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莉安·弗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尼克•鄧恩 事發之後八日,消失的愛人,吉莉安·弗琳,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我還不知道你居然有手下。”

“其實我們真正的出路是找出艾米。”他沒有理睬我的話,卻自顧自地接了口,“我真想象不出她這樣的女人能藏多久,你有什麼想法?”

我想象著艾米正站在一家臨海豪華酒店的陽臺上,身披著跟地毯一般厚重的白色長袍,一邊小口喝著上等的蒙特拉謝葡萄酒,一邊在網上、電視或小報上觀望我一步步走向絕境。身為艾米•艾略特•鄧恩,她正在參與自己的葬禮,看著鋪天蓋地的相關報道,品嚐著一片狂喜之情,我有些好奇艾米是否意識到她自己盜用了馬克•吐溫書中的橋段。

“在閃念間,我覺得她身處某個臨海的地方。”說到這裡我頓了頓,感覺自己活像個裝神弄鬼的靈媒,“不行,我沒有任何想法,她在哪裡都有可能,除非她自己決定現身回來,不然的話我們別想找到她。”

“要艾米自己乖乖回來麼,似乎不大可能。”坦納惱火地喘著氣,“我們還是先設法找到安迪瞧瞧她的想法吧,眼下我們可沒有太多回旋的餘地。”

一晃到了晚飯時間,太陽也下了山,我又獨自一個人待在了陰氣森森的家中。我一直在揣摩艾米說過的謊話,尋思著她身懷六甲是否也是謊話之一。我已經算過了,艾米和我之間時不時會有男女之事,確實有可能會讓艾米懷上孩子,但她一定知道我會這麼盤算。

到底是真是假呢?如果這也是一個謊話,那它一定是用來傷我心肝的。

我一直以為艾米和我會開枝散葉,因此當初我便心知自己會娶艾米,因為我總是想象著我們兩人一起撫養孩子的情景。我記得第一次冒出這種念頭時,我正從位於紐約基普斯灣的公寓步行前去東河邊的一個小公園,途中經過方方正正的聯合國總部大樓,眼見無數國家的國旗正在風中飛揚。“孩子會喜歡這個地方,”我心中暗自想道,這裡有五彩繽紛的顏色,讓人忙著在腦海中將每一面國旗與國家對上號。這是芬蘭,那是紐西蘭,好似一抹微笑伴著一隻眼的是茅利塔尼亞的國旗。緊接著我回過了神,那個會喜歡國旗的寶貝並非某個不相干的孩子,而是我與艾米的孩子。他會拿著一本舊百科全書攤手攤腳地臥在地板上,那一幕恰似我以前的模樣,但我們兩人的寶貝不會孤零零獨自一個人,我會躺在他的身旁,領他一步步周遊旗幟之海——聽上去,這與其說是周遊旗幟之海,倒不如說是周遊煩惱之地,不過話說回來,我父親對待我就是滿懷著一腔煩惱,但我絕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子。我想象著艾米跟我們一起臥在地板上,在半空中蹬著雙腳,正用手指出帛琉的國旗,那面旗鮮明的藍底上有一個離中心不遠的黃色圓點,必定算得上最討艾米的歡心。

從那時起,我那想象中的兒子就變得有血有肉起來,簡直躲也躲不開(有時候是個女兒……但大多數時候是個兒子),我也時不時深受難以擺脫的父愛之苦。婚禮過後幾個月,有一天我嘴裡叼著牙線站在藥櫃前面,恍然間冒出了一個念頭:她是想要寶寶的,對吧?我應該問一問,還用說嗎,我當然應該問一問。當我拐彎抹角含含糊糊地把這個問題問出了口,艾米嘴裡倒是說當然啦,當然啦,有朝一日會要寶寶的,可每天早上她還是在洗臉池前把藥丸吞下了肚。三年來,她每天早上都服藥,而我一直繞著這個話題敲邊鼓,卻始終沒有把話說出口:“我希望我們能有一個孩子。”

裁員後,開枝散葉似乎有了希望。我們的生活不再被安排得滿滿當當,有天吃早餐時,艾米從烤麵包上抬起頭說“我停用避孕藥了”,就這麼簡單一句話。她的避孕藥停用了三個月,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我們搬到密蘇里州後不久,她便約好了醫生為我們採取相關醫療措施。只要動手開了個頭,艾米可不喜歡拖拖拉拉,“要告訴醫生,我們已經試孕一年了”,她說道,而我竟然傻乎乎地同意了。那時我們已經罕有肌膚之親,但兩個人仍然覺得該要個孩子,要寶寶是理所當然的嘛。

“你也必須出力,到時候你必須獻出精子。”在開車駛往聖路易斯的途中,她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講話為什麼要用這種腔調?”

