,騷貨!”

我們齊齊放聲大笑,兩張臉孔上都泛起了紅暈,恰好浮在同樣的位置。瑪戈很喜歡動不動跟我開些葷玩笑,彷彿時不時扔過來一個手榴彈,並不顧忌兄妹之間的規矩。正因為這個緣故,高中時曾有流言聲稱我和瑪戈私底下上過床——活生生是一場孿生兄妹的亂倫之戀。誰讓我們兩個人如膠似漆呢:我們有別人聽不懂的私密笑話,我們避開眾人躲在派對的一角竊竊私語。我敢肯定自己無須辯白,但你又不是瑪戈,弄不好你還真的會錯意,因此我還是多說一句吧:我和妹妹從來沒有上過床,也從來沒有動過這種邪念,我們只是真的很喜歡對方。

此刻瑪戈正在手舞足蹈,做出一副要用小兄弟猛抽我妻子的樣子。

不行,艾米和瑪戈永遠成不了朋友,她們兩個人都太護著自己的地盤了。瑪戈曾經是我生活中的明星,艾米則是眾人生活中的明星。這兩個人曾經兩次居住在同一座城市裡:第一次是紐約,眼下則是這兒,但她們卻相互並不熟絡。她們在我的生活裡穿梭,彷彿兩個算準了時間的舞臺演員,只等其中一個出門,另外一個就會走進來。有幾次她們破天荒地撞上了對方,這種場合似乎讓兩個人都有點兒茫然。

在艾米還沒有和我穩定交往、訂婚、結婚的時候,瑪戈會時不時略略提到她對艾米的看法,她說過“這事真有趣,我居然不能完全看透她,摸不清她的底細”,然後說“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有點兒不太像你自己”,最後變成了“重要的是她讓你真正地開心”。

那時艾米確實讓我十分開心。

艾米也告訴我她對瑪戈的看法,“她……很有密蘇里氣質,對吧?”再加上一句“非要打點心情才伺候得了她”,還有一句“她有點兒黏你,不過我想她也沒有其他人可黏”。

我原本希望這兩人在大家一起回到密蘇里後能夠盡釋前嫌,好歹能夠求同存異,相安無事地過日子,只可惜事與願違。她們倆誰也沒變樣,只不過瑪戈比艾米逗趣幾分,因此她們還算不上勢均力敵的對手。艾米是個話裡帶刺的機靈鬼,很會挖苦人,她能把我氣得火冒三丈,能夠一針見血地道破玄機,而瑪戈卻總能讓我放聲大笑——話說回來,嘲笑自己的枕邊人說不定會招來什麼禍事呢。

“瑪戈呀,我們不是說好你再也不提我的‘小兄弟’了嗎。”我說,“在我的妹妹面前,我可沒有‘小兄弟’。”

這時響起了一陣電話鈴聲,瑪戈又抿了一口啤酒,隨後接起了電話,轉轉眼珠露出了微笑,“他當然在這兒啦,拜託等一下!”她對我做了個口型:“是卡爾。”

卡爾•佩利在三年前退了休,兩年前離了婚,隨後便搬進了我們所在的小區,住在我和艾米對面的那條街上。他是個周遊四方的推銷員,賣些兒童派對用品,我感覺在過了四十年的汽車旅館生涯後,待在家裡讓他感覺不太舒服,他幾乎每天都會帶著一個氣味刺鼻的“哈迪斯”快餐袋在“酒吧”裡現身,嘮嘮叨叨地抱怨手裡的錢不夠花,直到“酒吧”把他喝的第一杯酒免單(從卡爾在“酒吧”的所作所為看來,喝酒對他來說倒不礙事,但他離了酒只怕過不下去)。對“酒吧”想要處理的各種垃圾酒品,卡爾通通奉行“來者不拒”的宗旨,而且他確實動了真格:我們曾經在地下室裡發現一批積了灰的“Zima”飲料,大約出品於1992年,結果卡爾一整個月裡就只喝那批飲料。當他因為宿醉來不了“酒吧”時,他就找個理由打電話來:“尼克,今天你的郵箱看上去快炸了,說不定是收到了一個包裹。”要不然就是:“據說今天要下雨,你最好把窗戶關上。”那些理由都假得要命,卡爾只不過是一心想聽聽酒杯的“叮噹”聲和別人喝酒的“咕嚕”聲罷了。

我拿起電話,把一大杯冰舉到話筒旁邊搖了搖,好讓卡爾聯想起杜松子酒。

“嗨,尼克。”話筒裡傳來卡爾有氣無力的聲音,“很抱歉打擾你,我只是覺得該告訴你一聲……你家的前門正大開著,你的那隻貓也溜到了屋外,它本來應該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對吧?”

