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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倒覺得這節目一點兒也不無聊。”葛麗泰說著一屁股坐到我的床上。

我頓時感覺自己是個傻蛋,居然讓這兩個人進了門,居然還認定自己可以讓他們乖乖聽話,可是他們這些傢伙有著一身難馴的野性和填不飽的胃口,慣於利用人們的弱點趁虛而入,而我在這一行卻只是個新手。說到填不飽的胃口,還有人在後院養美洲獅,在起居室養黑猩猩呢,等到有朝一日葬身在寵物的利爪之下,那他們一定也會想到“填不飽的胃口”。

“你們介意嗎……我覺得有點兒不舒服,可能太陽曬多了,我想。”

傑夫與葛麗泰看上去有幾分錯愕,又有幾分惱火,於是我有些納悶自己是否會錯了意:難道他們並沒有一絲歹意,是我自己多心了?我倒是願意相信這個思路。

“當然,當然,那還用說嗎。”傑夫說。他們慢吞吞地走出了我的小屋,傑夫順路拿走了他的啤酒,過了片刻,我聽見葛麗泰的木屋裡傳來埃倫•阿博特聲嘶力竭的控訴:“為什麼不……”“為什麼……”“你能解釋一下……?”

“我為什麼非要跟這裡的人親近呢?我為什麼就不能自個兒安生待著?如果事情露餡兒,我該如何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我暗自心想。

絕對不能讓人揭開我的身份,要是一旦露餡兒,我會一落千丈變成世上最可恨的女人。眼下我是一個美麗、善良、難逃厄運、身懷六甲的可憐人,在一個自私自利、滿嘴謊話的渾蛋手底下吃盡了苦頭,到了露餡兒的那一天,我就會搖身變成一個滿腔怨氣的毒婦,利用全體美國公民的一片好心佔便宜。到時候埃倫•阿博特會在一期又一期節目上對我開火,火冒三丈的人們會打電話給埃倫倒苦水:“埃倫呀,這又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富家千金,人家為所欲為,一點兒也不考慮其他人的感受,我覺得應該把她一輩子關起來不見天日——關進牢裡!”沒錯,人們就會這麼說。對於裝死誣陷配偶該判什麼罪,網際網路上查不到統一的說法,但我心知公共言論一定十分毒舌,事情穿幫之後,無論我再施展什麼手段補救——甘心供養孤兒也好,親熱地摟抱麻風病人也好——我在撒手人寰後都會落下一個“毒婦”的罵名,人們會說“還記得吧,那毒婦裝死陷害了自己的丈夫呢”。

我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成真。

幾小時後,我正在一片漆黑中浮想聯翩,耳邊卻傳來了一陣溫柔的敲門聲,那是傑夫在敲門。我左思右想一陣還是開了門,準備為先前的無禮道個歉。傑夫正一邊揪自己的鬍子一邊瞪著我的門墊,隨後抬起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

“多蘿西說你正在找工作。”他說道。

“沒錯,差不多吧,我確實在找活兒幹。”

“今天晚上我倒是有份活兒,給你五十塊。”

艾米•艾略特•鄧恩才不會為了五十美金勞動大駕離開木屋呢,但莉迪亞(要不然是南希)需要工作,我只能答應下來。

“只要幾個小時,給五十塊。”他聳了聳肩膀,“對我來說沒什麼要緊,所以想著給你個活兒幹。”

“什麼活兒?”

“抓魚。”

我原本認定傑夫這傢伙會開一輛皮卡,但他居然領著我到了一輛閃亮的福特兩廂車前。這款車型看上去就讓人心碎,壯志凌雲但囊中羞澀的大學畢業生們會買上一輛這樣的車,成年男子實在不該開這款車。我身穿一條背心裙,在裙下按傑夫的吩咐穿了一套泳衣。(“別穿比基尼,穿你那套泳衣,能讓你自如地游泳的那一套”,傑夫吩咐道。我還從未在泳池邊發現過傑夫的身影,但他居然對我的泳衣一清二楚,這既讓我感覺有些飄飄然,又有幾分心驚。)

我們駕車越過樹木叢生的山巒,傑夫沒有關上車窗,路上的塵土撲上了我的一頭短髮,眼前的一幕彷彿是某個鄉村音樂影片中的鏡頭:身穿揹帶裙的女孩將身子探出車窗外,在一個紅色之州捕捉著夏夜的微風。我放眼能夠看見星星,傑夫一路上斷斷續續地哼著歌。

在一家高懸湖面的餐廳附近,傑夫停下了車。這家賣燒烤的餐飲店還挺有名,因為該店出售巨大的紀念酒杯,而且店裡的酒有些難聽的名字,比如“鱷魚之汁”、“大口雷霆”之類,我對這事一清二楚,因為湖岸邊到處浮沉著人們扔掉的紀念酒杯,一個個花裡胡哨的酒杯上破了一道道口子,上面印著該店的標誌——“鯰魚卡爾店”。“鯰魚卡爾店”有一塊高懸在水上的平臺,食客們可以從機器裡取上滿滿一把貓糧給鯰魚餵食,他們腳下的水中可有上百條大鯰魚張著嘴巴等著吃呢。

“我們究竟要幹什麼,傑夫?”