“我只是覺得到時候你只怕不肯屈尊,你這人通身都是傲氣,自我意識又強烈。”

我身上確實交織著自傲和自我兩種特質,相當讓人討厭,但在生育醫學中心,我卻盡職盡責地鑽進了那個奇怪的小房間。該房間專門用於自慰,此前已有數百個男人進去過,為的只是打打手槍放上一炮,敞開“水龍”灌注精液之海(有時候,我會把俏皮話當作自慰的武器)。

房間裡放著一張裹有塑膠套的扶手椅、一臺電視和一張桌子,桌上擺著五花八門的色情讀物和一盒盒紙巾。從書中女子身上各處的毛髮看來(沒錯,是上下兩處毛髮),那些色情讀物是20世紀90年代初的貨色,也並未色情到十分露骨的地步(從這一點又可以引申出一篇妙文:誰來挑選生育醫學中心使用的色情讀物呢?誰來決定哪些讀物可以讓男人們把事辦了,又不會讓屋外的一眾女人蒙羞呢——屋外可有一位位女護士、女醫生,還有內分泌紊亂卻又滿懷希望的妻子)。

那間屋子我前後去了三趟(生育中心想要多備幾份精液),可是艾米卻壓根兒沒有采取行動。她本該開始服藥,但她就是一拖再拖,死活沒有服藥,將要身懷六甲的人是她,寶寶會在她的身體裡孕育,因此我忍了幾個月不去催她,私下裡留心著瓶裡的藥有沒有變少。一個冬日的夜晚,幾瓶啤酒下肚以後,我邁開步子嘎吱嘎吱地踏著家裡的樓梯,脫下沾雪的衣服,蜷到床上躺在艾米的身邊,把臉頰湊近她的肩膀,呼吸著她的氣息,用她的肌膚暖著我的鼻尖,低聲把話說出了口:“艾米,我們生個孩子吧,我們生個孩子吧。”但她居然一口拒絕了我。我原本以為她好歹會有幾分擔心緊張,幾分戰戰兢兢,嘴上說:“尼克,我會是個好媽媽嗎?”結果她卻乾淨利落地吐出了一聲冷冰冰的“不行!”。那句話說得波瀾不驚,聽上去沒什麼大不了,卻也沒有轉圜的餘地,她只是對此事失去了興趣而已。“因為我發現重活累活全都會落到我的頭上,”她講出了道理,“尿布啦、約醫生啦、管孩子啦,到時候都會是我來幹,你不過時不時露個臉,當個討人喜歡的爸爸。我得挑起擔子好好教育他們成人,你卻會給我拆臺,到頭來孩子們打心眼裡親近你,卻打心眼裡討厭我。”

我告訴艾米她這番話並非事實,但她不信,我又告訴她我不僅僅是想要一個孩子,我還需要一個孩子,因為我必須知道我可以傾盡所有去愛一個人;我可以讓這個小生命感覺永遠會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向他敞開,無論前路將有多少風雨;我可以成為一個跟我爸爸不一樣的父親,我可以養育出一個跟我不一樣的小小男子漢。

為此,我懇求艾米,她卻不為所動。

一年後我收到了一封信,裡面是診所的通知:如果該診所沒有收到艾米與我的訊息,就會把我的精液處理掉。我把那封信堂而皇之地擺在餐桌上,算是公開向艾米開火,三天後卻看見那封信躺在了垃圾箱裡,那是我們兩個人最後一次就這個話題過招。

當時我跟安迪已經偷偷交往了幾個月,因此沒有資格覺得失望,但這仍然擋不住我的心痛,也擋不住我做白日夢:我還夢想著我和艾米會有個寶貝兒子呢,我已經一心迷上了他,而且艾米和我生出的一定是個格外出眾的寶貝。

那幾只提線木偶正用一雙雙帶有戒意的黑眼睛打量著我,我從自家的窗戶望出去,一眼看見屋外擠滿了新聞車,然後我迎著溫暖的夜色踏出了門:是時候出門逛逛啦。說不定有個小報記者偷偷地跟在了我身後,如果真是這樣,我也壓根兒不在乎。我穿過小區,沿著“河間大道”走了四十五分鐘,然後上了高速公路——這條公路正好從迦太基的中央攔腰穿過。這一段路到處是滾滾的聲浪和煙霧,我足足走了半個小時,途中經過不少汽車經銷店,看見店裡的卡車擺放得好似一道道誘人的甜點,還經過不少連鎖快餐店、酒品店、便利超市和加油站,一直走到通向市中心的出口匝道,整段路上連一個步行的人也沒有遇到,只有身邊呼嘯而過的汽車中露出一個個隱約的身影。