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我會過去瞧一瞧,但我身體有點兒不舒服。”卡爾悶聲說道。

“別擔心,”我說,“反正我也該回家了。”

順著“河間大道”向北直駛,只需要十五分鐘車程便可開到我家。開車駛進這片小區時,偶爾我會打個冷顫,一戶戶黑洞洞的房屋讓我覺得有點兒膽戰心驚:這裡有些房屋從未有人問津過,一些屋子倒是曾經有過業主,可業主卻又活生生地被驅逐了出去,那些屋子得意揚揚地空著,裡面一個人影也沒有。

當我和艾米搬進小區時,附近寥寥可數的幾戶鄰居突然造訪了我家:一位養了三個孩子的中年單親媽媽帶著一鍋燉菜,一個家有三胞胎的年輕父親帶著半打啤酒(他的妻子留在家裡照顧寶寶了),此外有一對上了年紀的基督徒夫婦,他們住在離我家隔著幾棟房子的地方,當然還少不了住在街對面的卡爾。我們一起坐在我家屋後平臺上望著河水,他們一個個可憐巴巴地談起了抵押貸款,談到了零利率和免頭期款,又紛紛聲稱艾米和我是唯一一戶臨河的人家,也是唯一一戶沒有孩子的人家。“家裡只有你們兩個人?住這麼大一所房子?”單親媽媽一邊問一邊遞過來一份炒雞蛋。

“只有我們兩個人。”我面帶微笑地說道,然後吃了一口雞蛋,點了點頭表示頗為美味。

“似乎有點兒寂寞呢。”

她倒是沒有說錯。

四個月後,這位豔羨“大房子”的女人再也交不上按揭款,於是和她的三個孩子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她家的房子一直空著,客廳窗戶上仍貼著孩子畫的蝴蝶,魔術變色筆鮮豔的色彩在陽光暴曬之下褪成了棕色。不久前的一天晚上,我開車經過這棟房子,望見一個鬍子拉碴、蓬頭垢面的男人躲在蝴蝶圖畫後面往外看,他的身影浮在夜色中,像是一尾傷感的觀賞魚。這時他發現了我的目光,隨即一閃身躲進了屋子深處。第二天,我把一個裝滿三明治的牛皮紙袋放在了前門臺階上,那一袋三明治在陽光下曬了整整一個星期無人問津,漸漸地腐爛變質,我又把它撿起來扔掉。

眼下的小區一片寧靜——這片樓盤總是靜得令人有些不安。我駕車駛近自己的家,耳邊迴盪著汽車發動機的聲響,一眼看見那隻貓待在臺階上。卡爾的電話結束通話已經過了二十分鐘,貓卻還在臺階上,這一點有幾分奇怪。艾米非常寵愛那隻貓,貓咪以前做過去爪手術,艾米從不放它出門,因為布利克這隻貓雖然十分討人喜歡,卻實在蠢得要命,即使它那毛茸茸肉滾滾的身上帶著跟蹤裝置,艾米卻心知布利克一出門就會從此不見蹤影。那隻貓會搖搖擺擺地一頭栽進密西西比河,再一路漂到墨西哥灣,被一頭飢腸轆轆的白真鯊一口吞下肚去。

誰知道那隻貓竟然蠢得連前門臺階都邁不過:布利克正趴在門廊的邊上,好似一個胖胖墩墩又得意揚揚的哨兵——算得上一個賣力過頭的列兵吧。我把汽車駛入車道,卡爾便走出屋子站在了自家門前的臺階上,我感覺到貓和老人都正望著我一步步下了車向屋子走去,沿途的朵朵紅牡丹看上去肥厚多汁,彷彿正引人將它一口吞下。

我正要堵住貓的去路好伸手捉住它,卻一眼看見家裡的前門正敞開著。卡爾倒是已經提過這件事,但親眼看見這一幕卻有些詭異。眼前的門可不是開了一條縫,看上去像是主人去倒垃圾馬上就回來,而是大開著的,透露出幾分不祥的氣息。

卡爾正在街對面徘徊,等著看我的反應,我頓時覺得自己在扮演“擔心的丈夫”一角,彷彿眼前是一幕糟糕的行為藝術。我站在中間的一級臺階上皺起了眉頭,然後三步並作兩步急匆匆地上了樓梯,嘴裡叫著妻子的名字。

一片沉默。

“艾米,你在家嗎?”

我徑直奔到樓上,卻沒有發現艾米的身影——熨衣板已經鋪好,熨斗還開著,一件衣服正等著熨燙。

“艾米!”

我又跑回樓下,發現卡爾仍站在自家的門口,把兩隻手擱在臀上遙望著這邊。我猛地轉身進了客廳,又突然停住了腳步。地毯上撒著一片片閃閃發光的玻璃碎渣,咖啡桌已經散了架,茶几東倒西歪,一本本書在地板上散得滿地都是,彷彿在玩一場紙牌魔術,就連沉重的古董擱腳凳也翻了個身,四條細腿正齊刷刷地伸向天空,彷彿已經嚥了氣。在一片亂糟糟的傢什中間,赫然擺著一把鋒利的剪刀。

“艾米!”

我撒開腿跑了起來,邊跑邊大聲喊叫著她的名字。我穿過廚房——廚房裡的一隻水壺已經燒開,到了地下室——地下室的客房空蕩蕩的,又疾步出了後門。我風馳電掣地穿過後院,奔上了河面上那艘小艇細長的甲板,從側面打量了幾眼,想要瞧瞧我們的小艇上是否有艾米的身影。有一天我曾在小艇上找到過她,那時小艇正系在碼頭上,在水中兀自搖擺,而艾米閉著眼向著陽光仰著頭。我凝視著水面上讓人眼花繚亂的倒影和艾米那張美麗寧靜的面孔,這時她突然睜開了一雙藍眼睛,卻一句話也沒有說。於是我也不說一句話,獨自進了家門。

“艾米!”

她不在船上,也不在家裡——這些地方都找不到艾米的蹤跡。

艾米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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