“你來網魚,我來宰魚。”他邁步下了車,我跟著他到了後廂,裡面裝滿了冷卻箱,“我們把魚放在冰上,再賣出去。”

“你說‘再賣出去’,可誰會買偷來的魚?”

傑夫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彷彿一隻慵懶的貓,“我有各色各樣的主顧。”

我頓時回過了神,傑夫跟“灰熊亞當斯”之類彈著吉他、愛好和平的人壓根兒不沾邊,他就是個小偷小摸的鄉巴佬,還打心眼裡巴不得自己略有幾分深度。

他取出一具兜網、一盒貓糧和一隻髒兮兮的塑膠桶。

我本人絲毫不想牽扯進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但眼下我扮演的那個角色卻對此很有幾分興趣。天下有幾個女人能在盜魚賣魚的團伙裡插上一腳?眼下我所扮演的角色頗有幾分膽色,自從離開人世以後,我就又變得膽氣十足了。曾經讓我嫌惡懼怕的一切和曾經束縛我的枷鎖都已離我而去,眼下我所扮演的角色幾乎什麼都敢幹,一個無蹤無影的“幽靈”就是這麼自由。

傑夫與我下山走到“鯰魚卡爾店”的露天平臺下,又邁步爬上了碼頭,這時一艘名叫“吉米•巴菲特”號的汽船嘟嘟響著從旁駛過,引得水波在碼頭周圍盪漾起來。

傑夫把兜網遞給了我,“我們行動要快,你趕緊跳下水兜住魚,然後把網拿上來給我,不過到時候網會很沉,魚還會在網裡扭來扭去,你要當心些,千萬別叫出聲,出什麼岔子。”

“我不會叫出聲,但我可不想下水,我在平臺上就能撈到魚。”

“那你至少要脫下裙子吧,不然會把裙子弄溼得一塌糊塗。”

“沒事兒。”

傑夫看上去惱火了片刻,他是老闆,我是小工,可目前為止我還不肯聽他的話,不過隨後他便稍稍轉過身三兩下脫掉了上衣,又把貓糧遞給我,卻一直不肯轉過正臉來,彷彿正在害羞。我拿著貓糧盒子到了水邊,頃刻間成百條鮮魚拱著閃亮的背脊湧了過來,一條條魚尾巴瘋狂地劈波斬浪,一張張魚嘴湊到了我的腳下,魚兒亂哄哄地扭作一處吞著貓糧,隨後又像訓練有素的寵物一樣抬起面頰向我討食。

我拿著網朝魚群中央一舀,接著一屁股坐到碼頭上,以便借力把網拉上來。我猛地抬起兜網,網裡滿滿當當裝著好幾條滑溜溜有鬍鬚的鯰魚,正在拼命掙扎著奔回水中,一張張魚嘴在網格間開開合合,害得漁網不停晃動。

“把網抬起來,抬起來,小妞!”

我將膝蓋墊在兜網的手柄下,任由漁網懸在空中,傑夫向前趕上幾步,一把捉住了一條魚。他的兩隻手上都裹著毛巾布手套以便抓魚,隨後把手挪到了魚尾附近,像甩一根棍棒一般拎著那條魚,一下子把魚頭甩在碼頭邊上砸得稀爛。一片血花跟著四散炸開,一溜血珠刷啦啦地滑過我的雙腿,還有一大塊肉濺在我的頭髮上。傑夫把魚扔進桶裡,又熟練流暢地抓住了另一條。

我們哼哧哼哧地忙了半個小時,撈上了整整四網魚,我的胳膊變得不再靈活,一個個冰櫃也塞得滿滿當當。傑夫拎起空桶從湖中舀了一桶水,把一團糟的魚內臟衝進了湖裡,鯰魚狼吞虎嚥地吃掉了那些倒黴的弟兄,碼頭被清理得非常整潔。他又把最後一桶水倒在我們兩人血淋淋的腳上。

“你幹嗎要砸爛魚頭?”我問道。

“受不了那副受苦受難的模樣。”他說,“你要去水裡泡一下嗎?”

“我沒事。”我說道。

“你這樣子可別上我的車,拜託了,趕緊去水裡泡一下吧,你身上沾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你自己倒還不覺得。”

我們奔下了碼頭,向附近佈滿礁石的沙灘跑去。水面剛剛沒到我的腳踝,傑夫已經邁著稀里嘩啦的大步奔向水中,一躍跳進了湖裡,拼命地揮動著雙臂。等到他遊遠以後,我立刻解開了身上的腰包,用背心裙團團裹住腰包放在水邊,又在上面放上我的眼鏡。我一步步沒入水中,溫暖的湖水拍打著我的大腿,拍上了小腹和頸脖,我屏住呼吸沉入了水裡。

我遊得又遠又快,還在水下憋了好一會兒,以便提醒自己活生生溺死是怎樣一種感覺:我心知,如果必要的話,我倒是下得了手結果自己的性命。等到浮出水面長吸一口氣時,我看見傑夫正快速奔向岸邊,於是只好像一條海豚一樣匆匆向腰包游去,手忙腳亂地爬上了礁石,剛好比傑夫快上幾步。

[1]《慾望號街車》的女主角,又譯白蘭琪。——譯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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