此時已近午夜,路過“酒吧”時我動了心想要進去,可惜裡面的人潮讓我望而卻步,眼下“酒吧”裡必定待著一兩個記者吧,反正我這樣的記者就會這麼幹。話雖這麼說,我心裡又確實想去某家酒吧裡逛一逛,融進人堆中間找找樂子,出口悶氣。於是我又邁開步子走了十五分鐘,到了市中心另一頭的一間酒吧,那間酒吧比“酒吧”便宜些,吵一些,也朝氣活潑一些,週六晚上總能在衛生間裡看見人們嘔吐物。跟安迪玩作一處的傢伙就會光顧那家酒吧,也許還會拖上安迪一起去尋開心呢,要是能在酒吧裡撞上安迪,那就算是我鴻運當頭,至少能遠遠地從屋子另一端細細揣摩她的心情;如果她不在酒吧裡,那我至少還能喝上一杯。

我把酒吧搜了個遍,沒有看見安迪的身影。儘管我戴著一頂棒球帽蓋住了半邊臉,一路穿過酒客群時卻還是撞上了好幾次心驚的時刻,有人猛地扭頭對著我,瞪大眼睛想要看個究竟:“是那個傢伙!對吧?”

此時正值七月中旬,我說不好自己到十月的時候會不會成了窮兇極惡的化身,被一些沒品位的傢伙用來當萬聖節裝扮的角色:他們會披上一團金髮,在胳肢窩下夾上一本《小魔女艾米》。據瑪戈說,她已經接到好幾個人電話詢問“酒吧”是否發售相關的正版 T恤(“酒吧”並不發售相關的正版T恤,謝天謝地)。

我找了個座位,又找酒保點了一杯蘇格蘭威士忌,酒保的年紀大概跟我差不多,他定定地凝視了我很長時間,看上去正在尋思是否要給我酒喝,最後才不情不願地在我面前放下了一個平底小玻璃杯,鼻翼還跟著扇了一扇。我掏出錢包,他充滿戒意地伸出一隻手攔住我,“我不想要你的錢,請自己留著吧。”

我沒有理睬他,還是扔下了幾張現鈔,那傢伙說的真是混賬話。

我招呼他再上一杯酒,他卻朝我這邊瞥了一眼搖了搖頭,又朝著正跟他聊天的女人斜過身子,片刻後她裝作正在伸懶腰,暗自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我,一邊合上嘴一邊點點頭,意思是說“就是他,尼克•鄧恩”,於是酒保再也沒有現身。

這種時候不能呼天搶地,也不能採取鐵血手段罵一句:“嘿,傻瓜,你到底要不要給我上杯酒?”人們既然已經把你當作混賬,你可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長了一雙識人的慧眼。在這種關頭只能乖乖忍氣吞聲,但我並不打算起身走人,而是對著面前的空玻璃杯坐著,假裝正在苦苦地思索。我先查了查一次性手機,以防安迪打過電話——她並沒有打過;隨後我又拿出自己的手機玩了一會兒單人紙牌,假裝玩得全神貫注。這事該怪到我太太的頭上,是她害得我在自己的家鄉都沒法喝上一杯。上帝呀,我真是打心眼裡恨她。

“你剛才喝的是蘇格蘭威士忌嗎?”

我的面前站著一個女孩,年齡跟安迪差不多,是個亞洲人,長著一頭及肩的黑髮和一副討人喜歡的模樣。

“您說什麼?”

“你剛才喝的是什麼酒,蘇格蘭威士忌嗎?”

“是呀,沒法子……”

這時她已經動身到了酒吧的另一頭,臉上燦爛的笑容透露出幾分求助的意味,正在設法吸引酒保的目光:她還真是一個慣於吸引眼球的小妞呢。等到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端了一杯蘇格蘭威士忌。

“拿去喝吧。”她吩咐道,於是我照辦了,“乾杯。”她邊說邊舉起一杯滋滋冒泡的透明飲料,我們碰了杯,“我可以坐這兒嗎?”

“其實我待不了多久……”我邊說邊打量著周圍,確保不會有人正用手機攝像頭對準我們。

“那好。”她聳聳肩露出一縷微笑,“我可以假裝不知道你是尼克•鄧恩,但那樣也太無禮了。順便說一句,我是站在你這邊的,眼下你的名聲可實在不太好聽。”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萬界:您的快遞,請簽收

寄說曇暇

他說我是黑蓮花/霸總前夫說我是黑蓮花

北醉十漁

四合院之趙山河的快樂生活

摳腳的小蘿莉

重生之實業大亨

過關斬將

從O變A後我成為國民男神

一人路過

豪門狂醫

美喚